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更好用的符文預言法，運籌帷幄

  「維安，我們快去看一看。」

  帕米爾面露興奮之色，拉了拉維安道。

  「看什麼看，團長給我們布置了任務呢。」

  維安無奈嘆氣道。

  他也跟著參軍，就是為了盯著這小子的。

  不過帕米爾雖然被他攔著，還是扒在木柱邊，從縫隙裡面遙望。

  只見緩坡下的空地上，費列軍正在列陣。

  「嘟……」

  號角聲中，一群紫皮獸人驅趕著大量流民，囚犯和奴隸組成的敢死隊緩緩而前，其他各部配合，組成上千人的戰陣協同推進。

  這行進的速度，跟老太太散步相比也快不了多少，看樣子，還得好一陣才能真正接觸。

  帕米爾喃喃自語道：「真正的打仗，原來是這樣子的呀，感覺好無聊呢。」

  維安道：「傻不傻？沒有訓練過的民夫，跑個幾里地都累了，更何況還要扛武器穿盔甲，你真以為兩伙人衝上去就直接開干啊？」

  「那為什麼不射箭呢？還有後邊的法師們也沒有開始施法。」

  「你以為箭矢和法術不用花錢的嗎？當然是有把握了再一起齊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等了許久之後，才見前方的軍隊終於開始接近彼此，在督戰隊的驅趕之下廝殺起來。

  帕米爾好不容易才熱血起來，卻又發現，這竟然只是試探性的攻擊。

  雙方各自負傷好幾人，就在大隊人馬的掩護下退縮回去，換上另外一隊與之對峙。

  這場面，遠遠沒有想像之中那麼激烈。

  帕米爾大失所望，失望搖頭道：「我還以為可以看到趙子龍勇闖敵陣，七進七出的熱血場面呢。」

  「你小子，《三國演義》看多了吧，那是小說！

  小說都是那些作者吃飽了閒著沒事幹瞎編的，看著就圖一樂，哪有人像伱這樣把它當真呀。」

  維安拍了一下他的頭道。

  「可惡，如果我有『常山趙子龍』的本領就好了，看我殺個七進七出，到時候你就知道真不真了。」

  帕米爾不太服氣道。

  維安無語，他這時候這才知道，原來帕米爾非要鬧著參軍，是受《三國演義》的影響。

  「呵呵，想要達到一騎當千的演義武將水平，起碼也得擁有四階以上實力。

  但那放在中魔，或者說是中武世界，也算精英階層了。

  而要比擬趙雲，怕是得有五階以上，然後掌握『高等武器專精』，『寓守於攻』，『戰鬥反射』，『撥擋飛箭』，『閃避』，『大順勢斬』，『精通先攻』這些一大堆的戰士專長。

  就連喬尼斯團長本人，五階戰士，怕也是只掌握三到四個專長，還差了點兒呢。」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兩人回頭，意外發現，一人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是之前曾經在老家見過的那位法師！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一個叫做維安，一個叫做帕米爾對吧？」

  這個說話的人，正是剛剛才秘密趕到的羅蘭。

  在得知了前線形勢的異常變化之後，羅蘭第一時間就以魔網施法「高等傳送術」趕到最近的城鎮。

  林格和納爾多帶著各自的部屬駐紮在那裡，第一時間調集精銳，護送他來到這裡，充當臨時的親衛隊。

  「啊，是那位送我們書本的好心人！」

  兩人又驚又喜，沒有想到能夠在這樣的情景之下和他重逢。

  陪同在旁的拉比奧頭疼的看著這兩個小子，訓斥道：「這位是賽里斯學院的羅蘭閣下。」

  「啊？」

  維安和帕米爾頓時傻了眼，尤其是剛剛還口出不遜的維安，不免有些慌亂，連忙擺手道：「原來您就是羅蘭閣下！

  我……我不是說你吃飽了沒事幹……」

  拉比奧以手扶額。

  「哈哈哈哈。」

  羅蘭卻是爽朗笑了起來。

  拉比奧連忙介紹道：「羅蘭閣下，他們是第三期魔武者培訓班的學員，最近報名參加軍隊，我看到他們的名字還吃了一驚呢。

  您可能不知道，他們都是真正的天才，年紀輕輕就擁有著賽里斯語三級的水平，其中帕米爾還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就修煉出了鬥氣，維安也擁有著嘉托斯醫生所認可的醫師天賦……」

  羅蘭聽到拉比奧的介紹，還真對這兩人生出了幾分興趣。

  之前日理萬機，沒有顧得上關心第三期學員的具體情況，卻沒有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還是見到。

  再想到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回和他們相遇，不免生出幾分命運使然的感覺。

  但是羅蘭身居高位，已經鍛鍊出了城府。

  他並沒有貿然多作評價，只是不咸不淡的讚許了幾句，然後便在兩人敬畏的目光之中，帶著拉比奧等人繼續往前。

  不久後，他們來到一處適合觀望下方的所在，查看下面的戰局。

  和兩人相遇只是偶然，親自督戰，以及為喬尼斯等人壓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這個時候，羅蘭已經充分認識到，劍與魔法的世界裡，自己這樣的高位者本身也是寶貴而稀缺的戰鬥力。

  高魔文明，絕非人人都擁有高階實力。

  高階法師，照樣是當之無愧的金字塔上層。

  為此，他已經做好充分的覺悟和準備，要把知識轉化成為力量，投身在維護自己學派利益的戰鬥中。

  但是昆尼斯丁還沒有出現，喬尼斯等人也沒有陷入困境，他並不著急出手。

  於是一邊查看情況，一邊和身邊跟隨的林格，納爾多等人閒聊起來：「以你們經驗，如果配合翠娜在天空追蹤的話，有幾分把握能夠幹掉那個昆尼斯丁？」

  林格回答道：「對方是德尼獸人當中的高階法師，堪稱天賦異稟。

  根據資料顯示，他還曾經征戰過多個世界，獵殺過高階魔獸。

  如果單單只是戰而勝之的話，我們兩個聯手應該能夠做到，加上翠娜女士，更是十拿九穩。

  但要確保幹掉他，就真的很難說了。」

  「這樣啊，看來還真是有些棘手。」

  羅蘭沉思起來。

  沒有錯，是幹掉，而不是擊退！

  他充分結合當前的情況，判斷出可能比較好的應對策略，是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直接解決昆尼斯丁，解決當下問題。

  因為他根本就不想和捲軸協會糾纏不清，玩什麼瓜分市場的戰爭遊戲。

  他想要讓對方知道，伸手必定被斬。

  只有確確實實打得一拳開，才能避免百拳來。

  到時候再談和平，或者別的條件，才能掌握主動。

  他也相信，那麼大一個協會，不可能所有人都沒有腦子，非要不計後果的跟自己過不去。

  真要那樣過不去，也是度過這場難關之後的事情了。

  說不定到時候萊納都已經發展起來，帳上也有了錢，可以再戰。

  「是否改變戰略目標，以擊傷，擊退他為主？」

  「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可以保證輕鬆完成……」

  林格和納爾多提議道。

  羅蘭道：「不，我和列伊，布萊茲等人充分討論過，以德尼獸人的底蘊，風俗習慣和價值觀念來看，堪稱畏威而不懷德的蠻夷之輩。

  簡單揍一頓，他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反而還有可能越戰越勇。

  必須抱著殺死他的決心，以重傷為最低限，制定這個戰略目標。

  這也就是我在《論語》裡面說的，『取乎其上，得乎其中』。」

  林格和納爾多等人細細品咂，嘆服道：「羅蘭閣下智慧如海啊。」

  昆尼斯丁在德尼獸人的族群當中身居高位，肯定有辦法繼續拉來援軍，投入更多兵力。

  真要讓他熱血上頭，不惜代價的報仇雪恨，完全有可能把這場戰爭的規模擴大升級，造成更大麻煩。

  說不定，還會讓外部勢力看到染指萊納的機會。

  甚至於，羅蘭都和列伊討論過，那個昆尼斯丁會不會看著無腦，實際上暗地裡和其他勢力達成了密約，想要染指這個世界。

  如果有機會通過戰爭在這裡紮根立足，原本就以戰爭謀生的德尼獸人絕對不會有所猶豫。

  這或許是主動挑事的原因。

  他無法判斷對方會為這個目標壓上多少籌碼，但有一點可以判斷，如果能夠在對方先違反潛規則的前提下幹掉對方，其他各方也無話可說。

  說話之間，下方的交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

  但費列軍和女王軍都已經普遍著甲，沒有鬥氣或者魔法武器之類的手段，很難一舉戳穿。

  而即便是擁有著鬥氣和戰技的武者，也有可能在幾次爆發過後就萎靡。

  失去技能加持的他們，僅憑普通手段，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兵略強。

  這可不是什麼公平較量的擂台，二三階的老兵被叢槍戳來，亂刀劈砍，也得飲恨當場。

  因此，這些人越是經驗豐富，就越會苟。

  下方打鬥看似熱鬧，但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好些老兵看似賣力，實則都在張牙舞爪的吆喝著。

  他們連武器都懶得多揮動幾下，就是為了儘可能的節約體力，留待乘勝追擊或者逃跑的時候再用。

  從始至終，雙方真正的精銳都沒有貿然出擊，因為他們昨天已經交過手，確認對方並非可以輕易打敗的敵人。

  必須得尋找到對方士氣或者陣型的破綻，才能戰而勝之。

  唯有那些被逼無奈的敢死隊，才不得不拼命。

  真正發生的死傷，也多在那些流民，囚犯和奴隸組成隊伍上面。

  費列軍的指揮官們正在嘗試以他們的鮮血開道，尋找真正的下手機會。

  但即使是這些衝殺敵陣的人，也被分成多股，輪流進攻。

  團長喬尼斯在親衛隊和幾名法師的保護下站在高地，後邊四字軍旗高高立起，不斷發號施令。

  他正根據現場情況調整己方陣型，下達各種命令。

  從羅蘭的視角看去，雙方軍勢就仿佛擁有著諸多觸手的怪物以三頭八臂打鬥著，攻防之間自有章法，進退歇息也井然有序。

  羅蘭暗暗點頭：「這個喬尼斯，倒是有些帥才，進步飛快啊。」

  正在從普通冒險者迅速成長起來的喬尼斯，已經開始學習兵法，掌握基本的戰術指揮能力了。

  再加上法師塔支援的「傳訊術」等魔法牌道具，還有身邊法師團的配合，竟是耍得有模有樣。

  羅蘭尋思著，自己要不要寫一本《孫子兵法》送給他，也算是把諸子百家當中的兵家帶到這個世界，為自己「傳承文明，兼濟天下」的傳奇天命增添幾分助力。

  「翠娜女士回來了！」

  突然，旁邊警戒的林格提醒道。

  羅蘭抬頭看了看，只見天空中一道黑影掠過，緩緩降落了附近的山林。

  她明面上並沒有和喬尼斯等人共同進退，只是作為巨龍，恰好把附近當做了自己的領地。

  這雖然多多少少有些虛偽，但在一些需要打嘴仗的場合，還是足以給外交發言人提供必要的說法。

  翠娜·羽·沃利斯·提尼亞拉？

  不熟，我們真的不熟啊。

  人家原本就是提尼亞拉世界的本地龍，回家鄉找個地方築巢落腳，恰好遇到你們在那裡打仗，出手驅趕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吧？

  羅蘭心裡暗想著，以鍊金道具給她發去了一道消息，召她過來商議。

  一會兒之後，翠娜沒有驚動下方戰場，以女精靈的形態從後邊繞到了大營中。

  羅蘭見到她，先是關心了一下：「翠娜，沒有大礙吧？」

  翠娜擺擺手，鬱悶說道：「掛了點兒彩而已，那傢伙還挺難對付的，遠程近戰都堪稱強悍。」

  羅蘭借著話頭詢問起對方詳細情報，結果得出結論，林格和納爾多判斷得不錯，那個傢伙，的確沒有那麼容易剿殺。

  「除此之外，他手底下的那批親衛也挺難纏的，要不是他們的「飛行術」儲備不夠，還真險些把我包圍住。」

  「親衛……」羅蘭心中微動。

  這也是一個難殺的因素，可能導致自己計劃的失敗。

  「他們普遍都是四階戰士的實力，少數幾個比較強有五階，不過我沒有怎麼留意，只記得四個比較厲害的，怕都是六階戰士。」

  翠娜告知道。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羅蘭聽到，卻是心中暗自感嘆於巨龍一族的強大。

  不要看翠娜掛了點兒彩，實際上，她是和一個高階法師兼職中階獸人戰士，以及一群親衛纏鬥。

  當真不愧是劍與魔法的世界裡面，號稱最強的傳奇種族！

  只要活到古龍階段，基本都能晉階傳奇。

  那是妥妥的睥睨眾生，無與倫比的強大。

  翠娜雖然只是一條剛剛成年的綠龍，但也可以說是己方值得信賴的強大戰力，絕對的中堅力量。

  這是一個勝因。

  不久之後，羅蘭用隨身攜帶的毛筆手書幾條「勝因」，「敗因」，寫在了一道道類似竹簡的算籌上。

  然後，所有算籌裝進竹筒，通過有節奏的晃動搖了起來。

  「羅蘭閣下，這是什麼法術？」

  林格驚奇道。

  「哦，這是我尚在探索之中的「運籌術」，乃是根據「甲骨占卜」，「預言術」等法術模型改良優化而成。」

  「運籌術？是運籌帷幄的意思嗎，它的淵源和語言學上的意義來自於此？」

  「不錯。」

  運籌，籌劃，籌備，統籌等等詞語，淵源來自於計數的用具，多用竹子製成。

  《說文》曰：籌，壺矢也，謂投壺之矢為籌。

  它和寺廟或者道觀裡面的搖簽占卜也有著深厚的淵源。

  後世一般稱制定策略，進行謀劃為「運籌」，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既有運用算籌計算各種成敗因素，統計分析，也有類似預言預見的意義。

  由於羅蘭曾以雜文補充《成語大全》，增益《賽里斯符文之語》，寫過漢高祖與韓信的談話，這個成語也已經開始為這個異世界所知。

  眾人的理解牽連於此，如同「背水一戰」那樣，漸漸形成了魔法意義上的理解和共鳴，因而，羅蘭在某天突然發現，它竟然具備著優化改良「預言術」的作用了。

  這一番，也是嘗試性的將其運用出來。

  「這是一種全新的「預言術」啊！」

  眾人見狀，頗感驚奇。

  不過法師或者牧師們原本就有在行動決策之前運用「預言術」來輔助的手段，這種做法，倒也不足為奇，只是具體的手段新奇而已。

  但見靈光一閃，籌簽攪亂。

  諸多「勝因」、「敗因」幻化虛影，一個又一個金色的文字飄浮而起，在魔力灌注下，形成生澀難懂的符文。

  那些全部都是篆字符文化的成果，經過諸多共鳴力量的干擾和影響，早已變得扭曲模糊，難以辨認。

  唯有幾個關鍵字跡顯現出來，作為預言效果的一部分。

  「親衛……」

  羅蘭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從中確認一個關鍵詞。

  「這是什麼意思？」

  翠娜忍不住道。

  羅蘭道：「這是瑪那告訴我們，可以從他的親衛隊下功夫。」

  話雖如此，具體到應該如何去做，還是一片模糊。

  這就是預言類法術的老毛病了，語焉不詳，誰也沒轍。

  羅蘭只恨此術尚還不夠成熟和完善，明明是自己親筆所書的字跡，經過扭曲變化，竟然連自己都辨認不出來！

  5000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