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國公府也不富裕

  「阿娘,孩兒回來了。」

  回到內院正堂,段純按照規矩先給後娘行禮。

  「純兒回來了。」

  「今日首次任職,沒有遇到麻煩吧?」

  張鳳正帶著一群侍女在側堂刺繡,聽到段純的聲音趕緊起身走來。

  但是一看到段純身後,還跟著一個絕美的娘子,以及婢女和兩個衣衫襤褸的女子。

  張鳳頓時呆住了。

  「阿娘,事情是這樣的……」

  段純便將今日在教坊司的遭遇,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可憐的娃兒。」

  「只要進了教坊司,以後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純兒此事做得對。」

  「無論她的阿爹有沒有犯錯,也不能讓不懂事的孩子遭遇這等折磨!」

  「贖出來就贖出來了,以後就在昌國公府跟著本夫人。」

  張鳳憐惜的一把牽過月羅的手。

  「多謝阿娘。」

  「不過,孩兒明日還得給教坊司交贖金呢。」

  段純提醒道。

  「多少銀子?」

  張鳳問道。

  「月羅的是三百兩,還有這兩個也得五十兩銀子。」

  「一共三百五十兩。」

  段純說道。

  「多少?」

  「三百五十兩……」

  張鳳臉色一變,但很快平靜下來。

  「鹿兒,去帳房取三百五十兩的戶部當票。」

  「喏。」

  「雪兒,引著月羅她們幾個去打掃一間側院。」

  「以後就住在我這邊了。」

  「喏。」

  兩名侍女引著月羅四人離開正堂。

  張鳳拉著段純的手,兩人坐在地榻上。

  「純兒,你救人是好事。」

  「但是這樣的事情,以後能不管就儘量不管。」

  「教坊司那邊,是內廷司用來賺銀錢的地方。」

  「贖籍就得花費三百五十兩。」

  「你可知道你阿爹的一年俸祿加上封地食邑有多少銀錢?」

  張鳳柔聲問道。

  「孩兒還真不知道阿爹的俸祿。」

  「還請阿娘告知孩兒。」

  段純好奇問道。

  一個開國昌國公,從一品的爵位,封地食邑三千戶。

  還要算上上柱國,驍騎衛大將軍的所有俸祿。

  他也想知道阿爹的一年工資到底有多少?

  「你阿爹的大將軍俸祿,一年是二十五萬大錢。」

  「也就是二十五兩白銀。」

  張鳳正色說道。

  「啊,才二十五兩?」

  段純聽得瞪大眼睛。

  「你阿爹昌國公的爵位,食邑加爵位俸祿。」

  「一年若是收成好的話,大約在三百兩白銀。」

  「還有上柱國的勛官俸祿,一年還有三十兩白銀。」

  「你算算,你阿爹一年能有多少銀子?」

  張鳳繼續問道。

  「三百兩加三十兩,再加二十五兩……」

  「怎麼才只有三百五十五兩銀子?」

  段純徹底呆住了,他沒想到過。

  阿爹這麼大的官兒,一年才只有這點兒銀子的俸祿。

  「這是你阿爹帳面上的實際收入。」

  「還有陛下的賞賜,以及每次練兵在軍營中的軍餉。」

  「算起來還有差不多每年三四十兩的額外收益。」

  「也就是說,你阿爹一年到頭,只有四百兩銀子的收入。」

  「但阿娘跟著你阿爹這麼多年。」

  「每年實際交到阿娘手上,留在帳房使用的銀子。」

  「也就只有百十兩銀子而已。」

  「所以阿娘還得讓管家打理一些繡莊和工坊,才能維持國公府的日常開支。」

  張鳳點頭道。

  「阿娘,我明白了。」

  「是孩兒不懂事,不該管教坊司的閒事……」

  段純張大嘴巴,他還以為自家阿爹不缺銀兩。

  卻沒想到,今天只是幫月羅贖籍,花費的三百五十兩銀子。

  就已經是阿爹差不多一年的收入了!

  「阿娘不是怪你,只是告訴你。」

  「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裡要有數便可。」

  「咱們國公府還得養活自己人呢。」

  張鳳微笑道。

  「孩兒知錯。」

  「可是阿娘,阿爹一年四百兩銀子的收入。」

  「為什麼到您手上只有百十兩銀子?」

  段純好奇問道。

  「你的阿爹是帶兵打仗的大將軍。」

  「手下無數部將和親衛跟隨你阿爹捨身賣命。」

  「這些年已經有很多部將戰死沙場。」

  「你阿爹為了養活他們的親眷,一直在開設馬場和工坊。」

  「很多都是倒貼錢養著呢。」

  「你肯定會問,戰死沙場的士兵將領不是還有朝廷養著嗎?」

  「那點兒錢,根本就養不活人。」

  「況且,還有不少貪官從中貪墨,你阿爹查了幾次什麼都查不到。」

  「就只能自己拿錢養著。」

  張鳳無奈搖頭道。

  「原來是這樣!」

  段純徹底明白了,哪怕自家阿爹貴為國公。

  也不是他想像的那種百億身家。

  阿娘呆在府中,天天都在為銀錢操心。

  畢竟阿爹那邊有太多張著嘴等著吃飯的人。

  今天自己一揮手就花掉了二十兩零花錢,加上這三百五十兩的贖金。

  阿娘只是提醒自己,家財有限不要亂來就行。

  這位國公爺也沒錢啊……

  「對了純兒,你帶回來的那個月羅。」

  「阿娘聽說過虞家的情況。」

  「你把她帶回來,阿娘會幫你好好看顧著。」

  「但是你千萬不要去插手虞家的事情。」

  張鳳輕聲提醒道。

  「阿娘,您知道月羅阿爹的案情?」

  段純驚訝道。

  「虞家的姓氏很特殊,阿娘怎會不記得?」

  「三年前虞家被滿門抄沒。」

  「虞刺史當街斬首,可是轟動了整個皇京。」

  「你阿爹當時還嘆息,又一個好官被人給害了。」

  張鳳點頭道。

  「被人給害了?」

  「阿娘知道多少,可否告訴孩兒?」

  段純好奇問道。

  「這件事情,你阿爹知道的也並不多。」

  「他很少管朝中的事情,只管帶兵打仗罷了。」

  「但你阿爹曾說,虞刺史在某郡當監察御史,幫朝廷監察地方官員。」

  「虞刺史為人耿直,曾經上書御史台要清查一些地方官。」

  「所以得罪了一些人吧。」

  「純兒,你現在只是剛剛入朝為官,這些事情可千萬別去摻和。」

  張鳳叮囑道。

  「明白了,多謝阿娘。」

  段純本來還不敢親信月羅的話,現在連阿爹都這麼說。

  看來虞家確實被人給陷害了。

  可惜,他現在只是個鴻臚寺的小官兒。

  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他去調查。

  不過防範之心他的提早準備,同時也想試探一下阿爹。

  在大康朝局中,到底有多少仇家?

  「夫人,當票取來了。」

  一名婢女走進大堂躬身說道。

  「純兒,小心些花錢。」

  「這種事情可不能天天有啊。」

  張鳳接過當票遞給段純,柔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