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雅下意識地將身子朝夏多身邊靠了靠,將腦袋倚在夏多肩膀上,有些迷茫地輕聲問道:
「你覺得任務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展開?難道真的要我們在森林裡和精靈玩捉迷藏遊戲嗎?」
大半天的訓練下來,他們才只了解了關於精靈的部分信息,其他就是和聯合施法有關的,對於具體的任務細節,弗斯特姆卻一點都沒有透露。
白天被訓練填滿了心情,到了夜間妮雅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精靈號稱「自然之子」或者「森林之子」,人類真的能在森林中戰勝精靈嗎?
白天那個德魯伊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雖然她相信上面必定會有所對策,但面對那樣來去無蹤、近乎死士般的敵人,妮雅還是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妮雅的問題也正是夏多的問題,不過相比於妮雅的迷茫,夏多就顯得沉著許多,他拉過妮雅的一隻手掌,手心相對,用真實的體溫去驅散她的迷茫。
他輕輕拍了拍妮雅的手背,平靜地說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任務會是怎樣,但公主殿下徵召了全部開拓者,這些開拓者可不全是高階法師,如果連我們都沒有活路,那其他人豈不是全來送死了?」
聽到全部送死這樣的話,妮雅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送死當然是不可能送死的,她知道開拓者關係到老師很重要的計劃。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從過去的一些表現來看,開拓者顯然並不是可以隨意犧牲的炮灰。
不過一時的玩笑固然可以沖淡妮雅心中的迷茫、恐懼,但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提前預備的,她反手握緊了夏多的手,認真地重複問了一遍:
「難道我們真的要在森林裡和精靈玩捉迷藏嗎?」
「我不知道,但我猜上面肯定會促成某種程度上的正面交戰,不然真要玩捉迷藏的話,就沒比要讓我們過來了,那聯合施法也沒必要訓練了!」
夏多相信妮雅也能明白這點,只不過面對精靈這樣的敵人,是個人都會緊張,就算是他的腦海中,也不時冒出自己被精靈打死的畫面。
這很正常,但真正的戰士能夠讓壓制住這些負面情緒,讓正面情緒占據主導,從而正確應對外力。
妮雅是真正的戰士嗎?
夏多相信是的,至少她是有著戰鬥覺悟、以及戰鬥能力的,只是具體的臨戰心理可能還稍差一些。
夏多自己也是,但比較幸運的是,不久前的投影位面之旅,讓他一下子獲得了一個卓爾武士數百年的戰鬥經驗。
這些經驗可不僅僅是具體的戰鬥技巧,更重要的是,殺戮心態、戰鬥意志方面的歷練。
畢竟卓爾武士的戰鬥技巧,哪怕再高明,對於一個高階法師、奧術師來說,也僅僅只是起了個錦上添花的作用,有沒有機會用到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不同於獸人,雖然殘暴、血腥,但至少都在法師的應對範圍之內,而精靈,長久以來的強大形象早已潛伏到耐色人的心底。
知道的越多,對精靈的畏懼也就越甚。
因此,拋開綠野位面本身的價值不談,夏多猜測這次聯合行動除了有讓開拓者站隊的意圖,可能更多的還是破除七塔法師對精靈的畏懼心理。
長久以來,耐色人和精靈,特別是科曼索精靈,雖然時有衝突,但都沒有上升到戰爭層面,至少死亡事件極少。
其中最頻繁、最嚴重的衝突大概就是每年科曼索精靈像耐色境內驅趕獸人了,一般情況下,這樣的衝突總是以耐色人的忍讓為結果,
而這次,弗斯特姆大法師明確提到一旦遭遇精靈法師,務必以殺傷為第一要務,這就很明顯是戰爭行為了。
再深入些,或許不久之後,耐色瑞爾和科曼索就將發生一次更大的衝突,或者說真正的戰爭。
而這次的聯合行動不過是一次戰前的思想動員!
……
夏多將自己的猜測說給妮雅聽,這番論調一下子將妮雅驚得從床上坐起,黑暗中她怔怔地看著夏多,問:
「你是說,不久後會有真正的戰爭出現?」
「猜測,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也別胡亂打聽,萬一傳出去,豈不是變成散布恐慌了!」
當然,更嚴重些還有可能會破壞了上面大人物的布置,只是夏多並沒有說出來。
不過妮雅卻已經明白了夏多的意思,但這反而讓她更加認同之前的猜測,「不,經過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了,或許真正的戰爭不遠了!」
「別,你千萬別這麼想,我倒是寧願沒有戰爭出現!」
眼下,耐色瑞爾已經逐步打破過去近百年來、由【耐色捲軸】被竊引發的保守風氣,一切都想著好的方向發展,正需要穩定的發展環境。
一旦出現戰爭,最終的形勢很可能將拐向不可預測的方向。
萬一伊奧勒姆在戰爭中掛掉了,那這玩笑就有點大了!
真實的魔法世界,必定不會是地球上那些片面的遊戲資料所能描述盡的,至少目前為止,夏多已經見到太多與穿越前遊戲資料不符的事了。
不說其他,至少投影位面,在地球上的那些遊戲資料中就沒有體現,其他如奧火、法術位,乃至關於神的描述,均有所差異。
因此,夏多也只是知道伊奧勒姆有可能發明【密瑟能核】,並不是絕對確定,但是——
真要是連伊奧勒姆都掛了,那就連可能性都沒了!
知識不是某個人的專屬,其他人或許也能發明類似的裝置,但相比於伊奧勒姆這樣一個相對確定的未來,其他人不可測因素實在太多了!
當然,換種思路,或許就是不久後的戰爭促成了伊奧勒姆完成【密瑟能核】的最終設計,也不是不可能。
但相比於戰爭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夏多更願意和平發展,畢竟,只要苟住了,就什麼都有了。
……
夫妻夜話一直持續到深夜,也不知道是誰最先不說話了,兩人就這麼相擁著一覺睡到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