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再次讓嘯天,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是創世的道法!」嘯天嘴角抽搐著,看著這老者,幾乎說不出話來。
老者看了一眼嘯天,嘿嘿笑道:「嘯天犬,又見面了。」
嘯天呲牙,他很想說:老子不是狗!
面對徐洛的時候,它敢這樣去說,可面對這恐怖的老者,它卻是毫無底氣,而且不知為什麼,面對這老者,嘯天的內心深處,一直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似乎很熟悉,但嘯天浪跡宇宙很多年,記憶極佳,它自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老者。
老者笑吟吟看著嘯天:「真不記得我了?」
嘯天被這老者的目光,看得心裡有些發毛,同時心中也疑惑的很,思索良久,才突然間有些驚悚的抬起頭,看著老者,試探的問道:「您……您是……主人?」
「不,這……這不可能!」
「主人……主人不是早已經死了麼?」
嘯天有些失神的看著眼前這老者,眉宇間,充滿了驚駭之色。
老者的臉上,一直帶著微笑,看著嘯天,眸子深處,也泛起一抹緬懷之色,說道:「的確……是很久了!如果我記得不差,那應該是七萬年前的事情了。」
聽見老者說出這話,嘯天再無懷疑,終於確定了內心深處的那種疑惑來自何方。
嘯天眼中滴答落下淚水,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直接撲到老人跟前,用腦袋蹭著老人的腿,流淚道:「您真的是主人,您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這下,輪到徐洛目瞪口呆了,他看著『主』彎下腰,撫摸著嘯天的頭,徐洛的腦子都有些不夠用了。
雖然他一直戲稱嘯天為狗,心裏面也認為嘯天這個傢伙,應該就是一隻是狗,但他可從沒想到,嘯天居然是有主人的,而且這主人的身份……竟然會是『主』?
半晌之後,老者才抬起頭,看著徐洛說道:「很奇怪是嗎?」
「羽蘭空明那老王八雖然將我困鎖封印在這裡,但我的神通,又豈是他那種連三次涅槃都過不了的蠢貨能想像的?」
『主』的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傲然說道:「他只能困住我的本體,卻無法困住我的靈身,這些年,我分出去無數道分身,行走在這片星空的每一個角落裡。」
「就像當年在下界時候,你遇到的那個人。」
『主』看著徐洛說道:「我當年那具靈身遇到嘯天,純屬偶然,當年我遇到它的時候,它的種族,正好被強敵滅掉,眼看著它也要喪身在那些宇宙強者的手中,我看不過眼,隨手救了它,把它的那些強敵滅掉。」
「後來它就跟著我那具靈身,跟了我八百年,我沒有傳它道法,因為當年我看出嘯天骨子裡的暴戾太多,這是流淌在血脈中的東西,沒辦法改變。」
「我怕傳它道法之後,他反倒會折損在星空中。」
『主』看了一眼嘯天,說道:「任何生靈,在沒有特別強大實力的時候,都會有很強的警惕心,遇到事情也會三思。」
「反之……則會失去警惕心……」
「當年我那具靈身,必須要回歸這裡,跟我主身融合,我不能帶它過來,所以,直到我離開,也沒有教過它任何的道法。」
「而它,也一直認為我已經死去……」
『主』有些唏噓的說著,然後看著嘯天:「我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竟然還能見到你,足以說明,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主人!」嘯天忍不住大哭起來,眼中淚水,簌簌落下,看著『主』說道:「一直以來,嘯天都以為,主人已經……已經不在了,沒想到,主人竟然還活著,嘯天還能夠再遇到您,以後嘯天再也不要離開主人。」
『主』微笑看著嘯天,又看了一眼徐洛,說道:「跟著我,對你未必是一件好事。」
「嘯天不怕,哪怕面對死亡,嘯天也無懼!」嘯天匍匐在『主』的身邊,那模樣,跟一條忠犬,沒什麼兩樣。
『主』輕聲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跟隨我吧!」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嘯天的尾巴都跟著搖起來。
徐洛在一旁,笑著說道:「還說自己不是狗……」
『主』也笑起來,說道:「嘯天,的確是犬族,不過,來頭卻不小,在這片星空中,嘯天的族群,也曾稱雄一方,只是後來……可惜!」
嘯天抬頭看著『主』,說道:「求主人告知嘯天種族來歷,當年嘯天就曾問過主人,主人卻沒有回答,今天可以告訴我了嗎?」
『主』點點頭,說道:「當年不告訴你,那是因為你的仇家太過強大,不想讓你無端送死。生命很寶貴,哪怕浪跡星空,孤苦寂寥,也總比失去生命要好的多。」
「但現在,我的主身,即將脫困,所以,將你帶在身邊,也無懼什麼了。」
「你的族群,在這片星空中,歷史淵源,十分古老,曾被稱為神犬一族!」
嘯天看著『主』,說道:「神犬一族?」
「沒錯,神犬一族,我在遊歷其他宇宙空間的時候,曾見過你們神犬一族的始祖,那是一隻……十分強大的生靈,可吞吐星河,揮手間可覆滅大片星空,實力十分了得。」
「這片星空的神犬一族,就是那隻強大的始祖犬的血脈。」
「當年我救你,也是因為這點。」
「我曾跟你們神犬一族的始祖犬,有過一些交情。」
徐洛在一旁,看著『主』,心中波瀾起伏:天古古仙,絕對是一代絕世大能,遊歷過多重宇宙,在涅槃之後,生出的惡性,竟然都能保持如此理智,而且保留了大多數涅槃前的記憶。
至於自己,被認作是天古古仙的善性,但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不說,而且還歷盡輪迴之苦,波折無數,怎麼看,都感覺自己是吃虧最多的那個。
想著,徐洛忍不住苦笑起來,心道:果然,善良這種性子,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是容易被欺負的……
『主』看了一眼徐洛,說道:「不要覺得你吃虧很多,沒有覺醒曾經的記憶,這其實是一件好事!」
「若是你曾經的記憶真的覺醒,那麼……你還是你麼?」
徐洛的身體,微微一顫,然後默默點點頭:「其實……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覺醒曾經的記憶。」
「你也不會覺醒了,天古的真正用意,就是要讓你,成為那朵彼岸之花!」『主』淡淡的說道,眉宇間,露出一抹蕭索之色。
「彼岸之花?」徐洛奇怪的看著『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這世上,其實並沒有兩朵相同的花。」『主』幽幽說道:「哪怕生得再像,但也總會有不同之處。」
「涅槃的最大秘密,其實就在這裡。」
「這片天的道……」『主』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無盡蒼穹,說道:「其實並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這世上,沒有兩朵一樣的花,但是涅槃,卻可以生出兩朵相同的花來。」
「涅槃成功,我還是我!」
「這……其實便是逆天!」
「很多人都說,修煉,就是逆天行事,但那種逆……卻是小逆,最多,只能算作是想要超脫罷了。」
「而涅槃……卻是真正的逆天!」
「天道的法則,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存在的。」
「所以,修煉到涅槃境的修士,十之八九,下場都不會好,發生不詳,涅槃後,惡性發狂……更是在情理之中。」
「天古之所以恐怖,正是因為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然後……他擁有規避這種事情的手段!」
「每一次涅槃,他都可以成功躲過,成功避開。」
「以至於,到最後,天古甚至認為,自己能夠代替這片宇宙星空的意志,成為……這片星空之下,真正的主宰!」
徐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的前身,胸中竟然真的懷有這樣的志向,而且,看上去,他幾乎就要成功了!
「但到最後,天古發現,他依舊沒辦法徹底取代這片大星空的意志,成為真正的主宰,所以,他將希望,寄托在了我們的身上。」『主』說著,苦笑起來:「我雖然繼承了他大部分的記憶,但實際上,我跟你幾乎一樣,我就是我!」
「這個道理,是直到最近一些年,你出現之後,我才徹底想清楚的!」
「過去的我,就是天古的惡性,代表了……他骨子裡,惡的一面,所以,我想吞噬你,想要成為主導者!」
「但自從我想清楚這些因果之後,我才突然發現,我……只是繼承了天古的大多數記憶,但我……卻不是他!」
「我就是我!」
「所以,你不是天古的善性,我……也不是惡性!」
「我們就是我們自己!」
『主』說著,眼中露出睥睨天下的氣勢來。
「當我發現這一切的真相,並完全想通之後,我終於明白了天古的良苦用心,也終於明白了,你和我,真正要走的路,是什麼。」『主』說道。
徐洛看著主,心中也充滿感慨。
雖然『主』說的這些事情,並不能讓徐洛感覺到這些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但聽在心裡,依然讓他有種仿佛跨越了無盡時間長河,重新回到那個屬於天古的時代。
徐洛看著『主』,輕聲說道:「他等於放棄了自己,然後成全了我們,是這樣嗎?」
「他並沒有真正放棄,因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其實就是他!」『主』跟徐洛對視著:「這跟血脈後代,還有這很大的區別,到了天古那種境界,他的很多手段,都是我們難以想像的!」
「但我的記憶告訴我,他從來沒有真正放棄過。」
「他是想要讓你這朵彼岸之花,真正的綻放在這無盡的宇宙之中!」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