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跟少主,一同赴死!」
熱血沸騰的咆哮聲,自這片綿延起伏的山嶺中,驟然爆發。
足有上萬人,匯聚在這裡。
每一個人,都很清楚,一旦離開這地方,進入九州,將面臨著什麼,但他們卻無所畏懼。
陰影中,站著幾道身影,若是『真』的那些人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
為首的,正是他們的掌教姬松寒。
姬松寒的身邊站著的那幾位,也全都是在『真』中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教主,這樣……真的好麼?」一位『真』的大人物,面帶憂慮的看著廣場上,那群熱血沸騰的人,輕聲說道:「這樣……弄不好,會將『真』葬送了啊!」
「是啊,少主……有些胡鬧了。」另一位『真』中的大人物,皺著眉頭,喃喃說道:「這樣做的後果,可是將禁區徹底得罪到死啊!」
「不錯,禁區中的那些巨頭,傳言中的確是大多隕落在烈焰州的暴亂火山,可問題是,這傳言就算是真的,但九州中……卻還是有禁區巨頭存在的啊!」
「少主這樣帶著一大群人,直接殺出去,知道的……是小孩子胡鬧,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教主您的授意呢。」
姬松寒看了一眼身邊這名心腹,這人是他的膀臂之一,旁人也不敢直接這樣跟他說話。
姬松寒淡淡說道:「你難道沒看見,道真手中拿著的那塊令牌嗎?」
這名心腹微微一怔,說道:「難道……這真的是您的授意?」
姬松寒點點頭,說道:「這就是我的授意!」
說著,他看了一眼身邊這幾個人,說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山嶽,或輕如鴻毛。」
「過去這無數年來,我們似乎對禁區……都有些太過恭敬了!」
「不錯,他們的確是從來沒有在我們這裡,抓取過血食,可這無數年來,『真』提供給他們的資源……若是用來培養自己人的話,又能培養出多少頂級強者來?」
「你們可曾計算過?」
一旁的心腹說道:「話是這樣說,可若是沒有他們的庇護……」
姬松寒冷笑一聲,打斷心腹的話,說道:「庇護?我們真的需要他們的庇護嗎?簡直就是笑話!」
「那就是一群真正的吸血鬼!」
「今天我被我兒子給教育了一番,是他點醒了我,讓我明白……自由,這在咱們看來挺可笑的兩個字,分量有多重!」
姬松寒斬釘截鐵的說道:「道真沒有在胡鬧,我也沒有老糊塗,如果沒有那個變數,九州可能真的完了,我也不會讓我的兒子……帶著『真』的精英去送死。」
「但現在,變數已經產生,禁區中的巨頭,十之八九隕落在烈焰州的暴亂火山,這消息……絕不可能有假!」
「或許,用不了多久,仙域就會跟這裡真正聯繫上。」
「你們覺得,是一群背叛自身種族,跟一群魔鬼合作的勢力值得信任呢,還是一群有良知,血仍未冷的人更值得信任呢?」
一番話,說得身邊幾名『真』中高層啞口無言。
或許,他們的內心深處,依舊有不同見解,但在大義上……卻完全沒辦法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無言以對!
姬松寒眯著眼,喃喃道:「我們這一代代老輩人物,雖然沒對九州人族犯下過太多的錯,但我們……卻是跟禁區中的那些存在,走的太近了!」
「一直以來,我們都很清楚,那些存在,靠吸食人的精血,來苟延生命,但我們卻全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如今想來,卻是我們錯了。」
「現在有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去改正這個錯誤,我覺得,是好事。」
「至少,我相信,我的兒子,不會讓我失望!」
………
整個九州,終於隨著那件震動整個神域的大事的發生,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幾乎所有的勢力,全部發出了最強音。
東勝州的鬥戰門,向禁區宣戰,發誓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
冰封州的冰宮,向禁區宣戰,發誓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力保九州不失!
南部中的天陽宮,向禁區宣戰……
北通州的星宿派……向禁區宣戰!
天煌……向禁區宣戰!
所有的勢力,所有的九州修士,全都沸騰了。
短短數日之內,身在九州的禁區之子,便傷亡慘重。
儘管,九州這邊的傷亡更加慘重,但九州的修士,卻是在為家人而戰,為生命而戰,為自由而戰!
戰爭……沒有正義的。
但很多時候,自由、生命和尊嚴,卻一定需要通過戰爭來獲取!
一開始,還有一些身在九州各處的禁區巨頭,對此不屑一顧,在他們看來,整個九州人族,也就一個徐洛,是值得他們警惕的。
那麼見了徐洛躲著走就是!
九州這麼大,他們不相信徐洛會出現在九州的每一個角落裡。
可接下來,沒過多久,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整個九州的修士,都像是瘋了一般。
只要發現有禁區巨頭的身影,便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遞出去。
哪怕拼著粉身碎骨,也要將所有的禁區巨頭全都找出來,然後把他們所處方位的消息傳遞出去。
這樣一來……禁區的巨頭們,真的恐懼了!
因為他們突然間發現,能夠斬殺他們的人,絕不僅僅只有徐洛一個!
還有那麼幾個年輕人,仿佛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年紀輕輕,便擁有令人恐懼的實力。
對上這些年輕人,原本高高在上的禁區巨頭,竟然沒有任何勝算!
「該死的……這幾個年輕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怎麼這麼恐怖?」一名禁區中的巨頭身負重傷,鮮血橫流,一邊在虛空中疾馳,一邊破口大罵。
他原本躲在南部州一個小城裡,他甚至沒有動這小城中的任何一個平民。
因為他正在煉化之前吸食的那些精血。
就在不久前,他直接吸收了南部州邊境上,一座擁有著千萬人口的大城中,所有人的精血!
因此,他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這些精血煉化掉,順便,也正好躲避最近這股恐怖的風潮。
雖然不敢相信,但卻不得不信,他的六七百個同伴,全部折損在烈焰州的暴亂火山了。
因此,內心深處,對徐洛已經是充滿了恐懼,儘管嘴上不願承認,但內心深處……的確非常恐懼。
他甚至想不通這是為什麼,一個在九州中都不算太大的勢力中的一名年輕弟子,竟然擁有這種恐怖的實力。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最近一段時間不去找別人的麻煩,就一定沒有人敢來找他的麻煩!
他是誰?
他是禁區中的巨頭,是無上的存在!
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在他眼中,就如同螻蟻一般!
獵殺人族,吸食精血……這很過分麼?
「這就跟人類打獵一樣,只是我的獵物,是人類罷了!」這名禁區巨頭,躲在這座小城中的一家酒樓里,每日煉化精血,閒暇時,便會憤憤不平的為自己狡辯幾句。
堅持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什麼。
就像徐洛說的那樣,自從這些曾經的仙域來者,第一次吸食人的精血之後,他們……就已經不能算作是人了。
原本還好好的,可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有強大勢力,對禁區宣戰。
雖然看上去,這只是一個形式,只是這些大勢力,對徐洛所為的一種認可和出於對九州責任心的一種表態。
但實際上,卻遠遠不止這些!
這些九州的強大勢力,在九州遭劫的第一時間,全都躲藏了起來,但隨後,這些勢力中的很多熱血年輕一代,便按捺不住,出來跟禁區中的敵人戰鬥。
雖然也形成了一定的力量,但沒有背後勢力的表態,他們依舊勢單力薄!
這些勢力,每一個,幾乎都擁有著影響一州的能力!
他們如今站出來表態,幾乎就等於是讓整個九州,形成了一股恐怖的力量!
這股力量,單個來說,完全不值一提,但他們擰到一起……就算是禁區巨頭,也要戰慄!
這名躲在南部州小城的禁區巨頭,就是這股力量的犧牲品之一。
他沒有想到,那個在他眼中,連螻蟻都算不上的酒樓老闆娘,竟然真的敢衝進他的房間,質問他為什麼身上殺氣這麼足,質問他是不是禁區之子……
他當時只是冷笑一聲,一巴掌拍死了這個白痴一般的女人。
可哪想到,這下直接捅了馬蜂窩,這個老闆娘在臨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必死之心,交代了下屬,若是不歸,就把消息傳遞出去!
就算這樣,這名禁區巨頭,也沒有太在意,在他想來,除了徐洛親臨,不然的話,這世上,有誰能治得了他?
僅僅過了數日,就有一名銀髮少女,踏空而來,在距離這座城還有幾千里的時候,這名禁區巨頭就已經感覺到了,當下大驚,轉身就走。
卻不想,那銀髮少女也不知修煉了什麼身法,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但沒能徹底逃脫,還身受重傷。
更讓這名禁區巨頭絕望的是,那銀髮少女,居然還有同伴,半路上對他截殺,差點讓他當場隕落。
到現在,他已經是如同一隻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
亡命逃亡的過程中,這名禁區的巨頭恍惚間,有種不詳的感覺,喃喃道:「禁區的寒冬……要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