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塞汶頓科曼索使館內,大使阿特蘭剛剛結束了與國內的通訊,正呆坐在坐椅上久久無語。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依舊迴繞著冕王近臣、高等法師加拉諾德的話——「冕王對你近期的工作十分不滿,稍有將會有一個專門的使團從科曼索爾出發,前往塞汶頓,負責北地聯盟成立相關事宜!」
其中那句「十分不滿」,讓阿特蘭既感到惶恐,又有一絲那麼微不可查的憤怒,自己不惜辛勞周旋在北地諸國代表之間,到頭來卻換來這麼個結果。
有那麼一瞬間,他為自己感到不值,但下一瞬,他又再次記起了上一次面見冕王時,冕王的諄諄教誨與殷勤期盼。
「敵人在國內啊!」
阿特蘭不敢質疑英明神武的伊利瑟爾冕王,也不敢質疑權傾朝野的加拉諾德顧問,但國內某些家族——
難道真當北地聯盟只是一場遊戲嗎?
其實他很清楚,關於成立北地聯盟的談判走到現在,已經接近了尾聲,他所有的工作都卓有成效,除了——
之前國內傳來的那個任務,要求他設法使最終會談放在精靈廷。
伊爾法朗的態度十分堅決,耐色瑞爾也緊隨其後,葉爾蘭方面態度曖昧,卻也沒有明確支持。
阿特蘭相信,即便國內再派一個專門的使團過來,也絕難達成目的。
那他們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無非就是爭奪北地聯盟談判的主導權,其中或許還摻雜著某些不可言說的利益。
「唉——」
阿特蘭長嘆一聲,揉了揉微脹的眉心,起身來到旁邊的情報室,在與國內通訊之前,他就收到了關於耐色瑞爾大奧術師身死的消息,並且還吩咐下屬去獲取進一步的內幕。
原本按照正常程序,他會將相關消息毫無保留地向國內匯報,但冕王近臣的斥責,讓他忘記了這件本該需要及時進行的事務。
但要是讓他現在再聯繫,剛剛平復的心緒又要再次變糟了,而且他也並不想再聽對方的斥責。
只等做出實際成果,再聯繫也不遲!
阿特蘭隨手翻閱著下屬整理的情報文書,眉頭不時微蹙,並且還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疑似與伊奧勒姆的學生有關?吉爾斯高塔也有可能參與其中?」
啪地一聲,阿特蘭合上了手上的情報,叫來情報人員,當面怒斥道:「你收集的都是些什麼情報?疑似、可能、或許、也許!還能有些新詞嗎?我要的是確切的信息,而不是捕風捉影的傳聞!」
「大人,作為精靈我們很難融入人類國度,也很難接觸到真正的秘密,這些情報大都是由我們發展的『朋友』傳遞出來,他們有些身具高位、有些背景不凡,但就算是他們也不知道多少確切的信息,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克利夫已經確定死亡!」
「既然這樣,那要你們有什麼用?再去查!」
阿特蘭憤憤地罵了一句,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情報室,剛剛他收到了有客拜訪的消息,而且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穿過庭院、走過迴廊,朝著使館的會客室疾步走去。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剛剛的訓斥發泄了情緒,還是對接下來的這位客人感到期待,阿特蘭心情比之前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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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也輕快許多,不多時便來到了會客室門外,他理了理衣物,又勉強擠出一絲笑臉,這才漫步走了進去:
「霍克領主,我的老朋友,你的到來真讓我感到欣喜!」
「阿特蘭大使,好久不見了!」
隨後,爽朗的笑聲從會客室中不斷傳出。
……
而在另一邊,矮人使館。
矮人王子也在為國內新派來的使節團感到擔憂,這幾日他連酒都很少喝了,一想到那個堅定不移地支持他弟弟的使節團首領,王子就倍感不快。
再看著自己對面正抱著酒桶咕咚痛飲的聖錘武士,王子深吸一口氣,努力不將心中的不悅表現出來,但還是稍顯冷淡地問道:
「恩吉爾叔叔,你說父親為什麼偏偏派奧斯卡過來,他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聽到王子的問話,恩吉爾放下酒桶,揉了揉迷離的眼睛,帶著酒勁含糊說道:「王子殿下不必擔心,眼下國內那種情況,國王陛下沒有將你召喚回去就是他最大的支持了!
「至於奧斯卡,王子殿下可知我們與其他諸國關於北地聯盟的談判,多少帶著賣國的性質啊!對於註定要繼承巴斯德家族偉業的殿下來說,實在是不宜過多沾染!」
恩吉爾說完,又再次抱起酒桶,不過這一次他就不再喝酒了,而是直接呼呼大睡了起來。
而在他對面,巴斯德王子眼中精光一閃,臉色也再無任何不快,他跳下坐椅,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不斷思索著奧斯卡到來後的種種影響。
「果然,父親還是信任我的!」
至於克利夫之死,巴斯德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但即便收到了,他也並不在意,畢竟耐色瑞爾不大可能將一位大奧術師送去地底,為他們作戰。
丹佐對耐色瑞爾的需求,更多是物資,以及各種戰爭用的魔法物品,少一個大奧術師對此也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
矮人居於地底對於地面上的事情興趣不高,但精靈就不一樣了,他們對這件事的關注程度遠超矮人,甚至是很多人類。
葉爾蘭大使在得知克利夫之死的消息後,立刻就匯報給國內,讓國內去評估這件事給葉爾蘭帶來的影響。
而伊爾法朗,在消息傳出之前,大使盧西恩就收到了塞汶頓議會的通知,去見了哈瑞斯大奧術師,並就這件事進行了較為深入地交換意見。
因而,當消息傳出、逐漸發酵後,原本應該十分活躍的伊爾法朗使館,卻顯得格外安靜。
當夏多從港口區、貿易區、舊城區逛了一圈,在他返回奧法聯合會的路上,路過精靈使館的時候,特別注意到幾個精靈使館的不同之處。
不同於南邊新建的伊爾法朗使館的平靜,塞汶頓議會東側的科曼索使館,綠樹掩映下,依然難掩其中頻繁走動的人影。
對此,夏多也並沒有多重視,雖然在克利夫死後,不一定有新一位的大奧術師迅速補上,但這並不會引起國與國之間的實力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