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這火人的存在也不是沒有意義，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長生儀式失敗樣本嗎！
在如今年代，能夠進行長生儀式的施法者無不具有深厚的背景，即便是失敗了，也輪不到夏多來研究。
雖然他現在對將自身轉化為非人的長生儀式不感興趣，但未來這種事，誰能保證呢？
或許能夠研究出漸進式轉化、並且對自我意識沒有影響的改進版本呢！
有好處先占著，總歸是不虧的。
不過，火人的存在確實是夏多之前沒有想到的，他現在已經不是很確定羅迪特等人還能不能繼續保守秘密了。
畢竟火人很可能涉及到長生儀式，即便不涉及長生儀式，火人本身的狀態也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這對於羅迪特所在的基蘭高塔，就更是如此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全新的火元素血脈的開端呢！
一路撤出，夏多心裡不斷考慮著，要不要將這裡的情況通知格瑞塔，但一想到公主已經升神，化身又即將離開，格瑞塔在吉爾斯高塔的身份多少會有些尷尬。
萬一基蘭高塔有人出面要強占這個遺蹟，格瑞塔個人其實是說不上幾分話的，最多只能靠消耗公主留下的人情，或者新神的威懾。
但這樣的話，值得嗎？
自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格瑞塔做出這樣的犧牲呢？
或許到時候還想要這座遺蹟的話，就只有選擇加入基蘭高塔了，不過七塔陣營和加入基蘭高塔，對於夏多這樣心懷遠志的人來說，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區區一座半位面實驗事故遺蹟，還不值得夏多這麼做。
……
這麼一路思考著，夏多很快就出了法師塔，之後又繼續穿過羅迪特提供的傳送門，來到遺蹟外面的森林中。
按照之前的約定或者一般的探索流程，這次探索到這裡就算是結束了，也到了分帳的時候了。
夏多將之前從法師塔中收取的書架、物資，連同大量碎石一同放了出來，將六人所在的這片堆滿腐植的林間空地堆得滿滿的。
「羅迪特法師，這些就是全部的收穫，你先清點一下，物資在這裡就分了，書籍、手稿、筆記這些，我先帶回守望塔，你可以派人或者親自到守望塔抄錄。」
羅迪特掃了一眼地上的收穫，與艾布納相視一眼，然後說道：「這次如果不是夏多領主，我們也不會有這些收穫，物資就全歸夏多領主了，至於這些書籍——」
說到這裡，羅迪特頓了一下，「這些書籍或許藏著某些至今都不算落伍的古代法師巧思，而這也是我們這次探索的主要目的，還是依照約定共享吧，之後就需要打擾夏多領主了。」
「既然有過約定，那就按照約定來吧！」
夏多並沒有接受羅迪特故意相讓的一半物資，雖然算算也能值個好幾萬，但這樣不遵守約定卻會留下隱患。
誰知道羅迪特是不是故意這麼說，來誘導他放棄約定，然後轉身就將遺蹟以及火人的存在泄露出去。
施法者間的約定，雖然很少用光輝之主見證，甚至很多時候都不會留下書面的契約文字，但玩弄契約的終究是少數，而且也不流行直接違反契約，而是尋找漏洞。
這在本質上也是一種智慧的遊戲，違反契約會導致社會聲望方面的損失，以及契約另一方的直接怒火，但藉助漏洞，反而能贏得喝彩。
即便是契約的另一方，雖然惱怒，卻也很難直接發作，更多是後悔自己思慮不周。
夏多和羅迪特的約定，雖然是簡單的口頭約定，但正因為簡單，有些空子反而不太好鑽。
之前在撤離遺蹟的路上，夏多就一直在想羅迪特等人會以什麼樣的形式違約，因而在聽到羅迪特說要放棄屬於他的那一半收穫的時候，夏多就格外敏感。
或許羅迪特可以自行放棄，但夏多卻不能要，不然就有自行放棄約定的風險。
至於將書籍帶回守望塔，原本的約定並沒有提如何共享知識類的收穫，因而只要夏多不拒絕羅迪特過去抄錄，那就不算違約。
甚至哪怕他在中間做點手腳，也不算違約，但如果他想拖延時間，那就直接違約了。
約定越簡單，對雙方來說就越自由，就越不容易出現「暗箱操作」。
對於羅迪特來說，哪怕是要求現場抄錄，夏多也無法拒絕，畢竟共享知識類的收穫本就是約定的一部分。
不過羅迪特倒也沒有現場就要抄錄，而是和艾布納兩人開始清點所有的書籍、文稿、筆記之類的收穫。
至於剩下三人，則在維吉的帶領下，清點夏多從法師塔倉庫中帶出來的那部分物資。
普通物資清點起來十分容易，依照大概的市場價折算一下就可以了，知識類收穫的清點就比較麻煩了。
別的不說，至少要記下數量、書名吧，或者在縝密些，記些書中的某些特定段落，以防止夏多帶回去修改或者掉包什麼的。
雖然夏多不一定會這麼做，但在約定並不具體又沒有契約約束的情況下，自然是要充分發揮契約雙方的自由。
……
眼見其他五人都在忙活，夏多也不想這麼幹等，於是在羅迪特和艾布納清點過的書籍中翻找起來。
關於這座法師塔、關於「希爾達蘭娜」、關於那個火人，夏多又太多疑惑了，在翻找的過程中，他首先就排除了那些製作精良的原版精靈書籍，而是專挑裝幀不甚精美的耐色本土羊皮紙書籍。
《耐色捲軸記錄·02》，名字倒是寫得很直白，但夏多現在可不像看這樣。
《精靈魔法的利與弊》、《浮空術的進階應用》，這些夏多都挺感興趣，但這些看上去和這座法師塔也沒有多少關係，於是只能繼續跳過。
就這樣，在翻過二十多本沒有找到與法師塔直接相關的書籍後，夏多又開始重新審視這些書的內容。
直接一本本翻過去，然後通過記憶追溯在意識中重新來實現快速閱讀，當然如果只這麼來一次的話，仍舊會錯過很多信息，而且也不見得能比直接閱讀快多少。
但如果將時間拉長一些的話，記憶追溯的效率就能夠顯現出來了。
將所有已清點書籍全部翻了一遍後，夏多便退到一旁，沉思起來，無數文字在腦海中盤旋、穿梭。
最終他找到了幾個出現頻率較高的名字，其中就有「希爾達蘭娜」！
竟然真是精靈！
而且她還是這座法師塔主人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