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一愣,有些為難:「可是……這匹布是這位小姐先看到的……」
那女子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鳳凌雪,眼神還沒停留兩秒鐘便轉到了夜璟塵的臉上,頓時,笑容更加明媚燦爛。
「璟塵哥哥!」她聲音嬌俏甜美,忙衝過去擠開了鳳凌雪一把挽住了夜璟塵的胳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告訴人家呢?」
夜璟塵明顯臉色一僵滿是尷尬,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鳳凌雪一眼,忙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女子的手,往旁邊補了兩步保持距離。
「回來有月余了。」他語氣疏離冷淡地回應。
「討厭,你回來也不說一聲,對了璟塵哥哥你在這裡幹什麼?」杜槿然繼續追問。
「本王是陪凌雪買布料而來。」他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然後側身走到鳳凌雪身旁站著。
杜槿然眼底的光有些暗下去,隨後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鳳凌雪,然後問道:「凌雪?可是鳳丞相家的二小姐?」
今日的鳳凌雪未施脂粉,一身白粉相間的長裙格外素雅簡約,可是外面披著的銀狐披風十分貴氣,看起來優雅不凡、氣質出塵。
「正是。」她笑著點點頭,客氣地打招呼,「我就是鳳凌雪,不知這位小姐是哪位?」
杜槿然勾唇淺笑,氣質方面維持得還不錯,即便眼底染著幾分敵意,卻仍然禮貌待人。
「我是杜槿然,鳳姐姐好。」她年齡小,從前未及笄時沒參加過幾次活動,所以自然沒見過鳳凌雪。
鳳凌雪自知比她大三歲,這聲姐姐也當得起,於是點點頭:「別客氣。」
「璟塵哥哥怎麼會陪著姐姐在這裡選布料?」杜槿然打量著倆人,嘴角的笑容有些撐不住,畢竟他們站在一起看著十分親密,而且青野手裡捧了許多女子的胭脂水粉,一看就是夜璟塵給鳳凌雪買的。
這讓從小暗戀夜璟塵十幾年的杜槿然如何能夠不嫉妒!
「我……」鳳凌雪剛想要解釋,就被夜璟塵搶先一步回答了。
「因為她是本王未來的王妃,所以本王才會親自帶她來選宴會的布料。」
話音一落,杜槿然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整個人木訥地站在原地,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久久難以釋懷。
丫鬟在旁邊看這個情況不妙,連忙上前小小地推了她一把,提醒她不要失態,杜槿然這才回過神來。
她面色帶著一絲委屈,小聲問道:「璟塵哥哥什麼時候訂親了,我怎麼不知道呢?」
「本王定親與否,需要跟你匯報嗎?」夜璟塵冷聲反問。
除了對鳳凌雪以外,他對所有人都是本王的稱呼。
許是壓根兒沒聽過他這樣說話,鳳凌雪竟然有些不自在,原來這個溫潤儒雅的男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會那般溫柔寵溺。
杜槿然被他冷冰冰的話語懟得無所適從,一時間難堪又尷尬。
「是我多嘴了,還請璟塵哥哥不要見怪,既然、既然這布料已經被鳳姐姐看中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急忙想要轉身逃離卻不小心絆到了桌角,一下子摔倒在地。
鳳凌雪蹙眉,這是真摔還是故意的?看樣子這份侷促是真的,若不是太會演戲,就是真的很笨。
丫鬟見狀忙把杜槿然攙扶起來,嘴裡各種關心。
「我沒事,沒事,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就告辭。」她站起身來扶著半條腿剛想要往外走。
「等一下。」鳳凌雪喊住她。
杜槿然回頭,臉色帶著一抹警惕,小聲問:「鳳姐姐有事嗎?」
鳳凌雪二話沒說走過去蹲下身幫她檢查了一下腳踝,發現只是輕微扭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但是也確實磕到了桌腿,摸起來有些浮腫,這個樣子絕不是裝的。
她站起身來衝著丫鬟囑咐道:「雖然沒什麼事兒,但是回去幫你們小姐熱敷一下為好。」
「啊?」丫鬟一愣,忙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杜槿然秀氣的小臉上有些難以置信,茫然地看著她。
只聽到鳳凌雪語氣溫和地說道:「既然你喜歡這個布料,那你就買下吧,何況是你先付錢的。」
「可……」杜槿然如鯁在喉,她想要婉拒,可是看到了夜璟塵便硬生生把那句「不願意奪人所愛」的話咽了下去。
她點點頭:「多謝姐姐割愛。」
「不客氣。」鳳凌雪無所謂地聳聳肩。
畢竟,這個料子太貴了,她自己捨不得買,也不好意思讓夜璟塵買給她,所以,就順水推舟了。
這個杜槿然來得真是時候,避免了她破財,更避免了她欠下更多的債,關鍵是不會丟了面子,還顯得她心胸寬闊、為人大氣,所以何樂而不為呢?
杜槿然性格雖然開朗,可是本性溫婉淑女,不太會跟別人爭搶什麼,如果沒有推讓,那一定是真的很喜歡。
杜槿然離開後,那個老闆連忙跪下向夜璟塵請安。
「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是王爺大駕光臨,還請王爺贖罪!」
剛才他聽到夜璟塵自稱本王便已經明白這個人身份地位了,於是一得空隙,立刻過來磕頭了。
「不必多禮,本王微服私訪只希望低調行事,你起來吧,還有沒有更好的布匹,快拿出來。」夜璟塵冷聲問。
「沒了,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哦對了!聽說瀟湘閣的娉婷姑娘最近收了許多名貴的料子,說是金逸大會來了許多各國的商人他們從商人手裡購入的,王爺若是想要可以派人去問問。」
「既然如此,那凌雪我們走吧。」
「嗯。」
兩人離開錦衣閣便乘馬車朝瀟湘閣而去……
說起瀟湘閣,在京都城也是十分有名氣的,若說天香樓是高官貴人去的地方,那麼瀟湘閣便是名人雅士的天堂。
這裡是憐人坊,姑娘們不僅擅長歌舞,就連琴棋書畫也十分精通,雖然是迎接各路遊客的場所,可卻沒有半分世俗的渲染。
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文人雅士,就連一些名門千金也會經常出現在這裡品賞詩酒花茶。
鳳凌雪和夜璟塵一到臨江邊上,便看到遠處描金的朱紅色大牌匾,邊角處鑲嵌著艷麗清雅的茉莉花,中間是金燦燦的三個大字「瀟湘閣」。
兩人相攜進入大廳,便嗅到一陣心曠神怡的花果香氣,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文人雅士們在高談闊論、飲酒賦詩。
鳳凌雪和夜璟塵找了個偏僻的雅閣坐下,等侍者上茶的工夫,兩人閒聊了幾句。
「夜大哥,那位杜姑娘好像跟你挺熟悉的。」鳳凌雪故作不經意地問,語氣十分淡然,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
夜璟塵卻忍不住勾唇笑起來,興奮地問:「小雪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