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並不意外的意外
鬆開揉動眉心的手，蘭多表情恢復平靜，既來之，則安之，說不定是好事呢。
正在和蘭多聊天的克萊爾見前者突然表情數變，連忙關心的問道：「怎麼了蘭多，你剛才臉色變的很難看。」
羅小虎也注意到蘭多的變化，雖然沒說話，但臉上露出關心之色。
蘭多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想到一些其他事，不足為慮。」
克萊爾和羅小虎這才放心。
「我們到了。」
前方傳來瓦利德的聲音，因為不好插嘴後輩們的談話，所以瓦利德一直在前方帶路，如今達到目的地，才出生打斷他們的言語。
簡單詢問過駐守後，瓦利德說道：「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瑪格女士如今正在核心實驗室中，那裡是最靠近『一號實驗品』的地方，公開實驗好像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過去吧，我就不去了，研究所剛剛搭建完畢，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可沒時間參觀這次的實驗。」
說到這兒，又轉頭對蘭多說道：「瑪格女士那邊我早已經打好招呼了，倒也不用專門為你們介紹，你自行和她說明來意便可。」
蘭多恭敬的致謝道：「多謝您了，瓦利德大師。」
瓦利德微笑頷首，然後轉身離去。
目送瓦利德離去，克萊爾迫不及待的開口說道：「快走吧，要不公開實驗就來不及了。」
三人沒有耽擱，在服務型機械魔像的帶領下進入研究所的核心之地，一路上蘭多和克萊爾自然是暢通無阻，到是羅小虎每過一層關卡都需要驗證一次，麻煩無比。
路上羅小虎幾次都想說讓蘭多和克萊爾兩人去就好了，他在外面等待，都被蘭多拒絕了，克萊爾雖然嫌麻煩，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路上還遇到不少和他們懷有相同目的的年輕人，不過蘭多幾乎都不認識，到是在這裡已經混過一段時間的克萊爾見到誰都能打上招呼。
很快，三人來到達目的地，一股神性的壓迫感鋪面而來，好在三人都實力不弱，很快就適應了過來。
這是一個沒有多餘物件的小隔間，正前方是一整面的玻璃牆，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大廳，大廳中心是一塊散發著巨大奧術能量的半透明水晶，水晶中封印的正是『一號實驗品』迪斯瑞爾！
大廳呈環形，擁有許多類似蘭多他們進入的這種小隔間，大多數小隔間中都有人，粗略一數，加起來已經有三、四十個了。
大廳中放著許多不知名的儀器，一位成熟性感的女性正指揮著眾人忙裡忙外，她身披一件白色科研外袍，戴一副金絲楠木眼睛，波浪長發隨意的披散著，給人一種嫵媚風韻，聲音慵懶中帶著磁性。
突然，蘭多在某一個小隔間中看到拉魯和斯特蘭，兩人似乎早就注意到他，此時見他看來，後者對蘭多微笑點頭致意，前者則看向他的目光古井無波，完全沒有了眾神實驗室時的歇斯底里。
心靈視角中能見到拉魯身周確實散發出一種可以安穩人心的特殊波動，確實如克萊爾所說有些古怪，再聯想到對方在眾神實驗室時用出的佛陀金身手段，蘭多心中咂舌，拉魯該不會把自己練成禿驢了吧？！
禿驢，竟敢跟貧道搶師太？！
師太，你就放棄禿驢從了貧道吧！
師太，你竟敢跟貧道搶禿驢？！
和尚：「師太，你從了和尚吧！」道長：「禿驢，竟敢跟貧道搶師太！」師太：「和尚、道長你們一起上吧，我趕時間。」
同時，一段蘊含江湖門派間恩怨情仇、血雨腥風，打破世俗倫理束縛，又不乏俠骨柔情的武俠小劇場在蘭多腦海中上演！
拉魯此時見到蘭多後內心依舊一片平靜，雖然似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不對的意味，但他絲毫不為所動。
身是菩提樹，
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
勿使惹塵埃。
此時拉魯的境界已經與眼前的這些小屁孩完全不同了，他的追求亦上升了一層全新的高度。
沒有讓蘭多他們等多久，當大廳中的瑪格女士表示即將開始實驗，並關閉出入通道時，諸多小隔間中已經來了五十餘人，大多數都是如蘭多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傳奇奧術師只有寥寥四、五人，這畢竟是一次公開性質的實驗，也不可能展露什麼核心的隱秘，而且不是第一次，以前還進行過多次類似的實驗，所以傳奇奧術師來的並不多。
瑪格女士環視四周，再見到蘭多時頓了一下，似乎認出了他，隨後開口說道：「看來有新面孔加入，那我就簡單解釋下這次的實驗內容吧。」
「這是一次例行性質的靈魂實驗，我馬上會將手中這件特殊的奧術魔導器連接到『一號實驗品』身上，通過特定的靈魂引導奧術嘗試抽取一部分祂的記憶，這是第六次進行類似的實驗，前五次中要麼失敗了，要麼只得到一些零星的無用記憶，希望這次能『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那麼接下來，我們開始吧！」
瑪格女士最後一句是對她的助手們說的。
助手們聽到她的話頓時忙碌了起來，從四台巨大金屬盒子儀器上抽出導線和類似電極片一樣的東西，貼在封印迪斯瑞爾的奧術水晶上，無數的能量開始串聯。
大廳中的奧術能量開始瘋狂上漲，經歷過這一幕不止一次的瑪格女士和她的團隊對此也不甚在意。
那四台巨大金屬盒子上開始投影出一幕幕詭異奇特的線條，這一刻大廳中，包括小隔間中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仔細的盯著投影出的畫面，有時還相互間討論一兩句。
額，除了羅小虎！
眼前花里胡哨的一幕對於身為莽夫的他來說毫無意義可言，但他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看著畫面變化的樣子，也努力盯著那些畫面，做思考狀，心中想的卻是一會出去吃點啥，烤肉都已經吃膩了，待會要去換換口味之類的。
此時的羅小虎像極了一條混入狼群中的二哈！
隨著時間推移，儀器上的畫面漸漸開始清晰，並且閃爍的越來越慢。
這預示著一切都在像好的向向發展，這次的實驗已經獲得成功，接下來就看抽取到的記憶碎片是否有足夠的價值了。
一幕幕支離破碎的畫面閃過，瑪格女士的團隊自然將一切都記錄下來，之後會有專門的手段分析其中的細節信息。
圍觀的奧術師們也在努力的想要找出畫面中的線索和不同之處，這也是瑪格女士將實驗公開的重要原因之一，希望藉助眾多天才奧術師們的力量尋找到一些可能遺漏的關鍵信息。
破敗的小山村中，一群面黃肌瘦的農民正在田地里辛勤勞作，雖然窮苦，但很和諧？
不，如果仔細看的話，勞作的農民們神色慌張不安，有些手上勞作不停，但卻在緊張的東張西望，似乎在防備著什麼，遠處深林之中有陰影露出，樣子有些張牙舞爪，與樹影完全不搭邊。
行路的商隊中，幾乎人人都佩刀帶劍，大多數人都將手放在武器之上，好像隨時都在準備戰鬥，道路兩旁隱約間好像能看到白色的枯骨。
繁華的城市中，行人熙熙攘攘，一副繁華熱鬧的模樣，但在畫面的邊角處，一條黑暗的小巷子中，有一個模糊而扭曲的身影，陰冷的目光正打量著外界，似乎在挑選可口的食物。
某座邊關要塞中，無數士兵立於城牆之上，神色緊張中透露著剛毅，城牆略有些殘破，其上遍布著暗紅色的斑駁痕跡，代表著長年被鮮血浸染，要塞之外是一片荒涼的戈壁，畫面的盡頭是一道黑紅相間的「洪流」，那是由一隻只詭異恐怖的怪物組成的浪潮！
類似的畫面還有很多，基本上每一副都有或多或少詭異恐怖的元素在內。
所有畫面都描述了一個危險叢生，人類在各種怪物的威脅下艱難生存的世界。
瑪格女士的聲音響起：「這些都是『一號實驗品』的記憶，畫面中的力量等級並不高，這或許意味著祂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世界中，能成長到如今的地步或許代表著祂天姿不凡，也有可能是某種特殊奇遇。」
隨著記憶不斷被抽取，很快出現不同世界的畫面，雖然每個世界的情況各有不同，但可以看出詭異恐怖的感覺是在逐漸加深的。
漸漸的，蘭多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大廳中躁動的奧術能量越發強烈，封印在奧術水晶中的迪斯瑞爾似乎開始了本能的反抗，畫面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因為心界天賦的關係，蘭多明顯可以察覺到現實世界之下的底層空間開始緩慢的沸騰起來。
蘭多看向入口處的大門，已經被奧術所鎖死了，目的當然是在實驗時不被打攪，但從另一層意義上來說也將所有人的退路給封死了。
該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難道我還有沒被發現的預言天賦？！可這天賦也太烏鴉嘴了吧！
想到這裡蘭多不在猶豫，直接對大廳中的瑪格女士說道：「瑪格女士，我覺得我們應該終止這次實驗，或者至少將大門的防護打開。」
正在全神貫注進行實驗調度的瑪格女士聽到有人發聲頓時有些不滿，但看到是蘭多後不滿散去，微笑著解釋道：「你是第一參加記憶讀取實驗，所以可能不太明白，到目前為止的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並沒有超出……」
就在瑪格女士說道這兒時，蘭多突然察覺到底層空間的沸騰開始以幾何倍數暴增，他面色一變就想打斷前者的話，但有一個聲音先他一步開口了。
「瑪格女士，您最好聽聽這位學弟說的解釋，另外我也感覺到現實空間中最細小的結構已經開始不穩定了。」
說話的是一位金髮青年，其身上帶有一股難言的貴氣，光是看著他就能讓人聯想到古老貴族後裔或者帝國王子這樣的身份，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他的雙眼，其中光輝流轉，似乎蘊含無窮奧秘。
雖然他語氣很凝重，但表情卻是一副平靜模樣。
「是的，瑪格女士，我召喚的通靈者也已經向我發起危險預警了，希望您能重視。」
緊接著出聲的是位面容清冷的少女，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十四、五歲的模樣，還長著一張娃娃臉，身穿黑色繁複華麗公主裙，背後一名半透明的幽魂少女正一臉擔憂的對她說著什麼，但卻沒有任何聲音發出，似乎只有少女一人能夠聽到。
先後發言的兩人好像身份也不一般，瑪格女士聽完後面色也凝重了一些。
蘭多開口說道：「瑪格女士，底層空間已經開始劇烈沸騰了，這種情況應該不是實驗的正常現象吧？」
「底層空間？！」瑪格女士面色變了變，她進行的這種記憶抽取實驗當然不可能對底層空間產生影響，當即她不在猶豫，立刻說道：「關閉奧術能量供給，立刻終止實驗！」
助手們聞言展現出高效的執行能力，有條不紊的開始動作。
這時克萊爾也為蘭多介紹起先後發言的兩人。
先發言的青年是塑能學派的師兄肖恩·賴安，曾一度蟬聯學派首席之位，如今的塑能學派首席，那位超限者也是在肖恩脫離席位爭奪後崛起的，所以兩人並沒有公開場合戰鬥的記錄。
不過有小道消息流傳，兩人曾私下裡較量過，結果很可能是不分勝負。
後面發言的少女則是現任死靈學派的首席，克萊爾他們的「大師姐」，莎迪·路易斯，看上去一副清冷少女乖寶寶的模樣，實際上內里切開是黑的，十足十的小魔女，喜歡別人叫她「大師姐」！
說道最後時，克萊爾的聲音都有些細不可聞，好像生怕被那位莎迪「大師姐」聽到一般。
隨著實驗的停止，空氣中躁動的奧術能量也快速冷卻，似乎危險即將解除。
但蘭多的表情並沒有放鬆，因為底層空間沸騰的能量波動不但沒有停止，反而依舊在以幾何倍數上升。
還不等他多做些什麼，沸騰的空間能量就突破了某個節點，瞬間降臨現實。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