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過於吵鬧成功被瑪麗女士踢出醫院後,他們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盧銳身邊,看著緊挨著的兩棟大樓,對中間的某位人士發出了來自良心的拷問。
泰羅:「這房子真霸氣,就是不知道是誰住的。」
托雷基亞:「我怎麼記得以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泰羅:「好像有點印象,中間應該還有點什麼吧?」
托雷基亞:「對了,你的房子在哪啊?我送你過去?」
泰羅:「不用客氣。」
被封住所有逃跑路線的某位人士:「……」
【來人啊,我要去宇宙監獄住幾天。】
完全把這茬給忘了的盧銳此時此刻心情無比複雜,當初他在光之國上為了徹底抹去自己的信息花了不小功夫,還成功把當時的臨時隊長泰迦惹得發了不小火。
現在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了。
見盧銳沒有回覆,泰羅不可置信:「你真的把房子毀了?」
托雷基亞微笑:「包括裡面的東西?」
剛剛在病房裡盧銳拍泰羅照片用的明明是以前的智能手環,存儲器之類的也都還在,連給他按摩用的躺椅都是之前的那款,扶手上還有盧銳一不小心用大力掰下的缺口。
連這些都還在,而存滿回憶的房子卻狠下心毀了?托雷基亞不相信。
盧銳半舉起手,露出討好的微笑:「那、那什麼,聽我解釋,不要生氣,都是病人,生氣傷身。」
泰羅點頭:「嗯,你說,我在聽。」
「事情是這樣的,那個陣法只能抹去記憶,不能改變無機物,所以這棟房子我要來處理一下的,然後因為它太大了,又恰好遇到了泰迦,所以……」
「所以?」托雷基亞的聲音有點危險。
「沒毀,沒毀掉!」再鋪墊下去,盧銳感覺自己後腦勺有危機。
他扒拉開兩人向前走了幾步,目光鎖定在兩棟房之間的地面,體內的能量運作,慢慢搜尋埋藏在這的寶藏。
地面微微顫動,托雷基亞似有所感,看著眼前的白色身影問,「你把它藏在地下了?」
「差不多,為了不被發現做了點小措施。」與寶藏成功連接的那一刻,地面裂開一道口子,兩棟挨著的大樓向兩旁挪去,一棟熟悉的小房子從地下緩緩升起。
直到小房子的海拔與地面吻合,房子兩側自動伸出一條通道,連接到了泰羅和托雷基亞的房子。
做完這一切,盧銳長舒一口氣,拍了拍手,「還好當時我沒用規則之力來做,不然還得花點功夫。」
那小房子是真正意義上的小,就旁邊兩棟樓的一層樓高,就這樣裡面還有三層,看起來像旁邊兩棟樓生的一樣。
他們很久沒見過這個房子了,就連盧銳自己也很久沒見過了,三人對著這久違的家門怔怔發愣。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年輕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父親,托雷基亞伯伯,還有盧銳…你們在這站著幹什麼?」泰迦的視線落在中間那人身上,聲音小了些許。
泰迦走到泰羅身邊,看到了面前的小房子也愣了下,這個房子在他的記憶里占據不小比例,後來它就不見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
「泰迦。」泰羅回神打了聲招呼,側頭看了下自己兒子,身上沒有傷痕和硝煙氣,看來最近沒有出大任務。
「好懷念啊,這個房子,不過你們為什麼不進去?」泰迦心裡有點彆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盧銳,這份彆扭也體現在了臉上,讓他下意識不往泰羅那邊側頭,聲音也高了幾度。
「那什麼……」盧銳撓了撓頭,「你們還記得我房間的密碼?是人臉識別、生物識別還是密碼輸入來著?」
三奧:「……」
托雷基亞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在回憶過去呢,沒想到是在想密碼。」
盧銳嘿嘿一笑:「也有回憶啦,不過也就那麼一小會,看你們回憶得入神,就沒敢打擾嘛。」
「是人臉識別。」泰迦聲音又比正常的時候小了幾度,臉向外面偏的幅度更大了。
泰羅疑惑:「你怎麼記得的?還有那邊有誰在嗎?你在看什麼?」
「……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泰迦胡亂朝那邊的空氣揮了揮手,好像那裡有自己的小夥伴在一樣然後就跑走了。
泰羅想要伸手挽留的手停在半空中:「嘿,你小子……搞什麼?」
泰迦聽到父親的呼喊反而越跑越快,快速跑出禁飛區後泰迦一個彈跳起步,很快沒了身影。
「看來要找他聊聊。」托雷基亞輕輕給了盧銳一個眼神,「你覺得呢?」
盧銳其實也一直在看泰迦,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目光才慢慢收回來,「過段時間吧,泰迦一下子沒辦法習慣我身份的改變,現在去追問只會適得其反。」
雖然當時泰迦已經猜出盧銳的部分身份,但當盧銳真正的身份公開併入住光之國的這一刻,泰迦還是沒辦法一時間適應的。
本以為是兩個不相識的人之間的相處磨合,誰能想到竟是自己小時候天天念叨的人。
泰迦對盧銳沒有什麼別的看法,他只是覺得尷尬,要是像以前那樣吧,怪彆扭的,要是過於生疏,泰迦自然是不想的。
地球上的生活仿佛一道河流橫在了他們之間,泰迦實在不知道怎麼跨越。
正是因為思考這件事,泰迦才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發生了剛剛那些事。
逃離之後,泰迦在半空中飛著飛著,突然狠狠揉搓了下自己的臉頰,「唉呀剛剛的我看起來一定蠢死了!」
那時候的盧銳和現在的盧銳怎麼能一樣呢,怎麼自己就是過不去心裡那個坎呢?
泰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現在腦子挺亂的,腦海中的兩段記憶就像兩個泰迦一樣,一會是以前十分粘著盧銳的泰迦,一會是明明知道盧銳是壞人但還是想讓他變好的泰迦。
當時在地球與盧銳爭來斗去的場景歷歷在目,尤其是後來在月球上的種種,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在的盧銳。
「啊啊啊啊要怎麼辦啊!」
路過泰迦身邊的人被他這突然一喊嚇了一大跳,不自覺離他遠了些。
「沒想到泰迦還有這種煩惱。」進入到盧銳的小房子後,泰羅總算搞懂泰迦剛剛的苦惱,不由覺得有些好笑,「當時在戰場上他不是一直想讓你回來嗎?怎麼真的回來了又覺得彆扭了?」
「還不是因為當時的盧銳和真正的盧銳反差太大了。」托雷基亞坐在久違的沙發上,一寸一寸打量著屋內的環境,隨口吐槽道。
泰羅想了想,點頭同意,當時泰迦和盧銳的初見面可是以被打爆結束的,後來的每次見面都是被按在地上打,盧銳的表情和言語實在是過於嚇人。
誰能想到記憶中的盧銳竟然是個溫和開朗的人呢?(訓練的時候除外),而且泰迦還總喜歡黏著盧銳,要是落在他身上他也覺得尷尬。
無論多少次提前陣法時候的自己,盧銳不免還是覺得尷尬,眼神飄忽兩秒,他還是決定為泰迦說兩句。
「泰迦的成長還是很令人驕傲的,當時戰場上要不是他幾次說出令人震驚的話,時間也拖不到那時候,而且他還能駕馭令迦的力量,比在格里姆得禁地初見的時候好太多了。」
而且在知道自己體內的基因有一部分來自於自己時,泰迦並沒有陷入震驚太久,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想法也不是厭棄,反倒是希望盧銳能夠回去光之國,將誤會解開。
當時盧銳的良心是真的可恥的受到了衝擊,或者說,和奧特曼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只要幹壞事,良心無時無刻都是在遭受衝擊的。
這群奧無論大小都太光明了,黑暗面的事情根本不沾邊啊。
盧銳時常為自己是個人類感到心痛。
泰羅立刻雙手叉腰得意抬頭:「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兒子。」
盧銳/托雷基亞:「……」
「盧銳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托雷基亞果斷選擇無視泰羅,轉頭問盧銳接下來的打算。
「打算……」盧銳托腮,他這剛剛醒來不久,接連去見了四奧又回來安撫泰羅,現在才剛剛回到家,未來的打算還真要好好想想。
見盧銳想不出來,托雷基亞倒是替他想起了以前的規劃,「我們最後一次去迪迦宇宙之前,你說這次回來就退休養老,現在還算數嗎?」
退休養老?
盧銳放下手,被托雷基亞這麼一提醒,顯然也是想到了當時自己的規劃,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可能從原世界回來的自己,已經退休幾萬年了吧。
不自覺吞噎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房間內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兩奧盯著盧銳明顯黯下去的眸子,生怕他精神波動太大發生點什麼。
「托雷基亞……」
「那什麼,退休這個事稍微放放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陪你……」
「你說我這幾萬年要是不亂跑工資應該也有不少了吧?」
「到處走…啊?」
時至今日托雷基亞還是跟不上這位好友的腦迴路。
盧銳抬眸,可憐巴巴對準沙發一倒,精準倒在了托雷基亞肩膀上,用帶著明顯哭腔的嗓音道,「當初在黑潮島你說等我退休後要用你工資養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盧銳不知從哪變出個手絹,矯揉做作地擦拭著根本沒眼淚的眼眶,訴說著自己現在的困境,「這幾萬年我沒工作,工資只有當初那可憐的一點點,未來的生命還有那麼長,這退休後的生活可怎麼辦啊,托雷基亞。」
泰羅被盧銳這一連貫的操作看的目瞪口呆,托雷基亞被剛剛大力一靠現在半個身子都倚在沙發上,眼神從驚訝震驚到面無表情再到拳頭逐漸變硬,整個過程也是十分絲滑。
可憐的……一點點?
「你從我身上下去。」
「什麼?!你不打算兌現承諾了嗎?那當初你對我說的那些算什麼?」
「算你記性好。」
「噗!」泰羅捂嘴,對托雷基亞的攻擊力表示認可。
「噗。」盧銳表示有被攻擊到。
一根手指抵住盧銳腦袋,用力逼得他坐正身體,自己也從半倒的姿勢解放出來,托雷基亞收回手嘆了口氣,吐槽道,「你也好意思說是萬年,雖然審判庭沒說什麼,但你好歹也為我們這些替你操碎心的奧特曼打工還點債吧。」
頓了下,托雷基亞又補充了句,「順便給你再攢點養老費。」
一聽到還要打工,盧銳瞬間如被抽乾了魂空殼倒向另一邊,兩眼空空道,「還要打工,饒了我吧。」
托雷基亞斜了他一眼,嘴角不自主泛起一絲笑意,抬眸與泰羅對視上,對方瞬間懂了這裡面的意思。
這不過是托雷基亞對盧銳剛剛嚇到他的報復而已。
光之國的各項福利政策用在盧銳身上,他在這裡生活根本不需要花多少錢,而且至今盧銳身上的專利還在源源不斷為他產生經濟效益,卡里的錢根本花不完。
至於打工,那當然是盧銳自己想去就去,不想也隨他,只要不跟鹹魚一樣躺在房間裡幾年不出門,其他的愛幹嘛就幹嘛。
雖然不是很懂地球上退休養老的意思,但大抵和不工作隨心所欲玩差不多,這也是他們希望盧銳幹的事情。
「對了,翔、大地他們呢?」盧銳突然坐起來,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還有武藏、優幸、歐布、伽古拉、小光,我S…失去意識後他們還好嗎?」
「你報菜名呢?」
「這些年你認識不少人啊?」
兩奧同時吐槽,壓迫力滿滿,盧銳縮了縮脖子,眼神又開始往外飄。
那當時也沒想到會認識這麼多人嘛,本來都是打算處成敵人的,結果慢慢的就變成朋友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
「老實說,不怎麼好。」托雷基亞朝泰羅抬了抬下巴,「那時候泰羅出來時已經暈了,他們一直跟著到了光之國。」
「還跟到了光之國?」
「當然,畢竟涉及到你們的生死,他們不來看到最後是不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