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術與魔法的狠活，異界人民的真實cosplay
「~~~？」
薩卡里聽著嘉陀斯口中說出的名詞，眼神中滿是迷茫。
古怪的拼法，拗口的詞彙，完全不明其意。
這分明為難我老德魯伊呀！
醫生一看他這模樣，就知道對方從來沒有聽說過羅蘭或者賽里斯學派的事情，專門講解起來。
和時下奧術界注重人文歷史不同，嘉陀斯對其中醫學發展的部分更加感興趣。
《五帝本紀》當中，只是當作背景板略過去的神農氏，僅僅只是「神農嘗百草」一個典故，都勝過其他無數。
而在此後，和羅蘭交流所得知的《本草綱目》，更是令其印象深刻。
這是明代著名醫學家李時珍所著的一部中藥學著作，全書分為16部，涵蓋了1897種藥物，附方11000多個，還收錄了許多歷代本草和醫書，對中藥理論進行了系統整理和分類。
書中的藥物分類法顯示了當時最先進的方法，從無機到有機，從低等到高等，全面而系統闡述了所載藥物知識，還設立了若干專項，分別介紹藥物名稱、歷史、形態、鑑別、採集、加工，以及藥性、功效、主治、組方應用等。（註：百科資料歸納總結）
老德魯伊薩卡里漸漸明白了醫生的打算。
「你是想要借鑑他所提出的體系架構，填充以自己和其他藥師掌握的知識和經驗？」
「不錯，這才是《本草綱目》的正確讀法！」
醫生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奇異的光彩道：「薩卡里先生，你是了解我的。
我一向以來都認為，醫術拯救不了貧苦人民。」
老德魯伊不悅道：「我並不贊同你的觀點。」
「我知道伱不贊同，所以才會選擇住在這髒亂的下城區，為附近的平民看病，時不時還免除費用，這實在是崇高的義舉。
但你有沒有發覺，這對整座城市的醫療健康水平並沒有實質影響，你周圍的疾病痛苦好像從來沒有減少過。」
老德魯伊面色微變。
醫生嘉陀斯道：「反觀我，一個經驗和技術都不如你的醫生，僅憑服務於富裕市民這麼一個策略，就能屢屢獲得稱讚和感激，獲得名利和地位。
這固然和我過往法師學徒的學歷和為魔藥師效勞的履歷有關，也說明很多時候，我們所能做的也只不過是借用醫術這麼一種技能，為自己謀取更好的生活條件罷了。
這是一種職業行為，和那些種田，打鐵之類的職業並沒有本質不同。」
他說到這裡，聲音陡然高揚，慷慨激昂起來。
「但是，醫學不同！
醫術辦不到的事情，醫學能夠辦到！
如果能夠想辦法推動醫學發展，明確一些草藥或者治療手段的用法，持續影響不知要比走街串巷去行醫大上多少！」
老德魯伊苦笑搖頭：「再發達的醫學，也少不了行醫的實踐……」
「噢，好了，老先生，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跟你爭辯個對錯的，還是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吧。
我們聊到什麼來著，對了，是黃帝內經，本草綱目，還有羅蘭先生以及他所提及的神農先生，時珍·李先生。」
醫生服務於中產階級，顯然非常懂得與人打交道，及時把話題拉了回來。
老德魯伊深深一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一天，兩人深談許久，定下了效仿神農氏、李時珍，遍嘗百草，著書立說的大計。
現在畢竟是奧術時代，很多研究魔藥過程當中，不可避免涉及到的普通草藥和相關藥性，其實早有先人總結。
但因為魔法和魔藥對普通藥材優勢太大的緣故，這部分寶貴的知識財富很大程度上都被當作垃圾浪費掉了，沒能形成學科體系。
老德魯伊和醫生這樣的志士，也受困於時代局限性，未能想到要去總結。
直至中醫給予了啟發。
……
「居然有人想要做異界版的神農氏和李時珍？」
奧維斯托法師塔，住宅中。
剛剛學習完又一節龍語內容的羅蘭收到了醫生嘉陀斯的郵件，不由得面色古怪。
身體力行，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神賽里斯人啊！
羅蘭對這種事情，無疑是讚賞和支持的。
之前交給嘉陀斯醫生的《本草綱目》並沒有全盤照抄，就算照抄了也沒有意義。
因為很多東西，前世藍星和現在這個世界截然不同，抄了反而沒有辦法解釋那些異界之物的來源。
他所需要的，是提綱挈領的東西。
羅蘭看了一番嘉陀斯醫生的總結，發現他已經提煉出來，如今需要的，反而是一些本土的草藥知識。
但他並不是奧術師，也沒有什麼機會出入法師塔，獲得圖書館裡面的寶貴知識。
他就好像是古代的能工巧匠，只會一些本職上的技術，但卻對學科發展困頓迷茫，需要很多的幫助。
羅蘭非常樂意為嘉陀斯醫生提供這樣的幫助。
當下聯繫伊瑟爾王都那邊，請卡托納家族幫忙採購對應的書籍，以及贊助嘉陀斯進行研究。
神農氏的故事啟發著他們去積極探索和嘗試。
《本草綱目》這種級別的著作，更是跨維打擊式的異界經驗。
給他一點兒資料和資金上面的扶持，就像是隨手種下一顆種子，等著生根發芽就是了。
這種事情甚至都不用驚動露妮芙絲，以羅蘭現在掌握的人脈和關係，已經足以做到遠程影響。
不過，露妮芙絲對羅蘭的一舉一動非常關注，這件事情又涉及到伊瑟爾法師塔本身的圖書館查閱權限，竟然還是被她知道了。
露妮芙絲專程提醒道：「成名之後，多的是低階法師聲稱自己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新理論，新發明，想要探討交流。
但無論怎麼繞來繞去，最終目的都是獲得你的金錢和奧術信譽上的背書。
親愛的，你可不要隨便輕信那些人……」
羅蘭也不與她分辨，只是打了個哈哈，略過這個話題。
他對這種事情還是心中有數的。
民間野法師們發明了什麼新法術，新理論，都無法打動他，但對這種願意做異界神農氏和異界李時珍的精神賽里斯人，卻是另眼相看。
之後，露妮芙絲又再告訴了羅蘭一個好消息。
「親愛的，我們的3級「賽里斯真言術」成功入網了！」
「哦，是嗎？我這段時沒有注意這件事情，沒想到竟然都已經入網了。」
「這是去年12月12日，共研會成立那一天研製成功的，隨著論文發表，魔網管理處通過，已經進入入網流程，就在你們離開伊瑟爾的時候發來通知，准予入網。
我幫你寫了一份免試申請書，請予減免許可證考試，這樣一來，你就能夠在第一時間運用了。」
「妮絲，這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羅蘭大為欣慰。
不過就算準予免試，相關的法術原理和施法經驗也不能少。
羅蘭還是立刻就去好好的學習一番，接連幾天都泡在了訓練室。
又過了幾天，時間來到2月10號。
六甲秘祝的論文也順利發表。
魔網上面，眾人已經提前知道這個消息，紛紛一睹為快。
和之前預計的那樣，這種便捷高效，能夠增加基礎屬性的法術，受到了極大的讚賞。
共研會的人更是第一時間爭相學習以及探討。
羅蘭這些日子依舊晚晚做夢，挖掘自己潛意識深處的各種典籍和資料，但另外一邊，也用節省下來的時間在白天進行施法的訓練。
終於，成功掌握了3級賽里斯真言術。
至此，他是愈發的確信，這種法術適合自己了。
能夠最大限度被改造成功的，無疑當屬這種語言學高度相關的存在。
……
「翠娜大人，我們已經打探清楚，那羅蘭在盧恩城的鍊金工坊擁有一些股份，設立在那裡的分會，也是由他的同塔學長和合作夥伴所建立。」
正當羅蘭忙碌於掌握3級法術的時候，盧恩城附近的一座山林中，翠娜以本體的龍形趴臥在自己挖掘出來的狹小洞窟中，研究著相關的情報。
提尼亞拉復國軍組織在亞特萊茵並沒有什麼根基，但因為萊納王國和亞特萊茵的特殊關係，也想方設法在這裡安排了一些人手，用於打探消息。
這絕大部分都是公開的資料，但經專業人士研究分析，就能展現出應有的價值。
「其中最為值得關注的，是一名叫做普利亞的鍊金術研究者，即是最近風靡冒險界的『銀鱗鎧甲』的發明人。
他和當地貴族以及希爾特公司合作開設鍊金工坊，採購了大量的礦材和煤炭進行鍛造，手中應該掌握有大量周轉資金和影響後續生產的關鍵技術。」
看到這裡，翠娜眼中凶光顯現，忍不住搓了搓龍爪。
「那個可惡羅蘭的合作夥伴？掌握有周轉資金和關鍵技術？」
她關閉投屏術，眯著眼睛沉思起來。
不一會兒，猛然睜開眼：「法師塔那邊不好下手，難道還對付不了你這外地的工坊？
盧恩城裡的法師公會，最高等級的法師也只不過是7級戰力，不管打不打得過，都沒有那麼容易留下我。
再加上，出其不意……」
片刻之後，翠娜使用了「變形術」，重新化作身穿陰影斗篷的綠髮女精靈，悄然離開了山林。
……
就在這時，遠在異世界，萊納王國所在之地的提尼亞拉復國軍總部，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正和其心腹討論著她。
這名中年男子，正是組織的首領塞拉德。
他全身肌肉線條明顯，給人一種強壯有力的感覺，頭髮偏短，留著板寸的樣式，眉毛濃密，眼神剛毅，身後背著一柄看起來就非常沉重的鐵柄戰錘，是個鐵血硬漢類型的猛漢子。
只是此刻，這名魁梧猛漢也不由得深深的皺緊了他的眉頭。
「亞特萊茵那邊的情報系統建立進展緩慢，原本就遠在異界，且是殖民統治者的老巢，魔法水平和各項技術遠遠勝於我們……
經過之前失敗刺殺之後，人員被掃除殆盡，基本已經宣告失敗了！」
座下，幾名心腹討論著。
「原本賴以為重的翠娜大人也私心太重，整天就顧著索取經費，研究一個叫做羅蘭的奧術師動向，對組織非但沒有貢獻，反而還造成沉重負擔！」
總結起來就是……太能吃，不幹活！
塞拉德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只感覺額頭青筋暴漲，根本不受控制。
「沒有辦法，那是一條位階等級高達七階的巨龍，也是我們組織目前所能仰仗的最高戰力，該維持的關係，還是必須維持！
當然，她的要求也不能一下就全部滿足，得量入為出……」
翠娜的關係，是他先祖在其幼年時期幸運搭上的。
好不容易維持了幾十年的巨龍夥伴盟約，可不能那麼輕鬆說斷就斷。
不過隨著翠娜心智和力量不斷成長，索求的食物和報酬越來越多，整個組織竟然都有些捉襟見肘的跡象。
這根本不是低魔世界能夠輕鬆供養的巨獸。
「除此之外就是，復仇之神回應越來越弱，疑似又再一次陷入沉眠。」
不久之後，心腹部屬稟報了一個壞消息。
猛漢塞拉德再次皺眉。
「復仇之神……哼，他又怎麼了？」
「他要求更多的信徒，更大規模的祭祀！」心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偽神的要求說了出來。
「真當我們是予取予求的崇信者不成！不過是個偶然獲得了一絲神性，擁有凝聚信仰本領的傢伙，區區八階魔鬼……」
塞拉德憤怒握拳，結果繃到一半，卻又不由得頹然。
八階……八階！
在亞特萊茵那種地方，都已經稱得上是高階。
在他們這個世界，更是堪比真正的神靈！
「沒有辦法，我們這個世界未開化之前，只是個低魔小世界。
所謂低魔，就是三階都可以稱高階，四階都有可能稱『大魔法師』、『傳奇法師』，隨便來個中階法師都可以假扮神靈，引人膜拜那種窮鄉僻壤！」
心腹親信嘆息道。
殖民統治殘暴不仁，倒是打開了世界大門，開拓了他們眼界。
現在他們這些高層已經認識到，那些所謂的神靈，並不見得都是十階的傳奇生物，還有好些是中高階魔獸或者地獄魔鬼所假扮！
那在高魔世界，連「偽神」都稱不上。
其實他們心知肚明，那所謂的復仇之神，只不過是個煉獄領主級別的八階魔鬼，小有幾分實力。
這是他們在翠娜之外的投資，給自己找的靠山。
只不過，淪落到在低魔世界裝神弄鬼的，也不定是什麼受傷虛弱甚至已經隕落的殘魂之類，根本就不可靠！
組織現在的狀況，可謂是千瘡百孔，困頓不堪。
塞拉德深深困惑著，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自己積極聯絡，拉攏高手，培養助力，這條路線是錯誤的嗎？
結束會議之後，塞拉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僕人把一些東西送來。
「這些是什麼？」
「稟首領，這是來自亞特萊茵的書籍和新聞報紙。」
「哦，我知道了，先放下吧。」
塞拉德瞭然，吩咐了一聲。
收集亞特萊茵當前社會上熱議的一些新聞和相關信息，是他親自定下的規矩。
和前代首領，他的父親專注於王國境內的經營不同，他把目光放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也深信作為殖民統治者的考倫斯家族在亞特萊茵只不過是個普通勢力，想要對付他們，或許可以從外部破局。
不久之後，塞拉德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拿起一份報紙進行閱讀。
「羅蘭先生訪問伊瑟爾……」
這是前段時日的新聞，講述了羅蘭訪問伊瑟爾，發表重要演講，以及提出《賽里斯演義》相關概念的經歷。
塞拉德不知不覺便讀得入神。
「這個羅蘭，好像和翠娜大人有讎隙？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他所提出的賽里斯主義，還有刑天的故事！」
和嘉陀斯關注醫學部分相似，這位復國組織的首領一下就注意到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刑天與帝至此爭神，帝斷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為目，以臍為口，操干戚以舞。
塞拉德不由得深深為之而震撼。
根據《山海經》的記載，刑天原本是炎帝的戰將，接連經歷炎帝部落戰敗，聯合蚩尤對抗黃帝又再失敗之後，被斬下了頭顱，但卻仍然不肯屈服。
這種志氣和勇武，和他們復國組織何其之相似！
好的作品是帶有精神內核的，它並不在乎故事如何曲折動人，那是吸引觀眾的手段。
《賽里斯演義》，乃是羅蘭移花接木所搬運過來的二十四史，實質是華夏文明的縮影。
以史為鑑，可以觀人。
而以此衍生出來的神話傳說和民間故事，更能體現出賽里斯人的精神！
「外來的邪神，始終是虛假的，我們掌握提尼亞拉留下的神性秘寶，能夠以信仰供神，為什麼要供養外面的那些強者？
倒不如以精神圖騰為核心，塑造自己的復仇之神！」
一個念頭猛然在塞拉德心中閃過，立刻就如同種子落地發芽，飛快成長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