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此行目的

  酒吧內,人聲鼎沸,天昏地暗。

  樓下,一群身穿黑衣,披著黑色斗篷的影軍僱傭兵在此聚集。

  踩箱喝啤酒開香檳,嘻鬧聲、調笑聲、嘔吐聲不絕於耳。

  「哎噶,加油加油啊!用力用力啊!使勁使勁!」

  酒桌上的人掰手腕過於用勁而臉紅耳赤,輸的人罰酒,然後猜拳行令。

  二樓,正對落地窗的清淨位置。

  范海辛和阿爾貝坐在吧檯上喝酒閒聊。

  在搖壺裡依次加入:白葡萄酒、杜松子酒、檸檬汁、方糖、沒吃完的水果糖、蜂蜜、玫瑰花瓣。

  范海辛進行調酒,調完之後開壺,盛情邀請阿爾貝喝酒。

  他給自己和老闆倒了一杯。

  兩人碰了幾個回合。

  「真有你的,這酒口感綿軟,清爽馨香,仿佛令人陶醉於花間戲蝶,回味無窮啊。」

  阿爾貝點評道。

  范海辛注意力全然不在品酒上,一直在偷偷關注著周圍人的動向。

  聽到老闆的點評,他只是頷首一笑:

  「過譽過譽,小時候家中長輩喜歡品酒,常跟在他們身邊,閒來無事間也學了些皮毛。」

  「不過,近些年,我也算是背井離鄉。孑然一身,獨來獨往慣了,好久沒有兩個人在一起喝過酒……」

  「今日能得老闆你這一聲讚美,可也總算是沒有白費我這一番心思。」范海辛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

  他倆的酒量都很驚人,臨旁四座無不驚訝於這兩個少年。

  不知道喝了多長時間,吧檯上,堆著大大小小的玻璃杯。

  范海辛接著一杯酒下肚,眼睛的餘光從玻璃杯的邊緣瞥向。

  街對面五個結伴而行的軍官打扮的人。

  看他們身上的制服打扮,勳章和肩章,一位是影軍上校,後面那倆小跟班是影軍中尉,中尉身後又各自跟著下士。

  他們正勾肩搭背,每人手裡拿著一瓶威士忌,準備進酒吧喊話手下。

  范海辛走到窗口,向他們招手道:

  「影軍的長官請過來,在下有一句話,相煩傳達貴方的統領大人。」

  他知道要是平白無故的呼喚,影軍上校自恃身份,未必肯來。

  若說有話轉致統領,那這幾個軍官是非來不可了。

  見此,阿爾貝心生詫異。

  他留意了一下酒吧里所在僱傭兵的人員配置。

  這大概率是差不多頂得上影軍一個團的配置了。

  阿爾貝不由得好奇心起,停杯不飲,端坐吧檯的旋轉凳,側頭斜睨。

  在酒吧內的影軍成員也不免紛紛側目。

  玻璃門被推開,風鈴起聲。

  片刻,樓梯踏板微響,珠簾門幃掀開。

  影軍上校帶著小跟班們走過來,向范海辛和阿爾貝行了個軍禮,問道:「閣下有何差遣,自當遵奉。」

  范海辛眼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拱手作揖。

  只見他笑意融融:

  「去跟你家統領說,你影軍和我范海辛素來井水不犯河水。」

  「都是出來混飯吃的,也不管是吃哪碗飯,五湖四海一家人。」

  「我也一直仰慕影軍中人,敬你們是一幫英雄好漢,端得起刀尖上的厚底碗。」

  范海辛話鋒一轉:「但是,幾位軍爺,坐我對面的這位先生——我的朋友;說你們影軍的一個下士昨天搶了他的錢包。」

  阿爾貝一臉懵逼,但老油條性質還是讓他立刻品出事情不對頭。

  「我們軍人不會幹這麼無恥的事情。」

  見老大表情不耐煩,小跟班影軍中尉跳出來,義正辭嚴:「你一定是弄錯了!」

  弟中弟影軍下士心中起無名火,幫腔道:

  「一定弄錯了!」

  「弄錯了!」

  阿爾貝沒說一句話,淡定地抿了口酒。

  沉默是金.

  「哦,那在你們看來,什麼事才算得上是無恥?」范海辛莫名其妙道。

  這明顯就是找茬兒的,影軍上校耐著性子沒有爆發,相互扯了一下同伴,就準備走。

  「站住。」

  范海辛微微一笑,隨後打出兩枚花刺。

  影軍上校身手敏捷,趕忙躍到一旁的桌子上,卻還是不慎讓花刺擦傷手背。

  酒吧內,氣氛有些微妙,影軍成員紛紛亮出武器,端起槍口,對準范海辛和阿爾貝兩人。

  而二人仍自在的喝酒。

  被暗器所傷的倒霉蛋,站穩身子,剛想下令射殺他們兩個。

  臉上倏地變色,聲嘶力竭的慘叫中,影軍上校手背毒素蔓延全身。

  玫瑰藤蔓從血管中抽芽生出,吸食血肉。

  影軍上校肉眼可見地化成了一具枯屍。

  軍隊獨立團級單位的最高指揮官,就這麼嗝屁了。

  在場眾人無不心生駭然,臉上慘白如紙。

  小跟班影軍中尉相互使了個眼色,奪路而逃,極速朝樓下奔去。

  范海辛飛身搶在兩個中尉頭裡,攔在樓梯口,砰砰兩拳,將兩人擊回樓頭。

  只見藍影閃動,抓住一人手臂一抖,把關節摘了,那個中尉疼得哇哇叫,竟跪了下去。

  另一人大驚中急忙伸拳直擊,被范海辛隨手抓住手腕,順勢一抖,臂骨折斷。

  一記鞭腿加連環踢,這對影軍中尉便腹部吃痛,口噴鮮血。

  後倒地不起。

  回首再看范海辛,已坐回剛才的那個座位上,悠閒地對著酒瓶子喝,讓人不自覺是不是幻視。

  電光火石間,酒吧內軍銜最高的三個被輕鬆制服。

  嚇得屁滾尿流的影軍下士雙雙爬到桌子底下,悲聲大叫:「蠢貨!還愣著幹什麼,辦了他們!」

  在嗡鳴的槍響,怒罵和痛呼聲中。

  人流涌動,抱頭鼠竄。

  縹緲孤鴻般的劍影閃動,強大的緋紅色元力混合劍氣炸了半個建築。

  待在這家夜色酒吧內的影軍人馬紛紛潰逃,回去搬救兵。

  「去,把你們的指揮官叫過來,就說我范海辛來找你們影軍講道理。」

  「呵,也不要你們什麼,拿十個影軍上級軍官的狗命來當敲門磚就是了。」

  語氣淡漠,范海辛踩著一個影軍軍官的手。

  踢開手槍,一股巨力爆炸開來,將人踹向門口飛出十幾米遠。

  「小范啊,你是工作壓力太大要採取這種極端的方式發泄,還是喝酒喝高了?」

  「又或者說,你本來就跟他們有仇呢?」

  一片嘈雜混亂中,阿爾貝踩著腳底下水晶一般的碎酒瓶渣和玻璃渣,優雅自得地問。

  范海辛淡淡道:「受人所託。」

  阿爾貝:「什麼人?」

  「我曾經在旅行中寄宿過一顆星球里一個村莊。」

  「那裡的鄉親們對我很好。」

  忽然,范海辛哭笑不得:

  「我接受過款待,心裡感激著他們。休整幾天我就走了,等我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村子被燒了,人不是被殺了就是被抓了。」

  「倒在血泊里的一個年紀已經算是高齡的農婦乞求我……讓我,幫幫她,幫她找回相依為命的孫子。」

  「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見到過很多這樣類似的情形。」

  范海辛從被他一劍抹脖的後勤隊長身上。

  找到了身份牌和一張晶片電卡——牢籠萬能鑰匙。

  「但,這一次,我不想再旁觀了。」

  嗓音中透露著幾分內斂的鋒芒和深沉。

  他眉眼一舒,雙手抵著一把西洋劍,朗聲對阿爾貝說:

  「抱歉,老闆,你現在已經中毒了。」

  阿爾貝臉色一變,運用元力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

  卻知他所言非虛,是剛才喝的酒。

  他劃破手掌,身體元力波動激盪,試著把毒逼出來,結果毫無用處。

  「別緊張,老闆,我並不是想加害於你,只是,眼下需要你的幫助。」

  「所以,希望你能配合我接下來的行動,如果你不想變得和那哥們一樣的話……」

  范海辛指了一下化成枯屍的影軍上校。

  發動技能『浮士德』,用鍊金術煉了一下自己的血,以達到淨化效果。

  感覺有點怪怪的。

  他竟不確定毒解了沒有。

  無奈阿爾貝只能認慫。

  「好好好,真有你的。」

  范海辛處理完手尾的一段時間後。

  蟲族已經來人,列隊行至這家夜色酒吧。

  迎面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頭上生了兩個觸鬚,膿綠色的毛髮,五官深邃面相清秀。上身前胸發達被鱗甲覆蓋,甲片邊有抹金光,充滿質感。

  腰間黑縐,肘關節膝關節小腿小臂生著骨刺。

  長著六雙眼的,進化出人形的蟲族高官呆呆地看著周圍一片滿目瘡痍。

  「呀,蟲族兄弟啊,你們可算來啦~~」

  已經披上影軍黑外袍的范海辛上去招呼。

  「出什麼事了,你是影軍方面派來接應我們的人嗎?」

  「是的,兄弟。」

  范海辛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們的部隊遭到當地海盜的蓄意襲擊,想搶劫我們這次的交易。」

  後面全副武裝的蟲族小縱隊保持戒備。

  「經過一番抵抗,我們部隊的長官不幸罹難,英勇犧牲,好在已經擊退海盜。」

  「事態緊急,其他小隊的戰友也都先一步回去匯報了,接下來還有戰場打掃、善後處理的事情要忙。」

  「就留下我們二人先在此接應。」

  蟲族高官審視著范海辛和阿爾貝身上的中尉勳章和軍統帽,沒毛病。

  在混亂宇宙中行走,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嘁,真是,本來還想著來了之後能喝上幾杯潤潤嗓子呢。」蟲族高官語氣充滿鄙夷。

  「行啦,待會兒再哭你們的大佐桑,節哀順變,趕緊聯繫你們的基地總部,別耽誤了這次交易。」

  「按老規矩,走,你倆跟著我先去看貨,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蟲族高官帶著全人員隱蔽,阿爾貝偷摸探出了兜里的攝像頭。

  接著,范海辛和阿爾貝就混入了蟲族大部隊,去看貨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