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只是按照您的旨意行事。」
「本來段純在宮內傷人,只需杖責十下就沒事了。」
「可他竟敢頂撞臣妾,臣妾這才……」
端貴妃肖寧低頭說道。
「杖責十下!」
「貴妃娘娘,臣的孩兒到底犯了多大的錯?」
「竟然能讓娘娘大動干戈?「
段寧看著自家孩兒躺在地上,檢查了一番見他沒有受傷。
又聽到端貴妃的話,立刻站起身皺眉問道。
「段愛卿,你先帶著你家孩兒站在一邊。」
「宮內的事情,朕會處理。」
皇帝淡淡說道。
「臣遵旨。」
段寧無奈抱拳,伸出手將段純扶起來。
「寧兒,這幾年你幫著皇后管理內宮。」
「一直都讓朕非常滿意。」
「但是今天你的做法,朕有些不懂。」
皇帝說道。
「陛下,臣妾嚴格按照宮規行事。」
「段純擅闖禁地,並且毆打看守內侍。」
「臣妾來到鳳梧宮只是向皇后娘娘稟報。」
「而段純出言頂撞對臣妾無禮,臣妾這才想要給他一些教訓。」
「不知有哪裡不妥?」
端貴妃問道。
「首先,段純並非內宮之人,就不能隨意用宮規處罰。」
「你可以稟告皇后,再讓人去稟報朕。」
「他犯了錯自有朕來處罰。」
皇帝微笑道。
「陛下……」
端貴妃眉頭微皺。
「其次,段純是奉了朕的旨意前來鳳梧宮。」
「皇后讓他去悲秋苑,還讓侍女幫著帶路。」
「皇后的懿旨,如今在宮內行不通了嗎?」
皇帝繼續問道。
「這……」
端貴妃無言以對。
「最後朕再來問問你。」
「這是什麼地方?」
皇帝看了看大殿四周問道。
「這是鳳梧宮,皇后娘娘坐鎮中宮之地。」
端貴妃回答道。
「那便是了,皇后娘娘的鳳梧宮。」
「豈是他人能夠在這裡胡作非為?」
皇帝冷冷喝道。
「陛下,臣妾知罪了!」
端貴妃趕緊跪倒在地。
「行了,你也是為了管理內宮。」
「朕不會責怪與你。」
「但是這些無法無天的奴才們。」
「竟敢在鳳梧宮不聽皇后懿旨胡作非為!」
「皇后,按照宮規該如何處理?」
皇帝看向皇后。
「陛下,此事無需鬧大了。」
「鳳梧宮作亂,那可是要處死的。」
皇后搖著頭輕聲勸阻道。
「聽到沒有,作亂鳳梧宮者,殺無赦!」
皇帝冷笑道。
「陛下,是臣妾無知。」
「還請陛下恕罪!」
端貴妃臉色慘白,額頭貼著地面求饒道。
她心中清楚,這次是撞到鐵板上了,沒想到陛下竟然會來到鳳梧宮。
而且陛下剛才雖說不見怪,可是陛下的手段……
她可是比誰都清楚。
「高福,把他們帶出去,每人杖責五十。」
「看在端貴妃的面子上,杖責之後無需其它處罰。」
皇帝微笑道。
「陛下饒命啊!」
這一下,跪在地上的十個內侍齊齊嚇得汗流滿面,一個個身軀顫抖起來。
他們都是宮內的老人,知道杖責的厲害。
哪怕青壯小伙,別說是杖責五十。
能撐過杖責三十的都寥寥無幾!
皇帝雖說饒了他們不殺人,可這……
就跟殺了他們一樣!
「奴婢遵旨。」
李高福揮揮拂塵。
「宣禁衛。」
隨著門外的內侍得到命令,便立刻衝出院外。
不一會兒,就見兩隊重甲禁衛衝進鳳梧宮。
將還在拼命求饒的十個內侍全部拖走。
「還有你們兩個……」
「雖說你們守衛悲秋苑盡職盡責。」
「但你們忘了,在大康皇宮中除了朕,便是以皇后為尊。」
「不遵皇后懿旨,杖責三十。」
皇帝看著跪在那裡,現在也不繼續裝傷的兩個內侍。
淡淡的再次下達旨意。
「陛下饒命啊!」
禁衛直接將兩人拖走,端貴妃跪在那裡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寧兒也累了,回你的端寧宮休息吧。」
「以後宮內的事情,還需你幫著皇后繼續處理。」
皇帝揮袖說道。
「臣妾告退。」
端貴妃氣勢全無,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
趕緊逃離鳳梧宮。
皇帝心中冷冷一笑,若不是皇后患病。
這個女人怎麼敢如此猖狂?
段純站在一旁,現在也更明白。
皇帝不好伺候,尤其是開國皇帝,那可是絕對的人精。
而且手段還極其血腥的存在!
「好了,現在安靜了。」
「段純,聽皇后說你見了朕的三個公主。」
「卻一個都不滿意?」
「你這小子,就敢如此無視朕的公主?」
皇帝扶著皇后,兩人坐下來之後抬頭說道。
「陛下,微臣可不敢看不上三位公主殿下。」
「而是……」
段純抱拳說道。
「而是什麼?」
皇帝好奇的看向這小子。
其實在無極宮大殿上,段純提出的想法。
便讓皇帝對這個年輕人很感興趣。
大康建國已經十一年了,可皇帝卻發現。
建國後和建國前,他面臨的是兩種不同的局面。
開國前帶兵征戰天下,麾下謀士和猛將有話就說從不藏著掖著。
但是開國後,皇帝卻發現,那些謀士如今成了朝中重臣公爵。
那些猛將成了上柱國大將軍和國公爺之後。
就沒有一個人,再敢在他面前實話實說了。
每次說話都得顧忌朝中勢力,以及他們家族的權勢。
時間越長,朝中的每次朝會,一件簡單的事情都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獻策。
皇帝每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卻發現他的旨意只要離開皇京城。
每到一個地方,旨意的內容都在不斷的變化加碼。
就如同此次賑災一樣,國庫的糧食每到一處就會消失一部分。
到了災區之後,十成的糧食就只剩兩三成而已。
皇帝想要懲治貪官弄回糧食。
朝中大臣沒有一個獻出相應的對策。
結果還是首次上朝的段純,一句話點醒了皇帝。
是賑災還是殺貪官?
皇帝立刻明白過來,那些地方官只是附庸。
殺了他們也弄不回糧食,而且還得再調一批人前去擔任官職。
而這批人,也同樣是來自朝中功勳貴戚們的下屬。
問題始終得不到解決。
段純這小子,到底是無心之言,還是真有幾分本事?
「陛下,微臣不敢說。」
段純抱拳道。
「你說吧,朕恕你無罪。」
皇帝好奇道。
「陛下,那微臣就直話直說了。」
「微臣的阿爹,是大康上柱國驍騎衛大將軍。」
「也是陛下最信任的大臣。」
「所以那三位公主殿下,微臣一個都不敢選擇。」
段純早就想好了推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