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基應該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吧。」紅荼擼著伊扎克,「原本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傀儡有一天擺脫了他的控制,還由黑暗變成了光。」
黑暗圓環已經無所謂了,已經有了一個齋田莉子了,為什麼不能再有一個溝呂木。
瑪娜正在廚房裡做著甜點。
而齋田莉子,則一如既往的無視了紅荼,自顧自的在陽台畫著畫。
「瑪娜,你要帶莉子去報仇嗎?」紅荼不懷好意的朝廚房裡的瑪娜高喊道,「說不定,這是一個能完全殺掉溝呂木的機會哦,他說不定還不會反抗。」
瑪娜淡定的將手裡的蛋糕胚放進了烤箱,打開烤箱,調整好時間,解下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轉頭看了一眼對自己笑的一臉開心的莉子,將視線轉移到了紅荼的身上:「主人。」
這次,她選擇聽從紅荼的命令,並且絲毫沒有帶莉子去見溝呂木的打算。
「那就……去看看溝呂木自己的打算吧。」紅荼選擇尊重每一個人。
但瑪娜看了看莉子,似乎思索著什麼,她在衡量是否該帶莉子去。
「莉子。」紅荼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
而莉子聽到呼喚之後,立即轉頭看了過來,但她看的不是紅荼,而是瑪娜。
但紅荼並不在意:「莉子,你想去見溝呂木嗎?」
「溝呂木?」莉子似乎以為詢問自己的是瑪娜,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紅荼。
但她並不知道溝呂木的名字,所以對此沒有什麼反應。
「他是誰啊?」莉子好奇的看著瑪娜,然後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是瑪娜認識的人嗎?」
瑪娜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莉子。
是紅荼回答的:「一個,曾經犯了很多錯,現在悔悟的人。他做了很多的壞事,但現在已經醒悟。你會原諒他嗎?」
「誒?」莉子有些茫然,顯然不太知道所謂的「壞事」是什麼,但她努力的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或許,他可以去自首?」
一個,相當普通的回答。
紅荼明顯被這個努力想出來的答案逗笑了,他樂不可支的歪倒在沙發上,意味深長的說到:「這就要看他本人的意願了。」
最後,紅荼和瑪娜出了門。
至於莉子,她說會在瑪娜回來之前準備好晚餐。
「放心交給我吧,等瑪娜回來的時候,一定會看到一份非常豐盛的晚餐的。」莉子向門口的瑪娜保證。
瑪娜點了點頭:「但是,請小心,不要出門。」
「我知道的。」莉子也沒有追問什麼,她笑的甜美,溫柔且堅定的做出了保證。
而她也一直很乖,從甦醒到現在為止,沒有瑪娜的允許,確實不會外出。
當瑪娜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之後,莉子才收回視線,看向了廚房:「現在,準備點什麼呢?」
「啊,莉子,今天晚上吃炸豬排飯哦……」一個溫柔的女聲在她破碎的記憶中突然出現。
莉子若無所覺地點了點頭:「那就做炸豬排飯吧。」
很快,她就心情不錯的忙碌了起來。
除開了一開始的那半個月,莉子的記憶恢復的越來越慢,而那段她作為人偶的記憶,則遲遲未曾被想起。
瑪娜也未曾特意的提醒過這一點。
看著莉子每天開開心心的就很好了。
但現在,溝呂木記憶復甦的事,讓她有了不太好的感覺。
莉子遲早有一天,也會想起那段可怕的記憶的。
……
瑞生硬生生帶著昏迷不醒的溝呂木,在山林深處找到了一個隱蔽的落腳點。
這裡應該是一個被人工鑿修的山洞,裡面有著一個巨大的可以當做是床的石階,上面還鋪著很多乾燥的草。
應當是山林為遊客們專門弄出來的臨時落腳之地。
瑞生將溝呂木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抱著溝呂木的腰,硬生生將他拖上了石階。
之後,她就出去尋找一些乾燥的樹枝,生了小火。
感謝她之前與那個雨衣男打鬥之後,有個外出帶電擊器的習慣,這才在沒有造成多大動靜的情況下成功生起了火。
而溝呂木也沒有昏迷多久,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溝呂木就驚醒了。
他睜眼,就警覺地舉槍查看四周,然後就看到了一臉淡定站在一旁的瑞生。
看到她還在,溝呂木都愣住了。
他遲疑的放下槍,疑惑的詢問這位乖巧的人質小姐:「你為什麼不逃走?」
這個問題,瑞生也一時語塞,只能悶悶的蹲下身體,用手中的棍子戳著火堆:「因為我現在是人質。」
她其實是不忍將這樣一個傷患單獨留在這裡。
瑞生自然是知道溝呂木的資料的,甚至因為記憶警察的緣故,她記得很清楚。
但在與溝呂木短暫同行的那一段時間裡,她卻不覺得溝呂木就是資料里的那個人。從短暫的接觸中來看,溝呂木雖然看上去凶了點,但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人。
至少,他還沒有傷害過自己。
兩人短暫的沉默後,溝呂木從石階上下來,坐在了邊緣:「你還真是個怪人。」
「你是MP的人吧?」
「是啊。」
「那你至今為止,消除了多少人的記憶?」
「……49人,被我消除記憶的每一個人,我都記得很清楚。」
溝呂木看著她:「你每消除一個人的記憶,都會去數嗎?」
他曾經也會數自己消滅了多少異生獸……
「我一直都記著。」瑞生沒有意識到溝呂木的走神,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這個問題,所以她自顧自的說著,「那些被我消除了記憶的人,我都記得很清楚。」
大概是因為理子的事讓她記憶尤甚,所以她下意識在意被自己消除了記憶的每一個人。
「是為了贖罪嗎?」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怎麼做而已。」瑞生撥動了一下火堆,「你為什麼要逃走呢?」
溝呂木也沒有隱瞞,他的語氣低落,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之前失去了記憶。那個時候,我躲在山裡,然後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兒。那個女孩兒也跟我一樣失去了記憶,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她父母被殺之後,變成怪物的可怕的事情。」
「然而,殺了這個小女孩兒父母的人,就是我。」他的聲音很平靜,只是帶著一絲沙啞。
他自己,就是那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