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研究員』與實驗品

  與傑諾匯合之後,盧銳收回巴羽

  自此,兩奧一人,正式踏上歸家的路

  到了時空裂縫前,托雷基亞問肩上的盧銳,「你要到我計時器里去嗎?裡面的能量衝擊很強,出現點什麼情況我可能顧不上你。」

  能夠省點能量,盧銳也懶得推脫,點頭道,「行,如果遇上點什麼我還能和你融合。」說著他就準備動身

  「等一下。」傑諾叫住他

  盧銳轉頭,疑惑問道:「怎麼了?」

  傑諾舉起雙手,兩隻手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色的帶刺鐐銬,只是沒有鏈子,他解釋道,「這是阿布索留特一族的鐐銬,我嘗試取下來過,但沒成功,這樣的話,我可能會有一定機率回不去宇宙,你有什麼辦法嗎?」

  「誒?!」盧銳震驚,他竟然才發現,傑諾手上還帶著鐐銬,頓時愧疚不已,連忙飛到他面前,「真對不起,我之前一直沒發現,別動,讓我看看。」

  「沒關係,那時候你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分心。」傑諾乖乖抬著雙手任由盧銳檢查,看到盧銳滿臉慌亂和愧疚的模樣還出言安慰

  其實這種東西對於他來說除了膈應和有點使不上力,其他也算不了什麼,反而能時時刻刻提醒他要不斷變強,要更加小心

  盧銳向鐐銬中注入阿布索留特能量來檢查,眉頭頓時緊鎖,看起來十分生氣

  「怎麼了?解不開嗎?」托雷基亞詢問

  盧銳搖頭:「不,我能解開,只是這算在他們阿布索留特一族頭上的帳,又多了一筆。」

  盧銳告訴他們,這鐐銬只有用阿布索留特能量才能打開,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沒有盧銳在的話,他們可能還要求上人家門去

  還有這鐐銬已經刺穿了傑諾的手腕,強行破拆都是沒用的,除非把手斬斷

  將鐐銬取下後,盧銳立馬對傑諾的手腕施以治療能量,直至他的手腕恢復如初才停下

  看盧銳全程都板著個死人臉,直到治療完畢都沒怎麼消氣的冰冷氣勢,托雷基亞不由得打趣道,「你再氣下去時空裂縫都能被你凍上。」

  盧銳聞言冷哼一聲,身上的氣勢這才散開來

  「下次別讓我逮著,非給他人工太陽摘下來當球玩。」

  傑諾活動了下手腕,像摘下帶了許久的沙袋一樣,輕鬆了不少

  【回去說不定可以用這個方法鍛鍊。】

  「教官,別為這個而生氣了,你還是想想,等下回去可能會面對什麼吧?」

  盧銳:……

  前一秒還在放狠話的盧銳臉一垮,單手扶額,搖了搖頭,轉身衝進托雷基亞的計時器,全程一言不發

  面對盧銳的逃避行為,托雷基亞聳聳肩,並不在意

  他拿出托雷扉,看向傑諾:「走吧,不管他想不想,總要面對的。」

  也是,傑諾點頭,召喚出傑諾銀河,激活其中的全部能量包裹全身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沒入時空裂縫中

  盧銳站在計時器中,他不用運起能量抵擋時空中的亂流,因此有機會看清楚裂縫中的情形

  當真是危險至極,各種要人性命的能量肆虐,這些能量暴躁不講理,感覺就連黑暗能量進來都得被抽兩個大耳巴子

  就在盧銳觀察時空裂縫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也正被什麼東西在觀察著

  剛開始他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因為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可緊接著他發現自己沒錯,是某種東西在影響他的大腦,讓他潛意識覺得沒有被看著

  反應過來的盧銳心跳都漏了一拍

  【竟然能夠影響我的思維?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不動聲色的調用能量,集中到腦海中抵抗這種影響

  當這種影響去除時,盧銳只覺得毛骨悚然

  因為這根本不是什麼並不強烈的注視,而是毫不掩飾的、肆意的、全方位的強烈注視

  盧銳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被那個注視他的東西發現他發現異常

  他感應不到這道注視目光的來源,只知道這所有的目光,都來自於同一個生物

  【這、這是什麼東西?!】

  這道目光不摻雜任何感情,盧銳摸不透其善惡與用意,但他想起來了這樣的目光在哪見過

  這是他以前做研究時,觀察試驗品的眼神

  不只是他,科技院裡的每個科研人員都是這種眼神

  研究、觀察?

  他為什麼會被盯上?什麼時候被盯上的?又是什麼東西盯上了他?正在觀察他的人有多少?……

  無數的問題迅速在盧銳的腦中產生,不斷挑撥著他的神經

  明明比以前更強了,已經到了半步究極的位置,卻連敵人的位置都發現不了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觀察著,還絲毫不掩飾,盧銳只覺有一股怒火自心底而起

  但他還是沒動,盧銳在那剎那的慌神之後,恢復如初,並為自己剛剛的慌神做了解釋,「托雷基亞,我想過這裡面不簡單,沒想到這麼不簡單,你說我當時掉到快斗這個宇宙,是不是也經歷了這些?」

  他不確定對方有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但就目前雙方的實力差距,盧銳還沒有資本去賭

  托雷基亞的全身心都在調集能量與時空裂縫做鬥爭,耳邊呼嘯的聲音讓他並沒怎麼聽清盧銳的聲音

  「你說什麼?出去再說。」

  「好。」只要有回應就行,盧銳鬆了口氣

  那道目光一直在盧銳的身上,這時他們前方出現一個黑點,那是出口,快到了

  就在這時,盧銳聽到耳邊傳來了聲音,斷斷續續,仿佛老舊的磁帶機,聽不出男女,聽不出音色,只知道是從同一個人嘴裡發出的

  「目前……正常…消……遺憾。」

  這不是在對他說的話,應該是在做什麼報告,或者是觀察得出的某種結論

  盧銳飛速分析,並抓住了這句話里的關鍵詞,『遺憾』

  聲音還在繼續

  「尚未發現…………」後面嘀哩咕嚕講了一大堆,但實在是聲音太過磨損,盧銳連猜都猜不出後面的話應該是什麼

  但以盧銳這麼多年做實驗的經驗來說,這後面就是最重要的話,居然聽不見,盧銳有點懊惱

  「實力上漲,還差……見面……下一個階段……」

  咻!!

  他們從時空裂縫中出來了,耳邊的聲音、身上的注視感,霎時間全都消失不見

  盧銳眯了眯眼,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最後的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可太多了

  托雷基亞和傑諾從裡面出來已是力竭狀態,紅燈不停閃爍,同時激活能量發射器為自己補充能量與體力

  托雷基亞這時想起盧銳在通道里似乎對他說了什麼,問,「盧銳,你剛剛在裡面說了什麼?那裡的時空能量會很產生很強的干擾,我一個字都聽不清。」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感慨了句。」壓下千縷思緒,盧銳恢復常態,憂愁地說,「真的現在就要回去嗎?要不在光之國附近先呆一會吧,給我點時間做準備。」

  「你認真的?」

  「是啊,我想看看他們現在的生活得怎麼樣了?」

  「想看他們現在的生活,在光之國外能看到什麼?」托雷基亞就知道他還沒做好準備,便為他想了個辦法,「這樣,我和傑諾先和大隊長說你已經恢復記憶,但決定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已經約好返程接你的時間。」

  「這段時間你就待在我的計時器里,這樣可以嗎?」

  「可以可以。」盧銳瘋狂點頭,原本準備從計時器里出去的動作直接停下,「那傑諾,也麻煩你為我隱瞞一下了。」

  傑諾有點為難,但知道拗不過已經做好了決定的教官,也只得點頭,「好吧,但是我還是覺得早點讓他們知道好一點,畢竟……」

  「如果我就這樣回去的話,肯定有很多原本過得不怎麼樣的人,會為了不讓我傷心或者不挨罵而選擇隱藏,我這樣只是想看看他們現在生活的真實樣子。」

  就知道說不過,傑諾不再說些什麼

  細化完這個計劃,他們的能量也補充完畢,兩奧即刻啟程,朝光之國的方向前行

  原本即將回到光之國激動而又複雜的心情,因為剛剛所發生的事情攪得一團糟

  通過剛剛的那些隻言片語,盧銳雖然暫未得知自己目前被實驗的是什麼,但他知道,只要實力再往上漲,很快他們就要見面了

  而且有一個盧銳很在意的詞

  『遺憾』

  為什麼實驗會和遺憾掛鉤?還是放在句末尾,什麼遺憾?消除遺憾嗎?還是製造遺憾?

  就算將這些暫時壓下不論,盧銳還得知,自己肯定是一直一直都在被觀察著的,通過在時空裂縫中和外的對比

  他知道還是因為這次的實力進步到半步究極,加上時空裂縫中的強亂流,才讓他有機會得以發現這個『研究員』

  這是他給觀察自己的那個未知生物取的代號:『研究員』

  毋庸置疑,這個『研究員』的實力肯定非常強,說不定比奧特之王他們還要強,又或者,根本不是這個維度的生物

  但是為什麼另一個維度的生物會選擇來觀察自己呢?

  盧銳想不通,但他十分惱火,又是實驗,那二十年的實驗難道還不夠嗎?還來是吧,行,等著,不管是什麼實驗,他都不會饒恕的

  而且更令他煩擾的是,自己和奧特一族的關係極好,那也就說明,這個所謂的實驗,多少也和奧特一族有關

  一想到這盧銳那根名為理智的線就岌岌可危,隨時有要斷裂的跡象

  好在關鍵時刻還是被他強行拉了回來,盧銳深呼吸,告誡自己,不行,還不夠強,還不夠強

  其實關於這個『研究員』的身份,盧銳心中有好幾個猜測,為了去驗證這些猜測,他開始為其分別制定計劃

  就在他思緒翻飛的時候,宇宙中的兩道身影悄然停下

  「光之國到了。」

  托雷基亞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砍斷了盧銳的三千思緒,他猛然回神,映入眼帘的翠綠星球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什麼計劃、『研究員』,通通都被他拋之腦後,只剩下一個想法

  【終於回來了……】

  都說近鄉情怯,盧銳其實在還沒近鄉時就已經怯了,托雷基亞說得對,他一直都在逃避,他怕看見他們

  眼淚、驚喜、擁抱、直面自己洶湧而來的感情,盧銳向來回以逃避的態度

  傑諾與托雷基亞矗立在光之國外,等著盧銳的答覆

  光之國外有許多奧特曼進進出出,對於停在這不懂的托雷基亞和傑諾多少也投來兩眼,但這樣的情形並不奇怪,便也沒人過來問情況

  耀眼的光芒在眼底流轉,盧銳張了張嘴,最終只是說了聲,「走吧。」

  【似乎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是什麼時候呢?】

  聞言,托雷基亞也沒說什麼,只點點頭,與傑諾飛向奧特航空港

  過了航空港,兩奧徑直向警備隊飛去,路上,盧銳突然想起件事,「對了,托雷基亞。」

  「嗯?」

  「說起來,你不是有短距離傳送裝置嗎?怎麼從時空裂縫那到這不用?」

  「……」托雷基亞身子一僵

  「你不會是忘了吧?」

  「……」

  「真的啊?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忘了吧?」

  「閉嘴。」

  難得抓住托雷基亞的小辮子,盧銳怎麼可能放過,他在計時器內哈哈大笑

  托雷基亞不爽地『嘖』了聲,傳送裝置這種東西,又不止是他不習慣,所有奧特戰士,都是只有在需要快速趕往某個地方或者要去很遠的地方時才會想起

  也就盧銳這種懶人才會經常用吧,估計從航空港到警備隊都恨不得用上

  盧銳聽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為什麼不用?科技不就是為了更方便生活而發明的嗎?」

  「我就知道。」托雷基亞懶得和他說話

  索性警備隊很快就到了,盧銳識趣地止住了笑聲

  得知托雷基亞他們回來了,凱恩早就已經等在警備隊門口

  「大隊長。」

  「大隊長。」

  「嗯。」凱恩點頭,看向托雷基亞,「怎麼樣?確認了嗎?真的是他嗎?」

  不是他不願意相信麥克斯與傑諾,但這種事情,實在經不起任何一點失誤

  托雷基亞點頭:「是他,而且盧銳已經恢復記憶了,只是他與那邊的家人已經有了約定,說要過一段時間,等那個地球和平後再回來。」

  是真的……凱恩終是沒忍住,在他們面前重重深呼吸了下,如釋重負之後,他的臉上滿是欣喜

  「太好了。」

  能讓久經沙場的大隊長有如此情緒外露的情況實在少見,盧銳在計時器內看得非常清楚

  盧銳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大隊長……」他輕聲呢喃

  「這件事先不要對外說,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凱恩轉過身去,向警備隊內走去,「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是……」

  傑諾和托雷基亞也是第一次見大隊長這樣的模樣,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時,傑諾已經離開了

  「都怪你。」托雷基亞與盧銳意念溝通

  盧銳這次沒反駁:「嗯,都怪我。」

  「……也不全是你的錯。」盧銳認錯得這麼爽快,托雷基亞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倒過來安慰他,「是阿布索留特一族的錯。」

  「嗯,是他們的錯。」盧銳乖乖重複他說的話,聲音有些低落,「走吧,帶我去看看其他人。」

  大隊長只是聽到他還活著的消息,就已經有如此大的反應,那要是見到他真人……盧銳突然覺得選擇逃避是對的

  先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吧

  「行。」托雷基亞看了下時間,「那我們去奧特幼兒園吧,正好到了泰迦放學的時間。」

  ……

  【還是先給我一個緩衝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