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想分別

  「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就當做你是來送行了哦。」

  「不！等下！」沃克不知想到什麼，焦急道，「我、我想要你的那個、那個什麼雷…雷布朗多基因？是這個名字吧？他真的可以完全改變一個人嗎？」

  迷茫、追尋力量、恐懼、背叛、良知

  「好複雜的人。」zero很少見到這樣的人，他不明白一個能夠進入惡人協會核心的人，居然還會有良知。

  「是吧，但是這樣的人很有趣哦。」

  盧銳眯了眯眼，眼底一道紫光划過，在沃克緊張不知所措的眼神中，一步步向他走去。

  「我覺得比起我的各種保證，你親身體驗一下會比較好吧？」

  指尖點上男人的胸膛，沃克被那溫涼的觸感嚇了一跳，緊接著一股難以言說的能量湧入，頃刻間，沃克腦海中湧入龐大到無法承受的信息。

  噗通

  青年暈倒在地，而盧銳的指尖掛上一根項鍊，末端的青色石頭吊墜在空中一晃一晃。

  漆黑的眼眸注視著地上大汗淋漓的青年，盧銳微微俯身，紳士般行了一禮，「那麼作為報酬，這個吊墜我收下了。」

  石頭現在就是石頭，裡面的人觀察不到外界的事物，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盧銳還是把它丟進了單獨的空間之中。

  「回去吧，拍賣廳那邊談得怎麼樣了？」

  「同意了，格拉斯王已經拿到手，他們近期不會再在地球開展拍賣。」

  「當然會同意了，那幾個好東西的坐標，足夠換一頭怪獸了。」

  好心情穿過時空通道回到房子裡，盧銳一秒換上寬鬆家居服，又拿著那個抱枕窩進了沙發里。

  「好了，接下來等著看戲就行。」

  「如果是奧特曼的話，在宇宙衛星里的那個不是更容易拿到嗎？」zero沒管盧銳明顯驅趕人的態度，在他對面坐下。

  「說到這個，zero，我問你，如果你是光之國的奧特曼，當你看見由人類自己釀造出來的事故在自己面前即將發生，你會伸出援手嗎？」

  「你確定不是在罵我嗎？」zero怎麼也不想像不到自己變成光之國的奧特曼會是什麼模樣。

  「我是說如果。」

  「如果的話……我記得光之國的規則里有一條不能干預星球內部的發展吧？」

  「所以是不會救了？」盧銳幽幽睜眼，哪有半分困意模樣，「但是當優幸面對致命威脅時，為什麼泰迦會選擇出手相救呢？因為他們關係好就可以了嗎？」

  「呃……」zero側頭，微微皺眉，「我不明白你想要表達什麼，無月。」

  盧銳無奈笑笑，揮手打開一旁的電視，裡面正大肆播報一家宇宙科技研發中心的社長，為了慶祝自己生日，打算在生日那天發射紀念火箭的新聞。

  裡面大多是罵他的，因為他增加了宇宙的垃圾碎片，不過本人對此毫不在意，每天都在興致勃勃向大家展示火箭的研發進程。

  盧銳又揮了揮手，視頻中的畫面切換到宇宙中，一個宇宙空間中，裡面一男一女正十分認真的一點點清理著環繞在地球外的垃圾碎片。

  相比地球外環繞的垃圾碎片，他們清理的速度想要清理完如蜉蝣撼樹，不過他們幹得挺起勁。

  「這枚火箭在發射後會撞上空間站，裡面的夫婦兩全都會死，不過那個男的因為在太空艙外，會死得慢一點，因此產生的強大怨念如果加上邪神氣息的催化，會變成向這位社長復仇的怪獸。」

  「這期間，在宇宙衛星中棲居的泰塔斯可是能看見全程哦。」

  他比之前早很多將他們三個投放過來，泰塔斯和泰迦一樣早就醒了，正孜孜不倦學習著地球的知識。

  雖然身體還沒恢復，但憑藉意念讓火箭或者空間站任何一方改變航向都是可以做到的。

  「你覺得，泰塔斯會不會救他們？」

  「……」zero的資料庫里分析結果竟然是一半一半，「所以你是想打賭嗎？賭注呢？」

  「也不算打賭吧。」盧銳徹底沒了困意，半坐起來。

  「在我還沒離開光之國前，或者說，哪怕是在我離開光之國後，這種改變原定會發生的遺憾的事情我沒有少做。」

  包括剛剛和拍賣廳還有惡人協會的交易內容，也是為了將格拉斯王和沃克的生命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避免節外生枝。

  「之前我或許是善良？但是之後我只覺得可能是這種事做習慣了，不去做像是會破壞什麼恆久堅持的事情一樣。」

  盧銳想了想，舉了個例子。

  「就像打卡中斷一樣，挺難受的。」

  「不過對於這對夫婦。」

  盧銳視線一轉，看向屏幕中依舊在勤勤懇懇工作的夫婦倆。

  「他們不在我的計劃內，我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改變這個結局，而且我也不想為那個男人提供復仇的能量，泰塔斯我自有其他辦法引出來。」

  「他們最終只能帶著遺憾與怨恨永遠飄蕩在宇宙中，甚至死之前都無法互相擁抱。」

  「所以zero你覺得，泰塔斯會不會救他們？」

  盧銳沒察覺自己突然話多起來，也沒察覺到自己語氣里充滿了糾結與彆扭。

  話音落下，屋內一片寂靜，zero明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盧銳見狀，也沒打算就這樣等著他回答，揮手關掉電視，身子一歪又躺了下去，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他雖然糾結，但本來也沒打算管這事，想著就這樣在糾結中等待那一天的來臨好了。

  經過層層分析，zero發現盧銳真正的問題根本不在於泰塔斯會不會救他們，而是……自己會不會救他們？

  盧銳不相信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出於善意，不管是銀河世界的謝帕頓、艾克斯世界大地的父母、歐布世界的御言還是更多其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要救下他們總是帶著目的、交易、利用去的，似乎這樣才是他的本性。

  可是他提供給他們的遠遠超過了盧銳所收取的。

  這是一樁完全不對等的交易。

  當沒有交易出現的時候，盧銳便像現在這樣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可能根本沒有去考慮該不該救，而是該怎麼樣救，才能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一個親手將全世界推到對立面毫無求生意志不斷作死的笨！蛋！身！份！

  zero深深嘆了口氣，抬眸看向狀似睡著的人，除非是昏迷，盧銳壓根沒有真正睡著過。

  「那個有了雷布朗多基因的人，你打算怎麼用他？」

  「宗谷譽是他的崇拜對象，等他真的確認自己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不擔心他舞不到宗谷譽面前去。」

  果不其然，盧銳只是眼睛閉著，思維清醒著。

  「為什麼那麼多力量，偏偏選雷布朗多基因？」

  「因為我有。」盧銳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日月同輝。「雷布朗多基因除了我告訴他們的那些優點外，還有最大一點……」

  「當同樣擁有雷布朗多基因的人出現時，他們會出現好戰、不死不休的強烈戰鬥欲望。」

  zero想起來了，難怪盧銳會用雷布朗多基因，背後操縱不用親自出手，而且還不會被溯源查到他身上來。

  「那不如讓他契約一隻宇宙而來的怪獸怎麼樣？」

  繞了一大圈，zero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盧銳：「……」

  眉毛微挑，雖然還是沒有睜開眼，但zero一看就知道他沒在想好事情。

  「哼，zero你還對我用上迂迴招數了？到時候再和他們交涉就你去吧。」

  zero身體後仰，他就知道。

  「唉~」盧銳輕嘆，「zero，你要知道，雖然陣法結束的時間在下個世界，但事實上，如果這個世界他們想不起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以往每每聽見盧銳說要放棄自己生命的話，zero和巴羽他們總是萬分生氣，逼得盧銳連連道歉。

  但是這次zero只是面色凝重一言不發，沒有任何要生氣反駁的意思。

  作為全程看了陣法雕刻的他們清楚，這是真的。

  那個宇宙，不是為那群奧特戰士準備的。

  是盧銳為自己尋好的葬身之所。

  這麼多宇宙下來那群奧特曼都沒有想起盧銳，就剩下這一個宇宙了，他們真的能想起來嗎？

  盧銳沒有注意到氣氛的沉重，自顧自地說著。

  「所以這些額外的事情，我也沒太多的想法。」

  若是放在過去，他可能會去篡改火箭發射或者太空艙的程序讓他們錯位，又或者利用這件事威脅一下那幾個小朋友。

  現在嘛，盧銳聳聳肩，翻了個身結束對話。

  zero站起身，也不再繼續問些什麼，轉身離開了這裡。

  午夜夢回時，工藤優幸罕見夢到了小時候的事情，小不點的面貌清晰出現在眼前，和它一起玩耍、吃東西，直到被宇宙人帶走從高空中墜下時，他才從夢中驚醒。

  有多久沒夢到過小不點了？

  優幸睡不著，起身去客廳接了一杯水，站在窗口吹著冷風看了會風景，腦子清醒了不少，夢裡的畫面也更加清晰起來。

  小不點，還有那個搶走小不點的宇宙人，算是他接觸到的最早的外星生物，想要保護和平，不想看到人們因分別受苦的想法應該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萌芽。

  原本這個想法對優幸來說，可能只是長大了憑著自己所了解到的知識，儘自己所能去做些什麼。

  但後來他遇到了幸村先生，又遇到了泰迦。

  現在這個想法真的能實現也說不定。

  說起來，他也有很久沒見到幸村先生了呢，上次過年回去拜訪都沒看見人，問媽媽也不知道去了哪。

  明天打個電話看看，有點想他做的菜了。

  「啊湫！」

  優幸搓了搓胳膊，嘶，有點冷，還是回去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