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鬥爭的延續,攻訐如期而至
「果然,這就有人跳出來了呀。」
法師塔內,學院辦公室中。
羅蘭坐在大桌後面,看著法陣傳輸過來的信件,毫無意外的嘆了一聲,旋即提筆在上面作了一句批示:「積極應訴,儘快解決。」
隨後凝聚魔力,在上面蓋上自己的秘法印記。
就送回小型傳送陣中。
亞特萊茵和一些奧術國家的聯盟非常看重專利權益,它們所構建的法律體系在某種程度上造就了羅蘭的財富,保障了他的利益。
如果不遵守這一套規則,很容易被排斥在魔法世界之外。
但這在這同時,它又服務於更大的財閥和強者,有的時候會被反過來利用,成為打人的大棒。
因此他隨後對蘿莎女王說的是:「要想辦法避開凍結,以及爭議部分的糾纏。」
該研究的研究,該生產的生產。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蘿莎問道:「如果到時候,他們又再拿這一點做文章,繼續糾纏怎麼辦?」
羅蘭道:「有的時候,噁心人的辦法並不止敵人可用,我們也可以用。」
他說這句話是有底氣的。
短時間內,捲軸協會也沒有到萊納世界來調查和執行的能力。
那麼他們除了聲討一下,又能幹些什麼?
這就是學派掌控根據地的好處。
羅爾斯所能利用的手段,也只不過是在萊納世界之外生效,試圖把發展局限在這個世界。
他們完全理解這件事情的本質是什麼,以及能夠做到什麼程度。
……
「那幫人吃錯藥了不成?連這都能夠訴訟?」
「不是,有什麼臉宣稱那些專利技術和賽里斯符籙所用的相似啊,那根本就是兩回事好不好?」
「雖說有些基礎的部分是從捲軸協會得來,但之前不是已經通過交易獲得了部分授權嗎?」
「就算沒有交易,也早就已經過了保護期,進入公共領域了吧?」
「誰來給那幫傢伙清醒清醒!」
和羅蘭的淡然相比,學派內部,眾人的反應激烈多了。
他們不僅在內部平台痛罵,還跑到了外邊激烈聲討,引起一群人附和支持。
那些都是指望於進入這個領域,探索研究的。
捲軸協會發起的訴訟,將會阻礙奧術的發展。
法師們怎麼會可能會看不穿這種以法律為工具,惡意利用的做法?
是否以維護合法利益為出發點,他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一時間,同情和支持賽里斯學派的法師們占據了上風。
因為羅蘭掌握了太多的奧術研究資源,而且一直以來都秉持開源開放,利益均沾的共享精神,也切切實實的帶動了一批產業發展。
哪怕不是直接享受到了這些利益,光是在時代大潮推動之下,也能占得一些好處。
因此這一次,支持者徹底占據了上風。
而且,現在的羅蘭也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了。
這點兒麻煩,落不到他的頭上。
甚至就連被作為沙包抓出來的打的彭多斯,也沒有親自出庭。
他委託了代理人打這場官司,自身則繼續投身於實驗室,忙碌自己的事情。
這要是換成尚未功成名就,又或者沒有學派庇護的小卒子,說不定就真的要被拖累研究了。
……
「羅蘭閣下,最近異世界的材料廠商受到訴訟影響,暫停了對本世界的供應,除此之外,一些自研的魔法紙張效果也很不理想……
不僅僅只是材料方面,還包括了各種製造工藝……
暫時而言,0級法術的相關指標還算合格,但若是提升到1級以上的領域,效果明顯差上不少……」
6月中旬,法師塔中。
羅蘭通過塔內的通訊法陣和設立在泰瑞城郊的一家造紙廠聯絡著,負責人把當下的狀況告知。
不過說完壞消息之後,負責人很快又告訴了羅蘭一個好消息。
「但我們多番走訪,發現泰瑞爾山脈深處,以及諾森領西方,以及西南的沿海地區,存在著一些類似梵羅納多葉的出產。
它們也是擁有著世界樹餘澤的魔法樹種,對應供應渠道應該能在年內搭建起來……」
他現在所提及的梵羅納多葉,還是前年年底擊殺海精靈阿忒彌婭和荻蕾絲時的繳獲。
那是一種棕櫚屬的樹葉,主枝異常寬大,晾曬之後,可以作為書寫的載體。
其中蘊含著世界樹血脈的,被稱作梵羅納多葉,寓意「經卷」,可以作為承載高階法術的魔法捲軸材料來使用!
羅蘭自得到它之後,非常重視,開始探索「造紙術」的種種可能性。
「造紙術」這種東西,雖然和語言學本身沒有直接的聯繫,但嚴格來說,也是足以影響到一個國家民族文字的重要因素。
因為它是文字的「載體」,它的材質決定了書寫的工具,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書法的發展!
剛剛開始研究書法的時候,羅蘭就已經深刻理解,為什麼說載體重要。
甲骨文是用刀子刻畫在龜甲或者獸骨上,楔形文字多寫於泥板上,少數寫於石頭、金屬或蠟板上,金文是利用熔鑄的手法鑄造在青銅器上。
再後來,是竹簡,布帛,草紙。
一直到蔡倫改良造紙術,使得紙張的大規模普及有了可能性,才逐漸使得筆墨流傳,文字和書本普及。
明清小說流行,某種程度上也是受益於印刷技術的發展,這些在前世藍星的歷史上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立足於千年光陰的歷史長河之上,對這些問題看得非常深遠。
最近致力於萊納世界的魔導工業,想要同時推動魔法牌,捲軸,符籙等等產業的發展,絕對不能把目光局限於它們本身,而是要放到更根本的深層因素去。
最為值得關切的,就是這造紙術。
它是一切的根本。
結束通訊之後,羅蘭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了解過的那些魔法界雜學知識。
「奧術界的生產力發展水平遠非尋常的古代封建社會可比,但涉及到具有魔法力量的紙張和文字,同樣有所不足。
很多古代的捲軸,甚至是書寫在鞣製的羊皮紙,或者其他魔獸的獸皮上。
一般認為,高階魔獸的血肉和靈魂都具有著豐富的魔法能量,天然具備著連接瑪那通路,構建共鳴的特性,因而以特殊油墨在其上面書寫,可以使得精神的力量寄附,形成靈性。
而這靈性,就是確保施法成功的關鍵……
換句話來說,魔法生物的皮製作而成的捲軸等等材料才是『有靈魂』的,工業技術手段生產出來紙材,是『沒有靈魂』的……
但其實……才怪咧!
別跟我扯什麼靈魂不靈魂的,本質不就是瑪那共鳴嗎?
普通的紙張沒有靈魂也就罷了,就不信當真尋不到替代品!」
魔法生物不容易大規模養殖,只有少數巨頭掌握了其中的關鍵,通過類似豬玀獸,魔力羊等特殊的生物來剝皮製卷。
那是傳統上的捲軸器材製造業。
但最近千年以來,流行的是植物性的魔法材料,採用一些魔法植物的皮,提取纖維,同樣可以替代。
這兩種材料獲取的路線各有千秋,不能簡單的說孰優孰劣。
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如果能夠發現某種新型的原材料獲取渠道,必定有著巨大的收益。
他想了想,又再發出通訊,詢問了一下:「薩卡里先生最近都在幹些什麼?」
手下人回應道:「薩卡里先生一直都在遊覽各方,遍尋各處的草藥,植物……」
老德魯伊的生活方式,就是類似神農,徐霞客之流,與自然為伍的。
羅蘭道:「把梵羅納多葉的事情告訴他,請他專門探訪一下大規模的近親樹種……」
光是這樣還不夠,羅蘭很快又讓人接通冒險者協會。
「羅蘭閣下,有何吩咐?」
負責人受寵若驚,通訊法陣那頭都顯出幾分語氣上的謙卑。
「我要發布幾個探訪林地的探索類任務,相關資料,稍後會派人通知你們。」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羅蘭又關心了一下學派成員的近況。
尤其是西萊納法師塔的彭多斯等人。
彭多斯對此表示了感激。
亞特萊茵對技術專利的保護還算是到位的,巧取豪奪之事,已經很難實現。
但只要不是像羅蘭那樣開掛,直接越過整個專利壁壘,就要在很大程度上受制於巨頭,不得不被分去許多利益。
那就涉及到資本市場和位面貿易的一些玩法了。
自詡文明的手段,有時候不比直接上刀子搶劫來得危害小的。
萬幸萬幸,有學派的庇護。
他現在感覺,投靠賽里斯學派還是非常值得的。
「呵呵,現在學派的力量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抗衡那些巨頭的地步,但論人均出產的成果,還有各方面的潛力,吊打那些老牌勢力。
這種折騰人的爭鬥,我們一定會贏的。」
羅蘭自信十足,向彭多斯表態道。
彭多斯深以為然。
……
時間又再過去十多天,來到6月底。
蘿莎一身寬鬆便裝,慵懶半躺在塔中的陽光房內,享受來自大自然的清新氣息。
新興的泰瑞城已然成為整個萊納世界最為發達的地區之一,比起那些真正的中魔國家大都會也不遑多讓。
但就是在這樣寸土寸金的城市裡,依然能夠享受到如此貼近自然的機會。
這是羅蘭為她所提供的環境。
此時的蘿莎,身材明顯比過去腴美了,這不僅僅只是懷孕所導致,還有最近工作逐漸放下,輕鬆起來的緣故。
羅蘭走進來,看到陽光自窗外投射,照在蘿莎身上,仿佛有股聖光縈繞的質感,不由得暗暗感慨。
「時間過得真快啊!」
他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和蘿莎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個時候的蘿莎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如今卻都已經是東萊納的女王,顯現美婦之姿。
順著她的手臂往下看去,只見她的小腹已然微微隆起。
這是三月顯懷,渾身上下都開始洋溢出母性的光彩。
這種身份和氣質上的變化,讓他真切感受到了時間的偉力。
但不得不承認,也是如同美酒醞釀,甘醇得令人忍不住迷醉其中。
「先生……」
蘿莎轉過頭,眼中懷著一如既往的崇慕,但卻比以往更多幾分眷戀和依賴。
羅蘭在她旁邊坐下,制止了對方想要起身的動作,握住她的柔荑輕撫,也不多說什麼。
蘿莎心中一暖,把頭側向羅蘭懷中,輕嗅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兩人靜靜的溫存了一會兒,才開始談論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包括法師塔內外,以及學派,王國之事。
蘿莎明顯已經意識到,眼下自己保養好身體,誕下子嗣才是第一要務,突然對羅蘭道:「我最近把迭戈的姐姐,蕾西·卡佩爾封為宮廷貴婦,允許她出入行宮,陪我說話解悶……
這個人沒有什麼心眼,倒是個挺不錯的女士。」
這是在暗示羅蘭寵幸對方,培植親亞特萊茵,親賽里斯的勢力!
「你操心這些幹什麼?
難道女王陛下想要叫我奉旨開後宮不成?」
羅蘭禁不住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半含調侃,半是無奈說道。
有時候人坐到了某個位置上,就真的身不由己了。
愛情,友誼什麼的,也是一種奢侈品。
就好比說,他對蕾西沒有絲毫興趣,但作為曾經得意弟子的姐姐,如今親信代理人的女兒……
還真別說,收了對大家都好!
不過相比這件事情,他更多考慮的,是學院秘書處的工作應該由誰來接手。
現在大部分的事務,開始轉移給自己曾經在《符文》編輯部的下屬喬格和迪倫特了。
但他們也逐漸會有自己的研究項目,要走奧術師之路。
到時候,時間精力上難免顧此失彼,權力,資源的運用也難免失衡。
要找個奧術領域的局外人,但卻又是自己信得過的真正心腹……
還沒有等羅蘭琢磨明白這件事情,突然,一個通訊打斷了他的思緒。
「羅蘭閣下,我們在亞特萊茵的媒體上監控到了對您和女王陛下不利的消息……」
羅蘭面色不變的聽完,立刻明白,有人注意到蘿莎顯懷這件事情,開始拿來作文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