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格里姆德離開以後,古迦持劍的手緩緩抬起。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顯然不會再給二源有任何抱怨的時間,也會讓他無心去思考那些其他的東西。
但在二源那邊,新生之暗與原初之暗原本處於融合階段,卻在原初之暗霎時消失以後被迫停止,也讓古迦停下了揮舞著聖劍的動作就是證明。
原本能夠藉由登神的這一刻的機會將最初與現在融為一體,將永恆與新生完成結合,形成自己獨有的力量。
但萬萬沒想到,突然殺出來的格里姆德卻奪走了他原本計劃好的一切,讓他一開始設想的東西徹底變成了無用功。
雖然氣憤,但二源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想像之中的憤怒。
可能是這一路走來,被算計的次數有些太多了,以至於二源在登神的時候,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些事情的發生。
又或者說,他已經麻木了。
將目光重新放在了矗立於面前的古迦的身上,在今日之前,他無論什麼時候遇到這傢伙,都必然只有逃命這一種選擇,但現如今,他顯然擁有了第二種選擇。
「來吧!」
壓低了身體,縱使原初之暗已經無法獲得,但二源依舊將新生的黑暗世界收納於體內,雖然也不是最初的黑暗神,但第二位黑暗神的力量也不容小覷。
古迦不曾言語,鬆開了抓住聖劍的手,將其完全放鬆,讓聖劍懸掛在一旁。
而古迦本身則是捏著拳頭,在剎那間消失,又在剎那間出現。
二源的身體也在那一瞬間有了一些變化,但這一瞬,被拉長到近乎永恆的時間裡,神秘與神秘的戰鬥,顯然也不是超次元能夠承受的,在須臾被拉長的時間中,只有他們戰鬥的身姿,顯露在過去、現在、未來。
在每一處時間投影之下,在每一處空間投影之下,無論是渺小如螻蟻的生命,亦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神秘,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股碰撞,純粹的.沒有附加任何能力的碰撞。
原本想要孕育出獨屬於自己的能力,不再是什麼萬眾皆一這樣奇怪的能力,但既然失敗了,二源選擇將這份能力重新撿起來,再一次使用,準備看看古迦的力量是什麼,然後他好自己拿過來用。
但古迦的融合材料里有源泉和大古的存在,他顯然也知曉二源自身所具有的力量特性是什麼,所以他從始至終都不曾驅動過自己的能力,反而一直是再用身體能力和二源碰撞。
純粹的能量轟擊,純粹的肉體較量,而不是什麼能力的對抗,就算是萬眾歸一,但沒有能力給他使用,他就等於是個白板狀態。
一瞬間分散的投影被收斂回來,存在於每一處的影子歸於本體,在這剎那,一瞬須臾的交手被彼此之身的幻影相互糅合。
看似雙方不曾有任何的動作,但彼此之間的戰鬥,卻如火如荼。
下一瞬,二源俯身而下,想著超次元的下方墜落,不再和古迦保持著平行的距離。
「這一次,他幸運的帶上了大古,得以以這種姿態出現。」二源幽幽的聲音響起:「但他們倆最好永遠都在一起,永遠都別分開。」
「我會一直盯著你倆!」
雖然已經離去,但狠話是不能不撂下的。
只不過古迦並沒有選擇去追擊,而是張開了手,看著拳頭上纏繞著的新生之暗。
這是在彼此身軀不動,驅動幻象戰鬥的時候直接攻擊到彼此身體之時,他的拳頭砸在二源胸口,將他胸口的計時器都出窩坑的殘存能量。
這也是二源會在頃刻間離開的原因。
神秘之戰顯得平淡,但正因為是平淡才愈發顯露出其中兇狠的殺機,不是什麼動靜巨大,也不是什麼天翻地覆,而是在無聲之中發生,任誰都只能有一些奇怪的感覺。
在風波未起,甚至湖面還是平靜的,毫無漣漪的時候,就將一切都落下帷幕。
這種無聲,放眼全宇宙也沒誰能夠做到。
但二源想要這麼輕易的離開,可不會這麼好說的。
「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奇蹟之光在古迦身側顯露,賽迦這個宅男也終於從「家」里出來,選擇出面了:「雷傑多、諾亞、奧王都已經假裝重傷隱退,那傢伙現在還擔憂的,也就只剩下我和令伽了。」
「除卻你以外,格麗喬現如今被抓,令伽失去了降臨的媒介,無法從未來迴轉到現在。」
「所以他唯一會擔憂的人,就是我。」
賽迦指著自己:「前面的事情,那三個傢伙已經解決了大半,接下來也該輪到我出場了。」
說著,賽迦遙望著二源離去的方向,用著只有他們神四彼此之間才有的默契說道:「我這唯一無傷的,怎麼可能不在這一刻出現,去和他大戰一場呢?」
「然後以雙方兩敗俱傷為代價,我也隱退,而他則是拖著傷重之軀,與你一戰。」
這個你,指的並不是站在這裡的古迦,而是作為融合素材之一的源泉。
以二源的性格,如果賽迦一直不出現,他反而會非常忌憚,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可如果賽迦打上門去,和他拼了個兩敗俱傷,那麼別看二源是傷著的,但他卻會變得非常安心,而不是之前那樣。
因為一個完好的神秘不曾出現過,會讓他投鼠忌器。
而賽迦一旦出手,那就代表著一切的未知,都已經被他探知。
他再無害怕的地方了。
「勞煩。」
這是古迦再度的開口,渾厚的嗓音迭加著源泉和大古的雙人的聲音,但卻又在這兩個人的聲音之下,似乎還有很多很多人的聲音重迭在一起,無法確定。
「呵,總算是到了最後了啊。」賽迦擺了擺手,俯身而下,不急不緩的追逐著二源離去的方向而去。
要將二源重創到甚至只能和接近神秘的源泉打的有來有回的程度,那麼顯然這一戰,不是之前那三個傢伙一樣放水的戰鬥,而是很嚴肅認真的,真正意義上的神之戰。
一想到這裡,賽迦也有些奇怪。
為什麼從太古時代以後,只要是戰鬥這方面,那三個傢伙從來就不會真的和什麼人打起來,每一次他們都是逢場作戲,最後都讓自己上。
怎麼的?我賽迦是神四里的武力擔當嗎?
怎麼每次打生打死都是我去?
妮瑪的,你們三個打的是接近神秘的扎基,而我呢?
我真就硬啃啊!
有鑑於對方確實是踏足了神秘,賽迦也沒有放水的打算,而是全力以赴,主動出擊。
古迦離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姍姍來遲的奧王和諾亞。
剛一來到這裡,奧王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這裡短時間內爆發過一場規模巨大的戰鬥,並且出現的神秘最起碼也有三個。
「看來格里姆德已經取走了原初之暗。」諾亞雖然慢了一步,但對於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還是了如指掌的。
「也算是削弱吧,畢竟要以非神秘的力量對戰一個神秘,那傢伙從來就是選擇在刀尖上跳舞。」奧王搖了搖頭:「未來奈這不是我不給力,實則就算是積累了這麼多變數,有些事情,也都早已註定了啊。」
「無需介懷。」諾亞搖了搖頭:「就算成了神,但搖搖欲墜的神,也撐不了多久。」
「總比寂滅未來之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