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許是已經走出了「圈養區」,夏多接下來時常遇到大型野獸,最麻煩地要數叢林豹,那些大傢伙本就(比人類)強壯有力,卻偏偏喜歡藏在樹上偷襲。→
相比於從野豬皮部落出發時的狀態,夏多現在看上去十分狼狽,不僅人瘦了一圈,主武器長矛也斷了,兩支短矛還丟了一支。
最關鍵的是右側肩膀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得虧他在森林中找到了一些止血的草藥才沒有「中道崩殂」,但身上的血腥味也讓他成為這片森林中最亮的崽。
幾乎是個食肉動物,都會想過來試探一下。
走到這一步,夏多覺得自己能夠順利抵達埃弗瑞斯卡的希望已經十分渺茫了,就在他猶豫著是否就此返回主位面時,頭頂上方傳來一陣急促的樹枝被撥弄的聲音。
夏多隻楞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一個將近半邊身子都消失了的精靈從天而降,鮮血瞬間染紅一片大地。
或許是受到了聲音以及血腥味的雙重刺激,不遠處的林間再次傳來了幾聲壓抑的低吼。
「這算什麼事!」
夏多雖然設想過有精靈從天而降將他抓捕或者直接殺死的場景,但半個精靈從天而降的場景,就算他腦洞再大,都不可能想到過。
「唉——」
夏多背蹭著樹幹艱難地站起身,準備在最後一刻來臨前返回主位面,無論是被精靈殺死,還是被野獸殺死,都不是他想經歷的。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從天而降的那半個精靈,在身體損失近半並且重重撞到地上的情況下,竟然沒死,而還發現了夏多。
「人類,救我!」
在對方喊出這句話後,夏多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朝那邊飛了過去,如果此刻他的身體狀況良好,應該不難掙脫開來,但現實就是他的身體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面對法術,完全沒有半點抵抗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落到那片血泊之中,落地的時候,還差點沒站穩摔倒了。
或許這是一次難得的接觸魔法的機會。
也是想著這個,夏多才沒有立刻返回主位面,而是蹲下身檢查這半個精靈的狀態,呼吸已經十分微弱了,意識也接近昏迷。
「喂,要我救你也得告訴我怎麼救吧,不然我也只能看著你死了。」
對方懂人類語言,夏多也沒有多此一舉用精靈語詢問對方,或許是聽到了夏多的呼喚,那精靈的意識立刻又恢復了幾分,勉強交代道:
「腰間有個方形飾品,拿過來靠近我的眉心。」
夏多撥開對方已經被鮮血浸濕的半片衣裳,果然找到了一個四角鑲嵌著奧能結晶的四方形飾品,得虧是在這半邊身子,如果是在另一半那就徹底沒救了。
稍微擦了擦飾品表面的血跡,夏多在上面看到了一些熟悉的紋路,同時他對於這半個精靈的身份也多了幾分猜測。
將飾品貼到精靈眉心,下一刻,飾品四角的奧能結晶就接連崩解,散逸出大量奧能,將這半個精靈包圍起來。
看到這一幕,夏多對自己的猜測又多了幾分把握,在他的注視下,這個半個精靈被迅速轉化為奧能形態。
奧能形態當然也只有半邊身子,但在奧能的作用下,沒有的那半邊正在迅速恢復,直到變成一個完整的精靈。
之後,這精靈身上奧能光輝內斂,又逐漸轉化為血肉形態,但不同於剛剛身體接近死亡、意識也接近毀滅。
經過奧能形態下恢復過來的精靈,呼吸已經變得平穩,意識也在逐步恢復。
夏多稍微往後退了兩步,走出血泊,然後拿起僅剩的武器,轉身朝不遠處的林間陰影處大聲怒斥了一聲。
現在,他只要拖過精靈恢復意識的時間,大抵就不需要一無所獲地返回主位面了。
……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夏多感覺手上濕濕地,黏在矛柄上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剛剛沾染的血跡沒擦乾淨,還是緊張導致的手心出汗。
自從成為大奧術師,他已經難得體驗這樣的情緒,不得不說,投影位面真是讓人保持狀態的好地方呢!
夏多在心裡鼓勵著自己,同時也一直怒視著可能存在敵人的方向。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串急促的低聲嗚咽以及身體倒地的輕微撲通聲音,他立刻意識到什麼,果然下一刻,剛剛那個精靈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人類,可以了,有我在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你!」
夏多轉過身去,就看到剛剛還一地血泊的地方,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乾燥的平地,並且還被放上了一張小巧的圓形茶桌。
而那精靈正坐在桌前,將各式點心一件件地從另一個空間取出來。
「看你的樣子,應該也遇到了困難,先吃點東西吧!」
夏多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雖然他不怎麼餓,但森林中的條件畢竟有限,最近幾天他就沒吃過什么正經食物,這讓一直以來都對食物有較高要求的他很是不爽。
如今看到正經食物,不免咽起了口水。
但他終究沒有動手,而是用手比劃著名,提了另外一個要求,「我可以跟你學剛才那個嗎?」
夏多想要從對方那裡接觸到魔法,這樣他就能迅速恢復實力,然後直接前往埃弗瑞斯卡打聽情況。
聽到夏多一個人類竟然敢提學魔法這樣的要求,那精靈顯然也是楞了幾秒,之後更是一言不發,就只是用審視的目光在夏多身上來回打量。
最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發出一聲冷笑,對夏多說道:「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但凡事總有代價,你能接受這一切背後的沉重代價嗎?」
「什麼代價?」夏多問道。
那精靈冷哼一聲,吐出一句,「當然是身死族滅的代價!」
「你要殺我?」夏多頓時「大驚失色」。
「我不會殺你,相反我還會幫你,但精靈廷的走狗們卻不會放過你,連同你身後的部落,一個人、一頭牲畜都不會放過!」
「啊——」
夏多震驚了,學魔法就要被滅族嗎?還有那個「精靈廷」,在蘭加斯語境中並沒有對應的翻譯詞彙,這精靈是直接說的精靈語,並不是夏多誤解讀。
換言之,當前時代,精靈廷似乎比埃弗瑞斯卡獨立時的那個時代更有實權,甚至連走狗滅族都出來了。
想來,眼前這個精靈應該就是被所謂的精靈廷走狗追殺。
可為什麼呢?
精靈殺人類或許還有種族原因,可追殺精靈又是為了什麼呢?聽這精靈剛剛話里的意思似乎也是跟學魔法有關!
可精靈本身就是魔法種族,如果要禁學魔法,精靈廷早就被各方勢力消滅乾淨了,怎麼可能還發展出可以追殺精靈法師的走狗勢力呢?
想來不是禁止學魔法,而是禁止學習某一種魔法!
「難不成自己之前留下的奧術師體系被打成禁忌了?伊斯特姆斯後來到底做了些什麼?跟奧能精靈有關嗎?」
一時間,夏多腦海中竄出無數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