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砍人一定要豎著劈
百思不得其解，塞拉德索性不再多想。
當務之急是，儘快把刑天召喚出來。
於是他再也不顧別事，一味派遣部屬獻祭，接連幾個回合都以祭壇舉行了獻祭的儀式。
場中景象變化。
眾人看見，一個以遊牧劫掠為生的民族啃不下農耕民族，終於陷入了惡性的循環。
他們開始不事生產，寄望於神靈的力量拯救頹勢。
於是祈禱，祭祀，通過原始的宗教儀式不斷獻祭。
因為沒能劫掠到足夠多的俘虜，他們就把部落裡面的平民送上了祭壇。
山谷中，以石頭，樹枝，骨頭搭建而成的原始祭壇象徵著古老的傳統，部落首領和祭司穿著獸皮製作而成的服裝，綴以鳥羽，彩葉，帶領族人虔誠跪拜。
時間一直到了黃昏，篝火點燃，人類文明所獨有的火光照映著正在變得昏暗的天穹，漸漸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
一個又一個人如同畜生，被牽上高台。
祭司親自用尖銳的石刀在他們皮膚上面劃出傷口，取出血液，勾畫出溝通神靈的徽記。
獻祭儀式的高潮，是持著長柄戰斧的行刑者登臨高台，一斧子砍下了祭品的頭顱。
「歡呼吧，臣民們，我們已經取悅了神靈！」
「喔喔喔！」
眾人一邊舞蹈，歌唱，一邊感受著與神靈同在的充實和喜悅。
獻祭儀式不斷繼續，部落之中的平民越來越少，連作戰的士兵都被送上了祭壇。
再然後，部落中的貴族，女人，小孩，都未能倖免於難。
愚昧如同黑暗，帶著原始的血腥，徹底籠罩了部落。
漫漫長夜……
千古輪迴！
幻影魔法牌之中的每一張牌都象徵著世間諸物，寓意萬象無常。
神國·遊戲決鬥場以亦幻亦真的形式把部落砍殺一批批人，徹底與文明決裂的景象呈現出來。
比哭嚎求饒更加令人驚悸震顫的，是那些部落的子民一個個爭先恐後，視死如歸。
如果換在無魔的世界裡面，這麼做根本維持不了多久，整個部落的組織力就要徹底瓦解。
但是牌局裡面沒有那麼精細的人心詭變，超凡存在所帶來的虔誠信仰，更是賦予了他們不斷效死的動力。
那狂熱的表情，令得眾人身臨其境，不寒而慄。
在文明祛魅的「倉頡造字」事件牌影響下，竟然還是緩緩的攢積進度，強行堆高上去。
反·反獻祭！
「這樣下去，他遲早能把刑天召喚出來呀。」
「不要急，羅蘭不主動發起進攻是有原因的，他現在的牌面還不足以碾壓對手，一旦戰爭規模升級，送出大量死傷，反而是在幫助對手累積進度。
眼下還沒有什麼必不可失的良機，所以無需冒險，把種田的優勢發揮到最大，大後期同樣對他有利。」
布萊茲和莫雷拉議論了一下，感覺羅蘭應該是另有打算。
果然，羅蘭在穩穩的種田，屯兵，決鬥場上單位名額都滿了之後就轉為攀升科技。
戰略定力很足。
雙方各懷默契的拖著時間，一直等到部落方的召喚條件滿足。
眾人見到，場中的祭壇血光盈滿，一道赤色的沖天而起，刺破雲霄。
強大的力量激起了狂風，甚至吹到擂台之外，刺激得眾人紛紛以手遮眼，難以直視。
「終於……成了！
哈哈哈哈……
終於成了！
我贏定了！」
塞拉德張開雙手，高舉起來，興奮之中帶著幾許真摯的虔誠。
他念誦起了純正的賽里斯咒語：
「~~~~，~~~~~~~~~~~~，~~~，~~~~~~~~~~~~~~，~~~~~~~，~~~~~~~~~~~~~~……」
（吾主刑天，保佑我們獲得戰爭的勝利，現在，您的子民塞拉德需要您的幫助，還請降臨塵世，蕩平這些褻瀆神靈的狂悖之徒……）
聽到他的召喚之聲，塔木德和吉安兩名勇士的英靈跪了下來，帶著無限的虔誠信仰一起祈禱。
他們是行刑者，也是最終的祭品！
兩人身後的虛空中，巨大斧鉞浮現出來，凝鍊的影子受到血光影響，形成了攝人的罡鋒。
塞拉德大吼道：「以你們的血，化作刑天大神懲罰世間的兵鋒吧！」
眾人看到這一幕，立刻想起了之前牌局的做法。
他這是要獻祭塔木德和吉安，強行召喚！
果然，斧鉞砍下，人頭落地，血柱卻是如同湧泉高高噴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殘酷的影子。
「出來吧，無頭戰神……刑天！」
塞拉德如同輸紅眼的賭徒，已然不管不顧。
什麼戰略戰策戰術，通通都是虛妄。
只要戰神刑天降臨，一定可以橫掃全場，贏得牌局的勝利！
他內心無比堅信這一點，也把自己的這股情緒化作強大的願力，注入了這個被黑暗籠罩的遊戲決鬥場裡。
片刻之後，刑天憑空而現，依舊威武雄壯，氣勢懾人。
「吾主刑天是真正的戰神，登場即可展開攻擊，你的黃帝死定了！」
塞拉德兇狠瞪著羅蘭，放出狠話道。
「去吧，殺！」
就在這時，羅蘭突然一笑，把暗藏許久的底牌打了出來。
刑天之斧……
刑天之盾……
兩件裝備型的傳說牌從天而降，幻化真形，成為了黃帝的武裝！
「裝備牌：刑天之斧！
當刑天裝備此牌時，獲得鋒銳+1……
成功斬首敵人，能夠掠奪精魂，賦予攻擊+1特別效果……
每殺死一名敵人，獲得1點爆發值……」
「裝備牌：刑天之盾！
當刑天裝備此牌時，獲得防禦+2……
不死之志：此盾耐久值完全消耗殆盡之前，刑天不會戰敗退場……」
眾人看得都呆住了。
尤其是曾經見識過這兩張裝備牌屬性，且知曉它來歷和典故的布萊茲與莫雷拉，更是一臉錯愕，滿是不可思議。
黃帝，那可是刑天的專屬裝備！
您老人家怎麼就這麼順手用上了？
但很快，他們又皺起了眉頭。
「好像不對呀，這所有特效都是刑天專屬的！
而且因為平衡性的緣故，好些特效都是要裝備之後才能開始計數，除非牌組裡面擁有其他輔助獻祭的手段，才能夠把積聚的靈魂之力從祭壇轉移到裝備上！
羅蘭的牌組裡面應該沒有準備這樣的牌吧？」
好些戰術是彼此衝突的，壓制了對方的獻祭效果，有可能連己方都無法保存靈魂之力！
羅蘭走的是文明流，不會配備上獻祭流的那些輔助卡牌的。
那根本不成體系。
卡牌協會的提羅威卻是突然一震，興奮說道：「也不是所有屬性都需要如同爆發值那樣，先裝備後積累……
我明白了，這裝備牌本身的屬性能夠根據之前的積累自動調整，那是它本身固有的屬性，不在特效之列！
而且，這對斧子和盾牌似乎也是青銅打造的，同樣要受之前事件牌『青銅時代』，『武備革命』的影響！
羅蘭並不是無故拖延時間，他也有在升級己方的技術水準，利用文明的積累！」
「也就是說，根本不用依靠特效，光靠數值屬性都已經足夠？」
布萊茲和莫雷拉反應過來。
「沒有錯，這就是文明流的恐怖之處，它同樣是講究大後期的慢速牌組，武器裝備這些外力條件會被技術力加持到非常恐怖的地步！」
提羅威肯定說道。
他口中的文明流，其實就是羅蘭口中的種田流。
後者是一種廣義的稱呼，從農耕文化衍生出來的詞語。
廣義上，大煉鋼鐵也屬於「種田」，月球基地，星辰大海，同樣屬於種田。
眾人聽完，暗自驚嘆。
「不僅僅只是這樣，恐怕還要算上獻祭儀式所帶來的強化效果！
不要忘記了，這兩張牌和刑天存在著一體同源的淵源，它們也能汲取獻祭儀式的力量！
也就是說，塞拉德所以為的獻祭和召喚，一大部分力量流失到了這兩張牌當中。
它們原本就是刑天強度的一部分，結果被拆解開來，裝備到了黃帝的身上！
他在借雞生蛋！」
「該是時候結束了。」
羅蘭目光炯然，緊緊盯著身前的刑天虛影，在塞拉德憤怒大吼之中，指揮自己的傳說牌·黃帝展開了行動。
虛空中，刑天高舉武器，一斧劈來，結果正中青銅大盾。
那如同嘆息之牆的厚實重盾，徹底格擋下了這一勢大力沉的攻擊。
叮叮噹噹！
交戰之聲不絕於耳，契約之靈所具有的強大力量帶來了恐怖的氣勢外泄，現實中的場地都如同地震綻開，翻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龜裂。
終於，塞拉德的回合結束，輪到了羅蘭的反擊。
「去吧，黃帝，斬殺刑天！
就像你曾經做過的那樣……」
他的低語之中，黃帝高高躍起，斧頭劈落。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剎那。
塞拉德的驚悸，刑天的憤怒，眾人的愕然和讚嘆……
全都隨著熾烈的白芒擴散，如同照片焚毀，漸漸消失在神性輝光的蔓延中。
仿佛一兩秒，又仿佛萬千年。
契約之靈繼續動了起來。
巨大的斧影斬落，刑天被豎著劈成了兩半。
羅蘭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舒服了。
砍人就是要豎著劈嘛！
……
「怎……怎麼可能！
吾主刑天不可能這麼弱！
這不可能！」
看到刑天被豎著劈成兩半，如同《賽里斯演義》當中的歷史重演，再度敗落在黃帝手中的那一幕，塞拉德踉蹌後退，難以置信。
宰殺那麼多人，獻祭那麼多的靈魂和信仰……
竟然還是輸了！
他鬱悶得想要吐血，實在難以接受。
「真是精彩的決鬥，但現在，勝負已分，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裁判鳩迪斯才不管他的感受，在塞拉德失魂落魄之間，伸手一指，把擂台場地恢復原狀。
光影變幻，虛實交錯。
羅蘭和塞拉德同時回歸到了場中。
在這同時，籠罩在場地上空的大量煙雲垂落，如同長龍吸水，只是上下顛倒過來。
那些煙雲垂落的目標……
赫然是羅蘭！
確切來說，是羅蘭手中，一切與刑天的神話傳說，信仰相關的裝備，獻祭儀式，特殊道具等物。
兩張刑天的專屬裝備牌首當其中，盡皆熠熠生輝。
在這一刻，它們終於從神性輝光籠罩的高階裝備開始進化，隱約顯現出了幾分偽神器的威勢！
「它們蛻變了！」
「真是好啊！就這麼藉助蠻族聯盟的信仰，白嫖了兩件偽神器！
雖然此後的晉升依舊希望渺茫，但跨過這一步，可是勝過普通魔法裝備無數倍！」
布萊茲和莫雷拉羨慕得要死，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他們兩個牌佬固然是以打牌為娛樂，當做平常的興趣愛好之所在，但這種機會，也向來都有在努力爭取的。
契約之靈這部分的力量，可是也屬於正經奧術研究的。
但他們一直都未能藉此染指神性和神力。
不要說偽神器了，連一次性的神符或者神性道具都沒有！
不行，一定要好好經營和培養羅蘭送的卡牌！
羅蘭曾經送過火神祝融/水神共工給我們的！
一定要培養起來！
兩人同時暗想著，徹底下定了投靠賽里斯學派的決心。
與兩張裝備牌的進化呈現鮮明對比的，是刑天的形象虛淡下去，不斷血煉祭祀所得的大量魂力被神國·遊戲決鬥場的規則剝奪。
那兩件裝備的強化，可不是憑空而來的，神國·遊戲決鬥場也不會消耗自己的力量去完成這種晉升。（甚至還要抽成一部分！）
它們所用的資糧，全部都是從刑天身上活活剝落！
而在這時，羅蘭更是身軀一震，感受到部分力量融入了自己的身軀，化為某種法術的底蘊。
「刑天戰意」！
這個和「刑天圖騰」一體同源的賽里斯法術，獲得了灌注靈魂，賦予真形的能力。
一下就突破原本低階境界的層次，達到了可供高階變化的全新形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