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查不下去的案子，辛維拉的補償
熾烈紅芒綻放，如同大日當空。
但這一次，從中迸射出來的，不是如同晨曦的暖陽，而是鮮血般的猩紅。
溫妮莎身軀發抖，仿佛被無形力量震懾，幾乎被凍結在原地。
關鍵時刻，她身上湧現一股疑似魔神祝福的邪異氣息，終於擺脫那股無形束縛，身軀往後退去。
這一退，避開了致命的傷害。
羅蘭的「伐頭術」只斬下對方犄角的末端。
溫妮莎輕掩險些被一起削掉的木瓜，眼波流轉，笑意盈盈：「羅蘭閣下，你可還真是狠心呢。」
旋即一個閃爍，憑空躍動，往外逃去。
羅蘭跟著追了出去，這才發現，周圍的環境不知何時被一股神秘的迷霧所籠罩。
肉眼難以察覺的力牆阻隔住了道路，周圍錯綜複雜，如同迷宮。
「這是8級的高級法術，迷宮術？」
羅蘭停了下來。
「她沒有什麼機會在戰鬥中施展這個法術，一定是剛才動手的時候有同夥接應。
而且，這個同夥法師等級不低。」
正常而言，就算自己正和溫妮莎戰鬥，也應該有所察覺才是。
「不過，就算你這樣干，也休想逃走。」
並非所有法術都要當面攻擊才能殺敵的。
羅蘭看著對方身影消失在遠處的空間出口附近，並沒有慌亂，而是掏出一把寶石，手舉銘刻有符文法陣的魔法杯盞，如同頂禮供奉，向著虛空獻祭。
這魔法聖杯是一件高等的奇物，內外都銘刻有神秘的花紋，打造成為小型的法陣基台，是他為了方便給自己施展祈願術而專門打造。
瞬間，杯內的寶石憑空消失。
瑪那流轉之間，魔力之源涌動，散發出恢宏浩大的氣息。
「~~~，~~~~~~！」
（我希望，抓住那魔鬼！）
一股無形的波動向外散發出去，仿佛發生了什麼，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羅蘭旋即不管其他，專心破解起這個迷宮術。
……
迷宮術外，貴賓別墅區。
羅蘭住處外的小花園中。
幾個身影猶自揮斧劈砍，勤奮訓練著。
那是隨行而來，充當護衛的塔塔里，還有他手底下的幾名馬塔部落勇士。
武者職業看重的並不是理論知識，而是實戰當中的肌肉記憶。
誰能更快更強，誰就能夠在戰鬥之中取得優勢。
這離不開平常的刻苦努力。
突然，一名蠻族勇士似乎練得手酸，斧頭竟鬼使神差的打滑飛出，噗嗤悶響中，砍中某人。
那個人憤怒低吼，身上黑煙滾滾，如同硫磺的氣息四散外溢。
不一會兒，就顯露出頭生犄角，足如羊蹄的魔鬼形象。
正是一擊不中，快速逃離現場的欲魔溫妮莎。
「魔鬼？」
塔塔里怔了一下，飛快反應過來。
「抓住她！」
幾條大漢抄起斧子便沖。
他們在這裡訓練了一陣，剛好連熱身活動都免了，瞬間爆發出各自的實力。
不久之後，其他別墅內的隨行人員趕到，幫忙以法術束縛溫妮莎，將其徹底控制。
羅蘭這才破解迷宮術，從裡面出來。
「很好，果然抓住了。」
他看到這個欲魔鼻青臉腫，腦袋上還插著一柄手斧，狼狽不堪的模樣，險些笑出聲來。
倒是那武器脫手的勇士感覺面上無光，默默躲進人群。
實在太丟臉了。
怎麼鬼使神差的，連武器都脫手呢？
「好了，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塔塔里，帶她進來。」
一會兒之後，羅蘭讓人把她帶進大廳，揮退閒雜人等，開始審訊起來。
「是誰派你來的？」
溫妮莎不理他，似乎仍在思考脫身的辦法。
羅蘭嘆了一聲，道：「如果不想被我把靈魂抽取出來，煉進油燈裡面當燈芯，伱最好還是老實交代。
讓我滿意的話，或許還可以給你個痛快。
不滿意，那就等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吧。」
魔鬼與物質世界的生物最大的不同，便是在於他們以精神靈體為主。
如果沒有什麼特別手段，物質世界的生物很難消滅他們本體，只能以封印或者契約束縛之類手段去對付。
但沒有人會以為，堂堂大法師做不到抽取靈魂。
不要說羅蘭這樣的大法師，就是普通的高階法師，也有的是手段炮製落到手裡的魔鬼。
當然，做成便器之類的東西不行。
因為魔鬼也分成很多種，有些依靠施虐或者嚴酷刑罰來汲取力量，有些則是依靠其他東西。
而且，絕大多數魔鬼都是巧舌如簧，狡詐善變的傢伙。
只有不講道理的施以火刑，直接削損他們的靈魂，甚至追溯至本體，才能真正對付。
果然，溫妮莎聽到要被抽取靈魂做成燈芯，立刻老實下來。
「我是來自地獄二層的魔鬼，奉第七層地獄大領主，血腥暴君山克之命潛伏在辛維拉世界，專門負責這邊的事務。
我見閣下出訪辛維拉，有可能促成亞特萊茵的全面支持，便向一同潛伏的首領稟報了這件事情，首領指示，嘗試暗殺。
我們認為，如果能夠除掉您，必將能夠挑撥亞特萊茵和辛維拉的關係。」
羅蘭笑嘆：「這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情，不用多說了吧。
依我看，你們不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利益巨大，而是覺得我年輕好拿捏，說不定是個軟柿子？」
「這個……確實如此。」溫妮莎談及此事，也頗感無奈，「但這次的行動還是失敗，如今看來，實在過於冒險了。」
「哼……」
羅蘭冷笑一聲，卻是也明白，大法師很多都是五六十歲以上的老法師，政治成熟，心態成熟，實力也成熟。
施法者職業靠的是頭腦與知識，在步入真正的衰老期前，都是年紀越大越厲害。
即使自己，也肯定是六七十歲之後遠比現在更強。
因為那意味著多出三十年的積累。
羅蘭略作沉吟，又問道：「你怎麼會以溫妮莎教授的名義潛伏在這裡？」
溫妮莎道：「我本來就是溫妮莎呀。
是這樣的……
我在二十多年前還是辛維拉世界的普通人類，因為某些原因捲入了與地獄相關的事件，漸漸轉化……」
轉化！
沒有錯，魔鬼的身份並不見得都是天生，當中有不少是墮落靈魂因位面意志或者其他的特殊機緣而轉化過來的。
像這樣的欲魔，還有深淵之中的魅魔，都是從那些貪圖享樂，沉迷肉慾的生物當中所擇取。
溫妮莎自述，她是因在某場同學組織的聚會之中被魔鬼俘虜，從而逐漸沉淪，成為魔鬼的。
不久之後，辛維拉的法師們相繼趕來，見狀大驚。
他們都有些不解，好端端的一個教授，怎麼成為了魔鬼？
又過了一會兒，奧古特大師跟著趕來。
他看到那麼多人在，當場就發了脾氣：「都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調查去！」
眾人暗鬆了一口氣，連忙散去。
奧古特大師轉過頭來，對羅蘭道：「實在抱歉，羅蘭閣下，發生這種事情……」
羅蘭擺擺手，道：「大師不必多說，我不會因為這些小小陰謀就自亂陣腳的，更不會讓它影響亞特萊茵和辛維拉的關係。」
所有法師落馬之前都是廉潔奉公，或者為人師表的。
要求辛維拉高層明察秋毫，知曉所有法師的心理狀況和所作所為，實在強人所難。
「不過，你們確實應該好好查查了。」
奧古特聽到，面色微凝。
羅蘭道：「怎麼了？」
奧古特無奈道：「閣下可能有所不知，辛維拉從來沒有拒絕與外域的溝通，也常常與魔鬼往來交流，相互利用。
一些法師的力量是建立在召喚與駕馭魔鬼之上，如果大規模追查的話，可能會牽扯很廣。
如今之計，只能就事論事，專門針對您遭到刺殺這一案進行調查，希望您可以理解。」
「哦？」
羅蘭聞言微怔。
這倒真是有意思了。
……
羅蘭遇刺之情並沒有驚動外人。
但辛維拉高層，還有亞特萊茵的奧術委員們俱皆為之震動。
他們都沒有想到，皇家魔法學院的高層中間，竟然也潛伏著這樣的間諜。
而且，還膽大妄為到了敢於出手行刺的地步！
接下來的調查進展更是證明，這裡面的水非常之深。
羅蘭已經抓住溫妮莎，並且從中得到確切情報，緊急抓捕她的上線，竟然還是撲了個空。
那名被供述出來的上線是學院召喚系的某個中階法師，乍看起來，還比溫妮莎還低了一階，是個高級講師。
但因為他維持著與地獄直接溝通的渠道，反而位居溫妮莎之上。
「看起來，辛維拉方面不想讓過多法師被牽連啊。
他們應該是打著糊弄過去的主意，弄些人出來頂包。」
事後的跨位面通訊之中，安東尼亞分析了一下情況，也是頗感無奈。
「還真就沆瀣一氣，相互維護啊？」
羅蘭愕然。
「那他們又能怎麼樣？
你試想一下，欲魔的轉化過程。
他們首先得舉行一些聚會，恣欲狂歡，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掘一些靈魂不潔，心向魔鬼之人。
然後是持續性的接觸，深入交流。
條件成熟，才能在特定儀式之中成功轉化。
這種事情，往往是一牽連就是一大片，除非他們願意為了你砍掉整個院系，否則恐怕誰來都沒有辦法去動。」
這句話的意思，換種方式來聽就是……
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乾淨的！
何止一個召喚系不乾淨，怕是整個辛維拉，都多有與魔鬼的往來。
他們通過各種契約的方式，實現了利益的深度捆綁。
「我大概明白了，要說當中有多少人想對付我，那倒也未必見得。
就算是魔鬼，自己也分成很多派系的。
有些想要拉攏，示好，有些想要交流合作，有些則覺得我是軟柿子，可以拿捏，脅迫，甚至控制……
甚至就連我自己，嚴格而論，也和銀月女王麾下的魅魔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還查個屁！」
「你知道就好，如果亞特萊茵也出現了類似的事情，深究下去，牽連頗大，同樣不好辦的。
所以，我的建議是見好就收。
這件事情，我會敦促他們給出交代，但那應該是從補償方面去論了。」
安東尼亞無奈說道。
這就是那些魔鬼的高明之處了。
他們並不像惡魔一樣，只懂得殺戮和破壞，而是在更高明的地方著力。
……
「羅蘭閣下，非常抱歉，讓您受驚了。
我今日謹代表學院以及辛維拉世界，向你致以誠摯的問候與歉意。
由於溫妮莎的上線走脫，我們僅僅只查到學院之中與其過從甚密的部分講師，革職，審查以及秘密處決了百餘人。
現已有關鍵三人列入通緝名單。
這是詳細的資料，還請過目。」
奧古特大師再次親自前來。
羅蘭看了看，心中也明白，這就是辛維拉世界給自己的交代了。
這些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都已經成為棄子，因為他們是直接參與者。
當中甚至還有一名八階的法師，是曾經提拔溫妮莎的學院領導。
但……
也僅此而已了。
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的補償。
「由於保衛科辦事不力，已經被重重責罰，我們決定派出辛維拉最為精銳的魔武騎士團在您訪問期間進行全方位的嚴密保護！」
這是承諾，不可能再有類似的刺殺事件發生，絕對保證羅蘭的安全。
「除此之外，我們還將特意贈送您一件珍貴的禮物。
那是從遙遠的帕魯尼亞世界獲取的幻獸蛋……」
「哦？」
羅蘭聞言，心中微動。
奧古特大師招了招手，讓跟隨而來的使者把一枚拳頭大小，通體呈現金黃之色的寶物呈了上來。
「這種黃金蛋，將有可能孵化出高階以上的幻獸！
您應該也知道，幻獸作為一種偏向於精神靈體類的存在，成長速度極快，短短半年之內便能夠達到可堪馭使的狀態，作為魔寵或者坐騎，都是非常適合的。
而且，黃金幻獸還有不小的成長潛力，或許等您將來晉升傳奇之後，都仍然還能派上用場……
還請笑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