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羅蘭的選擇，與魔導學派的合作

  「號外號外，戡亂功臣封賞名單公布，喬尼斯團長晉升侯爵！」

  又一日清晨，泰瑞城中。

  剛剛甦醒的城鎮迎來了早班的高峰，周邊鄉鎮入城交易，附近工坊出入上班，城中商販開門迎客，全都開始忙碌起來。

  充滿活力的報童們穿梭在熙攘的人流中間，一張又一張的兜售報紙。

  「先生，來一張麼？」

  「先生，要報紙麼？」

  ……

  「好吧，給我來一張。」

  一個年輕人停下腳步，掏出幾枚銅納爾買了張報紙。

  時下的萊納，對於讀報這種文化人專屬的紳士行為非常崇拜，很多人哪怕只是略識幾個大字，也樂意買上一張充充門面。

  年輕的卡洛便是其中的一員。

  「卡洛，快看看這裡面都說些什麼。」

  同在工坊的工友們熱情圍了上來，帶著熾熱的求知慾。

  「別著急，等一等，我先看看。」

  卡洛暗地裡抹了一把汗，攤開報紙，看了起來。

  映入眼帘的是亞特萊茵語，賽里斯語和萊納語三種文字並列的大幅報導。

  這既是政治上的需要，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新聞媒體還沒有那麼發達，原本支撐不起日報這種東西，用三語翻譯堆滿版面才不會顯得空蕩。

  三語當中，原本亞特萊茵語是在文化階層普及率最高的，但在羅蘭等人來到萊納之後，開始出現賽里斯語的報紙，以及推行簡體字和白話文的革新。

  現在賽里斯語大有後來居上，趕超亞特萊茵語的趨勢。

  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羅蘭自己寫《三國演義》，以及其他學派成員效仿各種小說的功勞。

  卡洛並不認識所有字，但靠著上下文連蒙帶猜，竟然讀懂了這些報導的意思。

  片刻之後，他就眉飛舞色的向夥伴們講解起來：「哦，這報導是說喬尼斯團長立下了這些功勞，女王陛下為表彰外籍軍團的貢獻，特別授予他侯爵之位，還有拉比奧法師等人……」

  「原來是這樣呀。」

  「喬尼斯團長是卡牌大賽出名的傢伙呢！」

  「放尊重點兒，什麼傢伙……那叫侯爺！」

  夥伴們得到了滿足，興高采烈的議論起來。

  見此，卡洛不自覺的昂起頭。

  雖然喬尼斯封侯和他並無任何關係，但讀懂這報紙，也讓他有了一種參與其中，見證輝煌的榮耀之感。

  屬實與有榮焉呢。

  ……

  「羅蘭，我聽說卡佩爾公司已經把法術捲軸的工坊開設起來了？」

  賽里斯學院，辦公室中。

  書法系主任列伊前來串門，興致勃勃的與之討論了。

  「哪有那麼快，還只是初擬計劃，正在尋找場地，招募員工呢。」

  「哈哈，原來還在這個階段嗎？我最近都在忙著你交代的那些事情，以為已經開始了呢。」

  兩人談論了一會兒，蘿莎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先生，特克諾魔導設備研究所幾位專員來了。」

  「有請。」羅蘭說了一聲。

  列伊略帶幾分驚奇，所幸留下來見證羅蘭接見那些人。

  諾森領之戰剛平息，羅蘭就以奧術交流名義，向亞特萊茵本土的魔導學派法師們發出了訪問的邀請。

  這就是他的選擇，接下捲軸協會的陽謀。

  但……要拉一些盟友入局，把朋友搞得多多的，共同對付敵人。

  魔導學派著名法師，大發明家艾森教授，魔導設備研究所金牌銷售諾金，研究所所屬，特克諾公司萊納專員，萊納地區總負責人伯納爾等人應此而來。

  他們是來洽談合作交流的，就好像過去鍊金學派，還有伊瑟爾學派，霍米爾學派一樣，都在某種程度上和賽里斯學派共同成長著，將會成為堅實而可靠的盟友。

  「羅蘭閣下，久仰大名，這是我們所長大人委託我們送給您的一件魔導器，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艾森上來就先給了羅蘭禮物，拉近一下關係。

  那是一塊精緻的懷表，擁有著古典的造型，奢華的外表，光輝熠熠之中盡顯名貴。

  這是可以作為項鍊佩戴的魔法裝備，正式名稱為「特克諾999型手工懷表」。

  以工業化成果聞名的魔導學派，送出的禮物卻是號稱名家大師親自製作的手工精品。

  這著實有點兒意思。

  羅蘭接過此物，發現上面用優美的精靈文字銘刻著一行如同諺語的秘咒。

  「~~~~.」

  （時間不會負你）

  這是一塊罕見的，擁有著規則系時間法術的魔法裝備，可以通過激活開關的方式，每天施展最多999泰拉量的「延遲爆發」，可用於儲存自身所施展的0~9級法術，然後在極限時間內（999/最大占用泰拉量）的任意一個時間節點同時釋放出來。

  「泰拉」是奧術界中一種與時間-能量相關運算的計量單位，類似充能單位。

  它的意義大抵相當於「單位時間所能爆發出的瑪那當量」。

  比方說，某9級法術占用333個泰拉，那麼這件裝備就能儲存3個這樣的法術，然後在3分鐘內的指定時間內爆發出來，同時攻擊敵人！

  雖然存在著僅對塑能系攻擊法術生效等限制（類似魔法飛彈，火球術等等拋射型的塑能法術），但作為時間系能力，也的確稱得上是珍稀了。

  除此之外，因為就算排除魔法效果，它本身也屬於藏品級珠寶，這件裝備還擁有著增加佩戴者魅力的屬性加持效果。

  它是名家大師打造的高階魔法裝備，世間罕有的珍稀限量版，並不在市面上流通。

  所以，普通有錢的法師，想要在魔法裝備店購買什麼的，那是想都不要想。

  根本沒有得賣的。

  羅蘭笑納了此物，並在艾森的建議下嘗試著試戴了一下，果然，配合恢復本相的秘咒法袍，更添幾分雍容典雅的氣度。

  坐下來之後，艾森教授帶著幾許感慨道：「把魔法文字的描繪和意義的注入分解，這是魔導工業的標準流程，在這方面，賽里斯語本身音、形、義一體的特性，似乎也擁有著不俗的便利。」

  諾金附和道：「是啊，過往這種辦法，最為人所詬病的，就是勾畫出文字的形跡過後，連接意義的那一環會無端損失共鳴效率。

  通常認為，需要魔法師本人從頭到尾完成整個過程，才能達成相對圓滿的瑪那共鳴。

  有人根據精靈語分支的西塔爾符文和維奧爾符文等變種推導出分解流程的辦法，使得多人合作製作法術捲軸成為了可能，然後又是歷代前輩慢慢將其從低階法術推及至高階法術。

  直至現代，已經只剩下少數秘法和規則系的法術，以及高階神術無法做到這樣處理。

  這為後來的魔導工業興起奠定了堅實基礎，也是本學派在捲軸領域發展的淵源。

  但我們現在發現，閣下走在了超前道路上。

  賽里斯語的簡體化，還有白話化……

  簡直就像是為著接入魔導工業而生啊！」

  伯納爾總結道：「我們之間的合作，應當會非常愉快而完美。」

  羅蘭聞言，哈哈笑了幾聲。

  簡體字，白話文……

  可不就是為著適應現代化的發展而改良的麼？

  作為一個古老的語言系統，賽里斯語當然也不可能是盡善盡美的。

  在過去的歲月里，存在著「茴香豆的四種寫法」等等為人所詬病的特性。

  但賽里斯語從來不是死板的語言，相反，它擁有著豐富的活力。

  簡體字也從古至今皆有之。

  那是歷代以來，無數的文人雅士，刀筆吏之流共同的智慧結晶和實踐成果。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加方便、簡單的運用。

  羅蘭作為魔法界文抄公，自然不會忘記把這樣的成果搬運過來。

  從《第一批簡體字表》、《簡化字總表》開始，到《現代漢語通用字表》、《通用規範漢字表》……

  足足上百年時間，不知多少專家學者，文化人士的共同探討，十多億人口數十年時間的實踐……

  他直接一步到位，於五年前，東萊納法師塔都還沒有開始正式運營之前，就已經給幹完了。

  這才叫真正的於無聲處聽驚雷，一個人獨挑大樑，擔負起整個學派的奧術根基。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能夠真正折服識貨的列伊、布萊茲等人，快速推行簡體字和白話文，並在五年之後的今天，積聚起可堪實用的良好局面。

  要不然的話，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個大工程呢。

  當然，如今的萊納世界，識字率還……「有待提升」。

  這就是另話了。

  ……

  又過了幾日。

  泰瑞城西，一家生產魔法紙張的工廠中。

  年輕人卡洛前來上工。

  這是賽里斯魔法牌的萊納總代理，莫伯倫名下的卡佩爾公司名下的工坊。

  作為魔法牌的製作和發行單位，如今的卡佩爾公司已經在多方合力的扶持下，成長為一個跨國的大型公司。

  手底下還開始培養起一批生產魔法紙張，售賣魔法卡牌，乃至於創作和改編文藝作品等等關聯產業的工坊、作場或者各種機構。

  這家魔法紙張廠，只是其中之一，專供用於製作低階卡牌的各種廉價紙品。

  但再廉價，那也是魔法材料範疇，實際上是大有可為的。

  「嘿，卡洛，我記得你讀過幾年通識學院，賽里斯語有二級水平是吧？」

  卡洛還沒有開始忙活，就突然看到廠中管事帶著一本厚厚的名冊走了過來。

  「是的先生，我在學院考過了賽里斯語二級！」

  卡洛一個激靈，連忙應道。

  那位禿頂的中年管事撥了撥眼鏡，翻看名冊，然後飛快在上面勾畫了一下。

  「那伱可真是走運了，公司新開了一家法術捲軸的工坊，準備招募識字的學徒工呢。」

  中年管事說道。

  「啊？」

  卡洛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呢，就被旁邊的人招呼著往另外一邊而去。

  「聽好了，我們卡佩爾公司準備進軍法術捲軸領域，現在總公司出錢，對你們進行一番培訓，主要為符文之語的基礎知識，還有對應多種0級，1級法術的魔法符文勾畫！」

  另外一邊，接受他們的負責人宣布了這次調動的目的。

  「什麼，法術捲軸？」

  「我們？」

  眾人驚愕無比。

  傳統上認為，任何與文字有關的工作都是知識分子的專屬，而法術捲軸，更是魔法師才能抄錄和製作的神奇之物。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麼認為並沒有錯。

  但就好像文書方面有專門的刀筆吏……

  電路板，精密儀，各種高科技的產品，也離不開產業工人的勞作。

  魔法師們製作各種鍊金產品，魔導器，法術捲軸之類的東西，也離不開僕役下人的幫忙。

  要不然的話，所有雜活都得自己來，豈不把法師大人累死？

  魔導學派之於奧術界，最大的貢獻就是把當中的許多流程標準化，產業化，進行了奧術工業上的全面革新。

  現在，亞特萊茵轉移了一些基礎的魔導工業技術給萊納世界，羅蘭又想辦法弄到了一些魔法捲軸的相關技術。

  這方面的產業架構終於可以搭建起來了。

  艾森等人正是為此而來。

  目前為止，萊納世界還沒有辦法部署較為先進的生產線，但開設一些工業化初期的作坊，進行流水線推廣，卻是可以實現的。

  卡洛並不知曉這些時代背景下的內情，只是迷迷糊糊的被拉著去上課，學習怎麼使用那些魔法儀器，鍊金道具。

  「你們這些蠢貨，不要去管那些符文背後的什麼原理，意義，那不是你們該考慮的東西！

  就給我照貓畫虎，把符文的形狀勾勒出來，賦予魔力和魔法意義的事情，高階學徒自然會處置！

  現在，給我開始練習這些文字對應的符文之語……」

  卡洛被分配到的樣板是一些自己認得的賽里斯文字和對應的符文之語紋路。

  「水……火……風……雷……」

  好吧，每一個字都認得，但是連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但既然負責授課的法師大人都那麼說，卡洛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按照教導去行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