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辛維拉世界，冬至日

  「頭兒，前面發現一群落單的惡魔！」

  「太好了，斬首獻祭的材料又有了，快把它們抓住！」

  天域空島，曠野中。

  巴魯夫帶著族中勇士外出狩獵。

  此時，消息還沒有完全傳開，但是巴魯夫等人早已知曉斬首獻祭的秘密，投以了極大的熱情。

  當前面出現幾個小隊的劣魔時，這些來自高原蠻族的漢子們，紛紛露出了如同老農喜獲豐收的憨厚笑意。

  片刻之後，行動如風，分成幾個方向包抄過去，開始殲滅這股惡魔。

  這樣的事情，他們以前沒少做過，所以全都輕車熟路。

  但和過往有所不同的是，巴魯夫刻意的沒有出手殺敵，而是把擊殺機會讓給了較為年輕的族內勇士。

  而那些族內勇士也沒有浪費，全部敵人都施以斬首之刑。

  這就是所謂的……讓人頭！

  在族中高手的照顧下，後輩末進們得以斬殺數敵，確確實實增強了自己身上的戰紋。

  「胡呱！」

  隨著最後一個低階劣魔嘶吼倒下，眾人親眼看到，血光從虛空湧現，融入親手斬下敵人頭顱的勇士軀體。

  那名勇士的手臂上，「刑」更加鮮艷了。

  目光凝聚過去，依稀能夠從中感覺到如同血液流動的感覺，濃郁得仿佛要凝結實質的猩紅從中透出，帶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巴魯夫咧嘴而笑。

  他已經知道，那是真真切切的力量。

  隨隊的亞特萊茵法師連忙施展「抄寫術」，羽毛筆在空中漂浮，刷刷記錄起來。

  「疑似能以敵人情志增益精神印記，或許可以嘗試往圖騰印記的恐嚇，震懾方向發展……」

  圖騰法術，確實是有恐嚇震懾作用的。

  戰紋與它有相通之處，完全可以效仿。

  「巴魯夫首領，請繼續找下一批惡魔去！

  趁著大戰剛歇，逃散惡魔眾多，每個人都可以刷到百個以上首級去！

  按照羅蘭閣下的說法，那至少也可以把使用刑天力量的法術強度增幅100%以上，對於低階戰士而言，提升幅度是非常巨大的！」

  抄寫完畢之後，隨隊的亞特萊茵法師建議道。

  「哈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

  巴魯夫擦了擦手中猶自滴血的闊劍，高興說道。

  這麼做，雖然辛苦了點，但卻省錢啊！

  斯拉德爾塔族向來都貧窮，這種提升方式，太對他們胃口了。

  ……

  「刑天的力量正在加強，這相比於過往而言，提升幅度是明顯加快的！」

  另外一邊，營地中。

  羅蘭手中捏著一張華麗的傳說級魔法牌，感應著從中傳來的契約之靈的力量，露出幾分若有所思之色。

  「不過這倒也對，這張牌最初的力量來源，就是馬塔部落的塞拉德等人入寇所積攢。

  但是，萊納世界很快迎來和平……

  他們就算年年搞祭祀，獻上的祭品也無非就是一些戰俘之類。

  那麼多年過去，數量還真未必見得能抵這裡幾場大戰！

  而現在，巴魯夫等人，還有來自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各部人馬也在爭相殺敵，提升就更加大了！」

  羅蘭看著卡牌血霧繚繞，漸漸穩居八階以上，也是油然的暗感驚訝。

  信仰之力無遠弗屆。

  在這些日子裡，因為賽里斯戰紋的傳開，刑天之神的印記被散布出了一些出去，羅蘭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得到那種不斷供奉祭祀的增強。

  巴魯夫等人很忙，結果就是把祭祀所得的力量兩分。

  這能同時增強自身印記的法術威力，以及刑天之神的力量。

  「雖然還是不如光明女神那樣的老牌神靈，但斬首祭祀，迸發出來的強烈意志，堪比場面浩大的宗教活動現場。

  普通信徒的日常祈禱是沒有辦法跟這種儀式相比的，它只是勝在持久穩定。」

  高舉神座，點燃神火的其中一個關鍵就是獲得信仰之力。

  而信仰之力來源於信徒，這又得分成日常的祈禱和供奉祭祀。

  很明顯，在一些進階的關鍵時期，需要後者才有突破的條件。

  羅蘭翻開另外兩張傳說牌，刑天之斧和刑天之盾。

  果然不出所料，也擁有了同等程度的晉升。

  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

  「因為一些先天的優勢，我能夠把這些獻祭儀式所供奉的力量指向這些卡牌，從而加以利用。

  現在倒是可以試試看，把這張卡牌分解！

  免得過於強大而無法掌握！」

  其實對於羅蘭而言，刑天之神的力量增幅並非越快越好。

  祂作為精神圖騰類的神祇，受到信仰之力的供奉，天然就比普通法師或者戰士更加容易進階。

  如果不加限制的話，說不定再過一兩場大戰，這張牌的位階就要提升到九階以上，並且凝聚出更多的神性。

  到那個時候，自己無法切實掌握它，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但羅蘭很快就取出一些魔晶卡的白板，用同樣的方式精雕細琢，造就了同源的卡牌。

  立時間，香火分流。

  「刑天的左手」（六星），「刑天的右手」（六星），「刑天的身軀」（七星），「刑天的左腳」（六星），「刑天的右腳」（六星）……

  它們各自都擁有一些弱於本體的力量，合起來的效果是：「召喚戰爭之神……無頭戰神刑天！」

  做完這件事情之後，羅蘭取出其中的一張右臂牌，略作沉吟，便把它召喚了出來。

  果不其然，效果等同於六階魔寵的魔化手臂出現。

  這條手臂，全身都以血色的神性力量凝成，颯然浮空，帶著可怖的威勢。

  羅蘭試著以意念操控，握手成拳。

  那條刑天手臂也跟著握手成拳。

  緊接著，他揮臂舞動，一拳朝前方轟了出去。

  聲若虎嘯，勢若雷音。

  果真六階高手的傾力一擊。

  「哈哈哈哈，好，不錯！」

  羅蘭仿佛抓住運用這種力量的靈感，也知道應該要如何去培養這個體系了。

  不久之後，羅蘭招來塔塔里。

  這名來自馬塔部落的勇士奇怪問道：「閣下有什麼吩咐？」

  「給你看樣好東西。」

  羅蘭笑著把分解刑天力量的卡牌取了出來，簡單解釋。

  他當然不會對這個刑天戰神的信仰者說什麼「肢解刑天分流力量」，「防止失控」之類的事情。

  那亂七八糟的，聽都不想聽。

  他說的是：「得蒙刑天大神垂幸，我終於求來能夠賜予你們神降者之力的聖物。

  但是戰神力量過於強大，凡人無法承受，必須一手一腳一身……有限的使用！

  塔塔里，你侍奉我多時，也願意為賽里斯學派效力，如同我之臂膀。

  特賜伱這張『刑天右臂』魔法牌，賦予你降神形態的力量，以後再接再厲，多加貢獻。」

  塔塔里虎軀一震，差點猛男落淚。

  「聖物！」

  「我族一直以來追尋而不得的聖物！」

  塞拉德曾經敗於羅蘭之手，恥於提及。

  所以部落之人，尤其是塔塔里這樣的新生代，其實都不甚清楚這當中的淵源。

  但供奉的刑天大神的「聖物」，在他手中，卻是明白的。

  如今羅蘭肯把當中之一交給自己，也算是無上的肯定了。

  這名樸素的漢子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士為知己者死，但得到這麼大的饋贈，還是忍不住深切感動。

  他雙手捧過魔法牌，果見其中神力充盈，涌動不同於其他普通卡牌的力量。

  這是擁有降神形態的傳說牌！

  ……

  戰紋風潮，如火如荼。

  很快就以廉價易得和方便實用的特性席捲這邊的位面戰場。

  又一日，某處駐地外邊，來了幾名亞特萊茵的法師。

  他們在當地長官的引領下，於空地支開帳篷，打出招牌。

  「戰紋大酬賓！」

  「抽獎10個免費名額，上好戰紋白送……」

  「其餘統統一折……」

  「這什麼戰紋，真的行嗎？怎麼看著有點不靠譜？」

  有些士兵遠遠看到，不禁泛起嘀咕。

  「管他那麼多，反正先紋了再說。」

  「現在這玩意很火，錯過這次，不知要等多少天了。」

  也有人果斷圍了上去，紛紛尋求參與測試，提前享用的機會。

  他們可不管什麼風險不風險之類的，也對所謂的奧術成果沒有絲毫興趣。

  他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實際效用。

  僅僅只是花費十多金幣，幾十金幣銘刻一個戰文，就能獲得一件相當於低階魔法裝備的部件，然後還能反覆使用，甚至進階升級……

  到哪裡去找那麼便宜的好事？

  辛維拉高層都已經在考慮，是否選用賽里斯魔法牌等等新型的廉價替代品，對於這種惠而不費的東西，自然是持鼓勵態度。

  而在這時，羅蘭適時把魔法牌推薦給了斯拉德爾塔人。

  這當中並不包含他剛剛得出的刑天分身和肢體，但光是原本已有的那些，也可以極大豐富他們的戰鬥體系了。

  這些當然也不是白給，而是以物易物。

  羅蘭看中了他們的戰紋體系，還有一些符文，圖騰，草藥的知識，打算拿過來做一些必要的奧術研究。

  「這些東西就算派不上用場，也可以當做是推廣刑天體系。

  但如果能夠派上用場，那毫無疑問就是雙贏。

  接連贏兩次！」

  ……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年底。

  羅蘭等人是11月份來到這邊，所攜使團連同著各級軍官參謀，擔負著調查態勢和觀摩戰鬥的任務。

  也算是對深淵軍團增進了些許了解。

  這種聞名各大位面的強大敵人，各大文明其實都早已打過交道。

  但並不是所有文明都能時時刻刻與之交戰，保持了解的。

  亞特萊茵上次面臨深淵軍團大規模侵襲，還是在幾百年前。

  而最近的一次，則是10多年前，發生在萊納世界的那場侵襲。

  絕大多數新生代法師，都是從書本，以及受到限制的小規模召喚之中了解這些敵人。

  像當下這樣，每次戰鬥動輒成千上萬的大型戰爭，並不是那麼容易碰上的。

  這也就是短生種的苦惱了……

  如果換成某些精靈或者巨龍，也許會說，啊，上次遇到這些傢伙的時候，還是在幾百年前呢。

  「我年輕的時候」跟它們打過……

  換成人類，當真就是滄海桑田，時移世易。

  好在人類適應起來也非常之快。

  僅僅只是一兩個月時間的調研，這支觀摩團對於惡魔的了解也增進了不少。

  其中一些人甚至接連參與了多場戰鬥，親自感受過屍山血海的衝擊。

  他們已經徹底了解到，原來深淵軍團和訓練場中召喚出來的那些小股惡魔截然不同。

  提前做好準備，將能在後續的新兵訓練以及諸多事務之中避免無謂的損失。

  這個時候，羅蘭也接到了來自辛維拉世界的邀請。

  「值此亞特萊茵歷新年之際，謹賀新年之喜……

  近期也將會是我辛維拉世界曆法當中的冬至日，緊接著，便是大地母神的神誕日……

  誠邀閣下以及使團諸位訪問永冬城，皇家魔法學院全體奧術師敬候尊駕蒞臨……」

  這並不僅僅只是禮節上的問候，還涉及到了之前早已預定的行程安排。

  亞特萊茵方面確實曾經計劃過，讓羅蘭訪問一下這個皇家魔法學院。

  「我已知悉，多謝盛情邀請，今日即將啟程。」

  羅蘭親自回信，旋即便帶上該帶的人，用「高等傳送術」降臨在辛維拉世界。

  這段時日，他抵達天域空島的期間，辛維拉世界的諸多魔法師們陸續趕回。

  曾經和其有過奧術往來，借用他的成果進行創造的奧古特大師等人，也一併從其他抵抗惡魔的戰場臨時回來了。

  這些大多都是對賽里斯學派和羅蘭抱有好感，打算深入交流一番的人物。

  所以，當羅蘭等人出現在皇家魔法學院的大廣場時，看到的便是一派熱烈歡迎的盛大場面。

  「那就是羅蘭嗎？」

  「人類還真是個神奇的種族啊，短短几十年間，又誕生了這麼一個大法師級別的人物！」

  人群中，幾名氣度不凡的高階法師目光微異。

  短暫的秘法傳音交流後，旁邊禮樂響起，他們也露出和旁邊之人相同的笑意，熱情迎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