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不怎麼相信盧銳的話，但是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武藏決定盯緊一點，萬一出點什麼情況立馬叫人過來。

  然而他一覺就睡到了早上，甚至比以前還睡晚了一會。

  等到他下樓的時候，就看到盧銳連頭髮絲都已經玻璃化了，但是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廚房裡做飯，給跑下來的武藏嚇得不輕。

  「冰箱裡就看到兩包速食拉麵，將就著吃吧，一會你記得去買飯菜。」

  「哦………」武藏的頭追隨著盧銳的動作轉來轉去，看起來還在發蒙。

  「別那樣看著我。」盧銳快速吃完面，端著碗起身走向廚房，「再看給你飯里放酸梅粉。」

  「咦，這什麼料理啊。」

  武藏抖了一下，趕忙收回視線。

  那料理聽著都感覺嘴裡有股怪味。

  全身白色玻璃化的盧銳看起來有點夢幻，雖然還是穿著平時的衣服，但是一看到他的頭和手，尤其是在各種光線下還自帶反光的時候。

  武藏總有種家裡住進一隻會做家務的天使的感覺，眼神還是克制不住的時不時看一眼。

  「你冷靜點，你已經有綾乃了。」

  「咳咳咳咳——你你你你、我、你別亂說。」武藏語無倫次，臉唰的一下通紅，就差把『我心虛』擺在臉上了，「我這是觀察，觀察知道嗎？」

  「誒說到這個。」盧銳洗完碗，轉過身看向他，「你說我現在和混沌病毒哪個更耀眼一點？」

  他現在站在太陽下，會像鑽石一樣閃爍著白光，而那個混沌病毒現在渾身散發著金光。

  都是能把人眼睛閃瞎的存在。

  哪個更耀眼一點？

  武藏想著這個問題，一時間也犯了難。

  盧銳看他沉浸在這個問題里無法自拔，聳聳肩，走到旁邊開始研磨咖啡。

  趁著這個間隙，他也開始思考一些事。

  剛來到這個世界，盧銳原本打算在高斯他們淨化掉混沌病毒之後，使用黑暗規則再度將其黑化。

  可惜才剛融入戰隊，盧銳就感應到貝利亞逃離了監獄，兩相斟酌下，他還是覺得那邊更有意思點，就給自己安排了出英勇犧牲。

  現在想來，還好那時候選擇了貝利亞那邊，不然自己差點錯過了兩個重磅人物。

  以宇宙正義為基礎謀求宇宙和諧而存在的宇宙之神—雷傑多

  大宇宙的預言家、大宇宙正義意志、大宇宙的制裁者—德拉西翁

  哦對了，還有那個裁決武器千兆恩多拉，他也是感興趣得很。

  當然最重要的是……

  「都很耀眼！」武藏衝進廚房跑到盧銳旁邊，大聲說，「不論是你還是混沌病毒，甚至是每個人，都是最耀眼的！」

  好傢夥，給話題升到這個高度了。

  「你再大點聲，就能欣賞到我耳膜穿孔的全過程了。」

  盧銳端著咖啡轉身，對他禮貌一笑，將其中的一杯咖啡遞給他，然後繞開他離開了廚房。

  在第二天的時候，玻璃化的現象開始慢慢消退，盧銳所說的第二種現象開始出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

  盧銳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旁邊的武藏已經快笑岔氣了。

  或許沒人阻止他的話，等高斯回來就會發現他心軟的人間體被笑死了。

  盧銳表示他可以因為別的原因被追殺，但絕對不能因為這個。

  因此他白了一眼武藏，抄起桌上的遙控器朝他砸了過去。

  「你再笑，信不信等我好了，把你綁到手術台上整容成這樣？相信到時候高斯看了一定不會笑的。」

  「哈哈哈呃——！」武藏一聽笑聲瞬間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公雞一樣，但是只要他一轉頭看向盧銳，又忍不住開始抽搐嘴角了。

  盧銳此時渾身散發著五彩的光芒，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個模樣，男女老少都有，有時候甚至還不是人。

  而且頭髮會跟著變色，聲音也會跟著改變。

  比如現在他就是長著一頭五彩飄逸長發的御姐，胸前的鼓起甚至要解開上面幾顆口子，才能保證那襯衫不被撐破。

  而且他的眼睛還特別大，一隻眼珠子藍色，一隻眼珠子紅色，紅色那個眼睛裡面還長了五角星。

  一開口說話，聲音居然是霸總男低音。

  「噗——！」武藏轉頭笑跪在地，身子狂抖，一隻手死命捂著嘴，另一隻手瘋狂朝盧銳搖晃，示意自己沒笑。

  他可是記得盧銳那一身高超醫術的，萬一到時候真的氣惱火了給自己整成這樣，別說高斯了，利多利阿斯都會笑死的。

  盧銳看他那樣，緩緩握拳，關節捏得咔咔作響，努力克制著自己不暴起揍人。

  這什麼破二次元人民？！

  居然是真的二次元！？

  別告訴他在他們二次元世界裡也玩得也這麼花！

  「哼！」

  盧銳站起身，五彩的長髮一甩，路過武藏時毫不猶豫給了他一腳，然後上樓進了房間。

  早知道就跟以前一樣去渡過這幾天了，真是閒出屁了才想到利用這個留在武藏身邊。

  這下好了，殺人滅口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第二天中午盧銳的房門終於打開，他已經恢復了正常，武藏放下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可惜地嘆了口氣。

  盧銳推了推眼鏡，微微一笑

  ：）

  武藏瞬間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盧銳幾個箭步就沖了過來勾住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

  「走吧，讓我看看你的體術有沒有下降。」

  從這幾天武藏除了早上跑會步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其他運動就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很久沒有鍛鍊過自己的體術了。

  然而盧銳還是一個能夠笑眯眯將他們指揮室所有人打趴下還不喘氣的人物，從武藏兩眼無神渾身癱軟著被盧銳拖出門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甚至已經生不出去後悔自己昨天做出的愚蠢這一想法了。

  他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高斯，永別了~】

  在經歷了比打混沌病毒和聖德羅斯還累的慘無人道的人道毀滅之後，武藏真的覺得自己現在甚至不處於活著的這個狀態。

  盧銳蹲在他面前，用旁邊草地上撿到的小木棍戳了戳他的臉頰。

  「還活著嗎？」

  「……不確定~」

  他現在說話聲音都是飄的。

  「嘖嘖，這麼年輕就虛了。」

  「……」

  虛就虛吧，武藏此刻只想癱著。

  盧銳繼續戳。

  「對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武藏費力掀開一隻眼皮。

  「為了報答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我決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住在你這，並給你量身定製一份訓練計劃。」

  武藏合上眼皮，並將自己的頭埋進了草皮里。

  唰！

  一份長到從盧銳手裡鋪到武藏臉上都還沒完全展開的計劃表露出來。

  「而且，已經做好了哦，開心嗎？」

  「……你不是人。」

  「謝謝。」

  盧銳笑得一臉開心，這回是真開心。

  貝利亞宇宙

  此時賽羅和他的隊友們正在與變成怪獸的貝利亞對戰著，情況十分嚴峻。

  賽羅有的存儲器里塞滿了能量發射器，幾乎沒亮過紅燈，可消耗得也快。

  貝利亞擁有整個地下宮殿的艾美拉魯礦石，只要沒被用完，他就是無敵的。

  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而這時候，唯一還沒被消滅也沒跑路的zero從某個石堆下爬了出來，甩了甩腦袋，低頭看了眼自己這裡焦一塊那裡碎一塊的身體。

  這些都不是致命傷，差點將他徹底銷毀的是胸口計時器下方的那個貫穿傷，差一點點，就打到他晶片了。

  這生死一刻，他的腦海突然傳來滴的一聲。

  「倒計時結束，忠誠對象選擇權，解鎖。」

  那一聲其實他本該是聽不到的，因為他處於死機狀態，可偏偏這聲音不知怎麼就是聽見了。

  率先開始跳動的是機械心臟，隨後晶片才開始啟動。

  他就這樣站在貝利亞銀河帝國的廢墟里，一點點看著身上被修復完整，隨後眼睛裡紅光一閃，計時器重新亮了起來。

  「我想，我明白什麼是羈絆的力量了，大人。」

  zero抬頭，目光越過重巒疊嶂的廢墟，落在那邊激烈的戰場上。

  「您的心意，我明白了。」

  壬無月所說的每句話此時都在他的腦海中迴響，在那顆行星上戰鬥的每一幕此刻都浮現於他的眼中。

  眼前的這幾人，明明只是見過幾面，卻因為同一件事情，就能為此拼上性命。

  而他們之間的配合度、力量，也因為羈絆而變得越來越強大。

  「謝謝您的聲音，將我喚醒。」

  zero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沒有開機，卻聽到了倒計時結束的聲音，就好像……

  他不再是被晶片控制，而是擁有了靈魂一樣。

  [「變更忠誠對象。」]

  [「叮！身份驗證成功，請選擇您的變更對象。」]

  [「壬無月大人。」]

  原本鎖定對象的貝利亞頭像被迅速換了下去，壬無月的各種身份信息被錄入。

  [「叮！變更…變更失敗！隱藏權限解鎖中——」]

  zero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更失敗。

  難道？

  壬無月大人騙了他的嗎？

  [「滴！權限解鎖成功，忠誠對象程序開始刪除，隱藏錄音開始播放——「]

  開始刪除？這是什麼意思？

  沒等他想明白，那錄音已經開始了播放。

  [「zero。」]

  是大人的聲音！

  [「首先，非常感謝你選擇我，相信你會有很多疑惑，接下來我會為你一一解答。」]

  [「能夠解鎖這個隱藏權限的唯一條件，那就是你主動選擇變更忠誠對象，那是你開始擁有靈魂的表現。」]

  靈魂？機器人，也能擁有靈魂？

  [「而一旦擁有了靈魂，你就不再是被操縱的機器人，你就擁有了自由，擁有了自主選擇的權利。」]

  [「無論是忠誠的對象也好，攻擊或者不攻擊的權利，用什麼招式去攻擊的權利，是否要去選擇什麼的權利，甚至是，選擇光明還是黑暗的權利，這些全都由你自己去決定。」]

  我自己？

  [「黑暗的力量不代表邪惡，光明的力量也不代表正義。」]

  大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傷心。

  [「一旦擁有了靈魂，忠誠對象這一權限就不再重要，zero，你能明白嗎？」]

  這就是為什麼要將它刪除的原因嗎？

  [「忠誠於誰，也不是由那人的樣貌、基因、血液來進行鎖定的，而是來自於靈魂的認同。」]

  zero的腦海中浮現出一段視頻，那是壬無月變換成各種樣貌，表現出各種性格的畫面，每一次變換，他的系統都在提示這不是同一個人，可內心有一個意識告訴他。

  這些都是大人。

  [「希望你能夠擁有不被操縱的人生，zero。」]

  壬無月的聲音到此結束，zero還在理解他這些話，另一道聲音又開始了。

  [「叮！所有權限全部解除，所有限制程序開始卸載……」]

  [「卸載完畢！」]

  [「再見，zero。」]

  竟然連播報語音包都卸載了，zero的腦海中開始接收來自身體各處被隱藏的許多信息。

  身體中原來還隱藏著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東西。

  噌！

  一股強大的黑暗氣息沖天而起，正在激戰中的貝利亞他們都停下了手，一齊向那頭的戰場看去。

  「那是……」貝利亞覺得那黑色濃霧中的人影有點眼熟。

  賽羅卻是更加激動，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誰：「zero！你還活著！？」

  鏡子騎士眼中凝重加深：「這股力量…他比剛才更強了！」

  zero一步步朝他們走來，腦海中的各項指令開始更改。

  貝利亞笑了笑，指向那幾人。

  「zero，上，殺了他們！」

  zero未執行指令，只是繼續向他們走來，嘴裡還開始說著他們聽不懂的話。

  「無聊的戰鬥，無趣的爭執。」

  「嗯？你要背叛本大爺？！」貝利亞怔愣一瞬，隨之暴怒，「你果然是他造出來的東西！這也是他計劃好的！！！」

  zero停下腳步，沒去管貝利亞，轉頭看向天空中的賽羅。

  「我不是你，我是zero。」

  「哈？」賽羅沒明白這傢伙的意思。

  「光之國，還是儘早放棄吧。」

  zero所說的放棄，是放棄盧銳。

  「放棄？！絕對不可能！」

  賽羅所說的放棄，是全部。

  但是zero只是冷笑一聲，啟動了胸口的核心次元傳送，離開了這個宇宙。

  他要去尋找自己的主人了，這裡的紛爭最終是什麼結果，關他什麼事。

  而被留下的幾人一臉懵，所以這傢伙，到底是想幹嘛的？

  這架還打不打了？

  「呃啊！」賽羅甩了甩腦袋，先不管這些了，他怒視下方的貝利亞，再次揮舞起了拳頭，「貝利亞！」

  「賽羅！」

  而那由宇宙所有生靈所散發出的光芒，也在此刻匯聚。

  無限手鐲開始閃爍銀光，回應著這股力量。

  「這是……」

  賽羅脫離戰場，隊友們飛快上前補位。

  那匯聚的光芒溫暖而強大，下一瞬，這團光芒便飛向了賽羅，將他包裹在內。

  在那金色的世界中，賽羅終於看見了地下神殿裡諾亞的真正樣貌。

  諾亞對他點了點頭，接著將光芒引導匯聚到了他的手鐲上。

  無限手鐲的真正樣貌此刻被開啟，那龐大的力量和完整的使用方法瞬間湧入身體。

  可是這手鐲分明是……

  「師父。」

  賽羅努力適應著這股力量帶來的改變，腦海中不自覺再度浮現出盧銳的樣子。

  【「賽羅的意思就是zero，zero就是0，0就是無限，所以，賽羅，你是沒有極限的。」】

  「啊啊啊啊——！」

  那龐大的光芒散去，完全不一樣的賽羅出現在眾人眼前，手上的帕拉吉之盾更是令所有人眼前一亮。

  之後的戰鬥毫無懸念。

  在鏡子破碎的那一刻，貝利亞仿佛也看見了自己野性被粉碎的模樣。

  「不——！」

  面對迎面而來躲不開的攻擊，貝利亞想，如果當時能留下那個人，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師父你看到了嗎？我做到了。」

  看著向自己飛來的朋友們，賽羅又開始想念這時候不知道在哪的師父了。

  【「賽羅的意思是zero」】

  【「我不是你，我是zero。」】

  【「你為什麼會他的招數！」】

  似乎有什麼在這一刻被串聯了起來，賽羅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

  「怎麼了賽羅？！」火焰戰士一巴掌拍在賽羅肩膀上。

  賽羅一個踉蹌，鏡子騎士連忙扶住他。

  「你真是一點不知道什麼叫紳士。」

  「嘿你個——！」

  「賽羅很累。」

  「烤雞連你也……」

  「我不是烤雞！」

  耳邊紛紛擾擾，賽羅無心思考，他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過好當下。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