「那就奇怪了，到底是誰在這深山老林里修建暗室，還把這入口建在郊外的官道？你說這裡面到底是什麼？」
夜璟瀾凝眉，一雙深如古潭似的眸子黯然無光，某個猜測在他心裡紮根，並且隨著這條通道，慢慢證實。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鳳凌雪還是很好奇，不由嘟囔道：「到底是誰呢？有什麼目的呢……」
夜璟瀾抓緊她的手，提醒道：「不要胡思亂想，進去看看就知道了，一定要跟緊我，不可以隨便亂跑，知道嗎？」
「哦，好。」鳳凌雪乖巧地點點頭，畢竟身處危險，她還是不要作死了。
兩個人順著暗道一直往深處行進，又緩緩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後，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鳳凌雪皺著眉頭不滿意道：「五爺，您能不能往那邊點兒，擠死了！」
這個男人怎麼回事，離她越來越近，幾乎都緊緊挨在一起了，再這麼下去，非要臉貼著臉走不可了。
夜璟瀾有些不耐煩，他蹙眉冷聲說：「本王也不想這樣，可是這山洞的距離越來越窄，本王有什麼辦法？」
鳳凌雪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剛才還能供五個人並排行走的山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越來越窄，現在兩個人走都覺得擠。
而且，不僅變窄，似乎暗道還變低了，再往前走，夜璟瀾都要半彎著腰才行。
鳳凌雪十分慶幸自己長得低，她舉著火把看向夜璟瀾，忍不住嘲笑起來：「沒想到一向眼高於頂、趾高氣昂的五爺也有彎下腰來的時候啊？」
平時夜璟瀾威武挺拔慣了，如今這樣直不起腰來本就感覺到無比憋屈，現在還要被一個小女人笑話，簡直氣得他想要殺人滅口。
「鳳凌雪，你是不是活膩了！」他厲聲威脅。
見他這麼生氣，鳳凌雪笑得更開心了，她繼續挖苦：「怎麼！想殺了我啊？來啊，我還真想看看彎腰駝背的五爺是怎麼動武的呢，難不成是這樣？來，吃本王一掌……啊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她還故意模仿夜璟瀾彎腰的樣子往外打了一掌，看起來十分滑稽可笑。
「你……你等本王出去了，有你好看！」夜璟瀾惱羞成怒，一張俊臉氣得發黑卻無可奈何。
「哈哈哈……您還是先出去再說吧，如果前面越來越低，估計您得爬出去了哈哈哈哈……」鳳凌雪笑得肚子疼。
「就算要爬，也是你跟本王一起爬。」他不屑道。
「無所謂啊，反正我一屆女流，爬個狗洞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活命要緊。但是您不一樣啊，您可是王爺啊，堂堂崇陽王陪著我爬狗洞？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夜璟瀾臉色尷尬，十分彆扭地看著她，咬牙切齒道：「你若敢聲張出去，後果自負！」
鳳凌雪眨了眨眼，無所謂地說：「自負就自負，誰讓咱天生長了一張大嘴巴，管不住呢，回去我就先進宮跟我姐姐敘敘舊啥的，她若是問我我怎麼獲救的，那我肯定要如實回答啊哈哈哈……」
夜璟瀾臉色陰沉得要滴墨水了，他悶聲道：「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封口費啥的……五爺你懂的！」鳳凌雪沖他挑了挑眉頭，滿臉邪惡。
夜璟瀾生氣地瞪她一眼，然後從腰間解下一枚龍紋玉佩扔進她手裡。
這個成色……價值連城啊！
鳳凌雪一改剛才的嘴臉，立刻諂媚地笑著：「多謝王爺賞賜，今日之事小女子定然爛在心裡，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夜璟瀾冷哼一聲，見她這副趁火打劫、小人得志的樣子，無奈至極。
「快走！」他陰著臉喝道。
「好嘞！」她連連點頭，加快腳步。
又走了一會兒，這火把越來越小了，可前面還是一片漆黑，如同看不到盡頭。
夜璟瀾再走真的只能趴下了，他拉住鳳凌雪，不肯再往前。
「要不……返回去爬山？」他提議道。
鳳凌雪怒了，回頭瞪著他問道：「你說啥？好不容易走了半天，你要回去爬山？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夜璟瀾憋屈的難受，他直不起腰來，只能蹲下身體靠在石壁上，猶豫再三，又囑咐道：「往前走也可以，但是你記住，此事不許說出去！」
「放心，拿人手短，我是個講誠信的人，五爺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快走快走。」鳳凌雪滿口答應下來，然後拉著他繼續前行。
夜璟瀾真是無奈至極，心想，自己先前竟然對她產生過一絲好感？現在看來，那一定是錯覺，是他腦子摔壞了。
火把越來越小，而暗道也越來越窄，最後只能允許一個人爬過去，於是兩個人便一前一後地往裡面爬。
鳳凌雪努力地往前爬，她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個念頭，忙問後面的人。
「五爺，你說這通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修小的，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難道這是逃生用的？」
夜璟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或許是吧，這裡面一定有危險，待會兒要萬分小心。」
鳳凌雪臉色一沉，有些愧疚地問：「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今天也許就真的要死在一起了，你後悔陪我跳下來嗎？」
夜璟瀾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頓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應對。
沒有得到答覆，鳳凌雪自嘲地笑了笑，繼續往前爬，也不再多問。
夜璟瀾看著她在前面奮力前行的樣子，不由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並不後悔。
……
兩人爬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體力都快要支撐不住了，終於，鳳凌雪感覺有一股陰涼的風輕輕吹過她的臉頰，她不禁喜出望外。
「五爺，前面好像有洞口！」說著，她舉著已經快要燃盡的火把往前照去，果然是一個出口。
夜璟瀾感到欣慰的同時，也無限擔憂起來，他叮囑道：「小聲些，見機行事。」
「嗯。」
兩個人奮力爬向洞口，終於離開了暗道，恢復了自由。
那狹小的空間幾乎把兩個人快要憋死了，那種幾乎絕望的感受，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鳳凌雪舉起微弱的火把，照亮周圍，這才發現，牆上有壁掛油燈，於是她趕緊用自己手裡的火把點燃了牆上的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