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口頌聖光，神恩自現

  奧術委員會的決議很快下達，羅蘭看到之後，面露喜色，同時也由衷的感念安東尼亞閣下對自己的照顧。

  雖說自己以奧術成果贏得了魔法世界的尊重，但能夠順利獲得這樣的支持，還是免不了要有貴人扶持。

  要不然的話，每件事情卡上那麼三五個月，小半年的，費心費力去做。

  學派發展就要拖到不知何年何月了。

  而在這時，仿佛是為了打破「福無雙至」這樣的俗語規律，學派內部喜訊頻傳，成果紛紛湧現。

  安娜的格式派命座，融合賽里斯語境的星宿命理學說；

  之前曾經下功夫的元素符籙，賽里斯流武學；

  各種符文的應用，對應的符文之語成果；

  甚至就連之前競爭奧術之星成果的夏耿斯教授，都發來郵件，提及「智能賦予」這一法術的賽里斯化翻譯進展喜人。

  他打算效仿華生大法師，運用一些符文化的成果改良自己的法術。

  這件事情如果能夠辦成的話，賽里斯學派將會擁有第二個9級法術的成果權益。

  雖然這種成果不是獨占的，但在使用成本和商業推廣上面都有極大的優勢，基於此類成果的後續研發也將大有前景。

  最重要的是，它還不用占據什麼學派的經費和資源。

  這事能成，跟天上掉餡餅也差不多了。

  ……

  法師塔內，居所中。

  羅蘭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紙筆攤開，上面一個大大的繁體字筆走龍蛇，帶著幾許難以捉摸的韻味書寫在上面。

  「聖！」

  常人肉眼無法察見處，如同螢光的魔法靈蘊發散於虛空，仿佛有股神秘的律動微微蕩漾，如同水波般不斷向外擴散出去。

  在這股神秘的律動下，絲絲聖潔的力量從中散發，如同被施加了光亮術的物體。

  「跨越宇宙的共鳴……終於成了！」

  羅蘭感應著這股力量，面上露出幾許欣慰之意。

  這段時間以來，他致力於把這道符文的力量和前世藍星的意義連接起來，形成它的底蘊基調。

  這等於是從根源的層面重新定義聖光，使得奧術界擁有一種不同於尋常神靈教會的手段，能夠與之共鳴。

  原本應是牧師向神靈祈禱，獲得聖光一類力量的，變成了可以直接從天地之中調取。

  自然而然，也就擁有了自主運用的權力。

  「就這麼成了？」

  聞訊趕來的列伊面露驚喜。

  「賽里斯書法能夠蘊藏神意，對這種意義共鳴的加持果然極大呀。」

  他明顯誤會了什麼，但卻歪打正著。

  「書法之於魔法符文，確實有著其他藝術所不具有的特殊加持。

  有這麼一種聯繫作為意義連接的樞紐，聖光和元素戰技的融合，新職業的創立，都可以進行了。」

  「確實，只要細細感悟聖光二字的奧義，以『聖』字和『光』字的魔法符文作為祈禱的替代對象，便可以當做施法的根基……

  簡單來說，口頌聖光，神恩自現！」

  羅蘭信心十足道。

  「口頌聖光，神恩自現！」

  列伊眼前一亮。

  「自古以來，宗教改革的根本，莫不在於調理神與人之間的關係。

  各種清規戒律，神靈教誨，都有指導信徒修行生活，生產勞作的意義。

  人們相信，遵從這樣的教誨，就能在品格和果業上功成圓滿，獲得進入天國的資格。

  神靈在某種意義而言，就和自然規律一樣，順昌逆亡。

  一切的一切，精髓無不在於『遵從』。

  但神的律法，近神的教條，往往是以人的理解去闡述的。」

  通常來說，都是相對早期的宗教比較嚴格，越是發展到後期，各種戒律便越寬鬆，乃至於演繹出了因信稱義等等擺脫教會和教皇束縛的理念。

  再究其根本，其實都是人文主義，以人為本。

  現代宗教表現不一，但都在世俗化方面做到了極好的適應，越現代化，便越世俗化。

  這裡其實還有神權與王權的矛盾爭鋒，但暫且拋開這些不論，只論遵從神的戒律和獲得庇護，恩賜這些事情，在魔法的層面便是精神同頻，達成共鳴。

  魔法咒語從古至今的發展趨勢也有從繁雜到簡便，從冗長到簡短的趨勢。

  龐大的底蘊形成之後，有了諸多信仰錨點作支撐，這種指向性的東西便可以簡化成為某些特定的咒語。

  為此，羅蘭認為：「這和『語言符號的任意性』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同樣一句話，長久以來的約定俗成，才是維繫的根本……

  宗教界注重『神靈與人的契約』，但在魔法界，語言界，其實也注重『約定』！

  實質都是人的意志在決定！」

  這樣的例子，在前世藍星也有不少，典型的就是「南無阿彌陀佛」這句佛教淨土宗的「六字洪名」。

  不同教派的佛教徒修行之法截然不同，但有方便法門只需持齋念佛，就能往生極樂。

  這種改革在傳播效率上是無與倫比的，畢竟清規戒律難守，單只念誦佛號就能達成差不多的效果，誰都會選。

  是人的選擇，決定了這種修持方法！

  羅蘭現在便是選擇了一種擯除教派和不同教義區別，「口誦聖光，神恩自現」的信仰錨點，作為調和與融匯貫通各種聖光類法術的中樞。

  當然，這是一個有超凡偉力顯聖的世界，魔法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是隨隨便便念誦一兩句口號就能當成咒語。

  他把賽里斯學派和賽里斯主義所信仰的那些東西當做力量源泉來供奉，才做到這一點。

  「人的意志在決定！」

  列伊嘖嘖稱奇，一時都不知道該說羅蘭膽大包天還是手段高明。

  某種意義而言，這要給神靈「立規矩」，以自己的意志，與其立「約」。

  各方認同，便是籌碼。

  ……

  列伊還不知道，這裡面有跨越宇宙的共鳴壓底，但出自於對羅蘭的信任，還是感覺此事前景廣闊，成功機會不小。

  羅蘭也沒有讓他失望，短短几日功夫之後，就召來阿塔莉，準備親自為其主持轉職儀式，順帶提升階位。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就可以一躍成為七階聖騎士了。」

  他如是對阿塔莉說道。

  這裡面，自然少不得「神樹道果」的加持。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神恩了。

  也只有堪比神靈的手段，才能在阿塔莉沒有自身修煉成果的前提下，一下賜予這種等級的力量。

  「阿塔莉，你聽好了，這一門的聖騎士，需要遵從的戒律，是賽里斯主義之下的行俠仗義，懲惡揚善。

  你需要奉行神聖與正義的使命，以『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為信條，恪守『仁義禮智信』五德……」

  阿塔莉面上有些茫然，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羅蘭並不會害自己，所以願意遵從他的引導，實現這樣的轉職。

  很快，羅蘭就帶著她來到另外一邊的房間。

  這裡有一座在地面擺好的大型法陣，通過調用法師塔支持的聚焦功能，所有力量集中到坐檯上，施加轉職儀式的效果。

  這本質上是一種儀式魔法的運用，旨在改造阿塔莉身體內的血肉與鬥氣，使得她擁有和聖光相互共鳴與感應的能力。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永磁體的製造……

  工業上有種手段，可以把鋼或其他材料製作成為具有磁性的永磁體。

  而這個魔法儀式的效果，就是把人的身軀和血肉轉化成為類似磁體的狀態。

  這裡的「磁力」就是信仰，具體來說，是與聖光的共鳴。

  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羅蘭效仿自己「靈魂共鳴」的山寨版。

  在坐上魔法陣台的那一刻，羅蘭思緒迴轉到當初，自己利用前世藍星的知識，「創造」出甲骨文的時候，也是利用了「光」之一字的符文化成果，製造出「光亮術」的魔法捲軸。

  而現在對於聖光的利用，是為了突破凡物與超凡的界限。

  羅蘭在法陣上借鑑了光明教會祈禱拜謁的功能，這和賦予牧師能力有幾分相似之處。

  ……

  「開始了！」

  法師塔內，監控室中，其他配合羅蘭參與到這項實驗之中的奧術師們懷著激動的心情監看各種儀表，發現大量能量正在塔內聚集。

  一種類似於大型祭祀儀式的共鳴感應正在生成。

  這其實是來源於當初那場開幕式中，《絲路花雨》、《敦煌飛天》、《一夢敦煌》等等歌舞表演的餘韻。

  當初波麗娜一身「聖光神使女菩薩」造型，引起信徒們的共鳴和感應。

  那股對於神聖、光輝等力量的崇敬，被羅蘭感應和銘記。

  現如今，羅蘭就是以此印象為根基，效仿著鑄造出一尊宛若神祇的女性角色身影，於虛空之中浮現。

  相較於光明神的化身「聖光女菩薩」，這個女性角色的身影少了幾分嫵媚與妖嬈，多了幾分神聖與威嚴。

  不多時，塔內各房的天花板忽的仿佛昏暗，監控室中，眾人看到，羅蘭頭頂的虛空都似變成了一個神國入侵現場。

  夢境之內，巨大天穹投射下來。

  那棵仿佛一直都在變得更為高大的神聖建木頂天立地，把枝椏伸向了遙遠的宇宙。

  見此，列伊和布萊茲等人都生出幾分如見神尊的崇敬之感。

  那就是羅蘭曾經給他們提及過的，他夢境之中的神樹。

  「賽里斯神國必將能夠建成……」

  幾人懷著感動，喃喃自語。

  他們不是信徒，但在這一刻，心態上更勝虔誠的信徒。

  隨著天地愈發昏暗，繁星滿天的大地中，精神之力凝聚出來的，宛若神祇的女騎士身影漸漸和阿塔莉的身軀重合。

  原本就身材高挑，曼妙熟美的阿塔莉，似乎還更長高几分，體格變得更加健壯和修長，也更加的……完美。

  她身上所穿的皮褲和精靈戰甲似乎也在慢慢微調，以宛若虛空造物的方式變幻款式，成為更加神聖莊嚴的女武神般的武裝。

  最終，金色的戰甲緩緩將其包圍，潔白的光翼卻從兩肩之後伸了出來，伴隨著這股如同大型祈禱的儀式之力遙感遠空。

  羅蘭一路引導著這些力量的成型，直至那股如夢似幻的力量凝固下來。

  再睜開眼時，之前那股如同虛幻的一切……

  竟是已然夢想成真，化為現實！

  ……

  在羅蘭的守護下，阿塔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中，她的靈魂仿佛飄揚於天際，遊蕩在夢境世界中的賽里斯大地上。

  在那個無限遼遠，空靈的幻夢中，她仿佛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輪迴，不斷化身成為各種故事當中的各類英靈和武將，不斷征戰殺伐。

  「那是……《賽里斯演義》裡面的故事！」

  因為曾經閱讀過羅蘭所著的《賽里斯演義》，她辨認出了當中的參演角色和歷史事件。

  一次又一次的抉擇之中，她的神魂經歷洗鍊，不斷打磨。

  漸漸的，那股魂牽夢縈，難以割捨的聯繫成型。

  這並不意味著，阿塔莉的靈魂能夠感受得到和羅蘭一模一樣的共鳴。

  但……

  本宇宙之內，已有賽里斯學派，已有東萊納，賽里斯文字和文化諸多信仰。

  這種類似原生神靈的存在，是本土化的賽里斯，是魔法的賽里斯文明。

  眾生意志當中提煉出來的神聖認知，潛移默化的化為神性，使得她整個靈魂都染上了一層恍若神聖的輝光。

  當她重新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金芒久久不散，身上也湧現出了類似高階牧師誠心祈禱之時所特有的受到神恩沐浴的效果。

  一束舞檯燈光般的光柱從天際投下，告訴了所有密切關注著這次試驗的學派之人。

  轉職嘗試，成功了！

  「讚美聖光，真的成了！」

  「奧術相較於神術，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通過掌握原理不斷復刻。」

  「從此之後，這就是學派的特色職業了！」

  眾人不由得歡呼雀躍起來。

  羅蘭看到這一幕，也嘴角微翹，露出滿意的笑容。

  但就在這時，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虛空中，一片金羽飄然而起，化為十星級的傳說牌。

  那長發如瀑，金髮白膚的光明女神化身悄然浮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