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哥。」鳳凌雪率先打破沉默，低聲開口道，「那封信我看到了……
「小心！」夜璟塵突然伸手將鳳凌雪扯進懷裡，然後用手擋住了頭上的一片葉子。
露水滴在鳳凌雪的額頭處，她有些尷尬地抬手擦了一下，剛剛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戛然而止了。
「擦一下吧。」夜璟塵將手帕掏出來遞給她。
鳳凌雪接過來擦了擦臉，然後又還給他，笑著說了句：「謝謝。」
夜璟塵沒有去接，然後垂眸看著那塊淺藍色的流光錦手帕微微發愣。
他悄悄地嘆了口氣，眸底渲染了一片憂傷，幽幽地問：「凌雪，這塊手帕我想贈予你。」
「啊？」鳳凌雪一怔，忙婉拒道，「不用了夜大哥，你是不是嫌我剛才用過了？要不然我拿去給你洗一把？你稍等啊。」
說著她就要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夜璟塵卻拉住了她的手，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說道：「我怎麼會嫌你，我是說這塊手帕對我來講意義非凡，所以我想把它送給你。」
「呃……既然這麼珍貴，我怎麼能橫刀奪愛呢，夜大哥還是自己收起來吧？」鳳凌雪推辭道。
「你一定要收下。」夜璟塵按住她的手，腦海中浮現出一抹記憶，不由微笑起來接著說，「這條手帕其實不是我的，而是我父皇的。當年我母妃和父皇在江南煙雨中初遇，因此父皇便把這條手帕借給了淋了雨的母妃。後來我母妃入了宮成了皇妃，父皇就賞賜了她許許多多的稀世珍寶，擺滿了整個宮殿，其他的妃嬪都十分嫉妒。可是我母妃並不在意那些，在她眼裡任何無價之寶都比不上這塊手帕。」
「後來我母妃生下我，專門在這條手帕上繡了我的名字送給了我，於是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將這條帕子帶在身邊，寫信給你的那天我讓紫夜在這條手帕上繡了你的名字，希望你能永遠和我在一起。」
「是不是很幼稚？可是……這是我的心意，希望你能收下，就算你還沒有考慮好也沒關係，我只想告訴你，我心意已決，絕不會改變。」
面對他如此誠懇堅定的告白，鳳凌雪神色閃過慌亂。
怎麼辦……她都幹了些什麼，怎麼會讓面前的男人這麼痴迷？
她就是想簡簡單單混個日子，一不想談戀愛，二不想結婚，三更不想生孩子。
可是偏偏就讓她面臨這個難題，簡直太煎熬了。
不行！
感情這種事講究快狠准，看上了就下手，看不上就拒絕。
男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拖泥帶水、優柔寡斷。
你的猶豫，就是給對方最大的傷害。
想到這裡，鳳凌雪眸光堅定下來：「對不起夜大哥，這個手帕我不要！」
夜璟塵想過她會婉拒的可能，但沒想到她能拒絕得這麼幹脆直接。
如果她找藉口，他還有信心可以強詞奪理，可就怕她直接拒絕，這讓他無所適從。
夜璟塵臉色有些失望，可還是不肯放棄，面容露出一抹淺笑：「凌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擔心，但是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眼神仿佛帶著星光，委屈地看著她，竟比女人還要楚楚動人。
鳳凌雪險些被他看得頭腦發暈，幸好，她還有殘存的理智。
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娃，就是她的人生信條。
在夜璟塵還沒有徹底陷進對她的依戀之前，她必須要嚴詞拒絕讓他打消這個念頭的一切可能。
「夜大哥，你聽我說。其實我也想給你機會，可是自從和夜璟瀾和離後我就發了毒誓，再也不要嫁人了，即使要嫁人也絕對不會再找王公貴胄。」
「而且，就算我違背自己的誓言接受了你，那我們未來就一定會幸福長久嗎？別忘了，你是王爺，是皇帝手中的一粒棋子。他為了拉攏人心可以把我強行塞給夜璟瀾，那麼你憑什麼認為他不會再給你塞個女人？」
「我雖然是下堂婦，可我絕對不會做妾，更不會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我要的是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永不背叛彼此。這一點你也做不到，如果你強行想要娶我，太后和皇帝也不會同意，哥哥娶了弟弟不要的女人，傳出去可是有損皇家體面啊！」
夜璟塵不肯罷休：「既然我答應了你要一世一雙人，我就一定會做到，否則就天打五雷……」
他毒誓發到一半鳳凌雪連忙抬手堵住了他的嘴，不悅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不許詛咒自己。「
夜璟塵不由笑起來，很是開心。
她這是在關心他。
正竊竊自喜有些得意，就聽到鳳凌雪說了一句最傷人的話。
「對不起夜大哥，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夠直接，打破了夜璟塵所有的希望，他急切地看著她問道：「那你喜歡誰？難道你還是喜歡五弟？沒關係，我可以等，等你忘了他。」
如果是別的原因他都有信心可以改變鳳凌雪的觀念，但唯獨她不喜歡自己這件事，讓他無可奈何。
「我也不喜歡他，我……我……」鳳凌雪氣急敗壞地看著他，感覺越說越亂，怎麼還掰扯不清楚了呢？
想到這裡，她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管你喜歡誰，我都向你保證，我絕對會對你好，把你放在心上，一輩子都只守著你一個人，崇清王妃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鳳凌雪無可奈何，只好急得大吼道：「其實我喜歡女人！」
「……」夜璟塵愣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心中還在想是不是聽錯了。
「我喜歡女人！」鳳凌雪又咬字清晰地對著他重複了一遍。
「……是……是紅袖嗎？」夜璟塵突然小心翼翼地問。
她上次那般焦急地去救一個丫鬟，他還想這她真是善良，卻不曾想……還有這種原因。
鳳凌雪原本想說馮晴晴，幸好夜璟塵自己腦補了一個紅袖，簡直是太合適了。
「嗯，對，就是那個丫頭，我超喜歡她！」鳳凌雪點頭如搗蒜。
見她這副模樣，夜璟塵剛才還十分嚴肅的臉色突然又恢復了笑容，抬手戳了她額頭一下。
「虧你想得出這種理由來，再胡說八道我只能去親自問一問紅袖了。」
「誒，別別別，那丫頭膽子小，你這一問還不嚇壞她了！」鳳凌雪連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