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
在這個遙不可及的夢中,沒個人都在仰望著天空。因為在這個天空中,每個人都能看到屬於自己的那顆星辰。
雖然普通的凡人並不知道到底那顆星辰屬於自己,但有極少數人卻能夠看到星空之外的天地。
這就是巔峰和平凡的差別。
而白雲,卻發現他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似乎忘記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但他卻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是滿頭白髮。
雖然他再次活了過來,但卻覺得自己已經死去。
他就像那天空的片片浮雲,只能任由狂風左右吹襲。
十天前。
"師父,我來了。"
咸陽城中的某座樓閣之中,百曉生悄然無聲地走進了一處內室。
內室之中,一個頭髮黑白分明的的老者正在看著一張和嬴政那裡同樣的版圖。
"你這麼做很危險,要知道,天羅地網的力量是不可小視,更何況你以身試毒來換取嬴政的信任。要知道我可是花了大力氣才救活你的。現在你雖然內力已經恢復,但卻失去了湛瀘的天地之力……"老者沒有回頭,而是略微有些嘆息。
"這我自然知道,就像師父當初讓我們重新創立天機一樣。而天機,往往總是變換莫測的。至於嬴政,他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因為他和我是一樣的人…"
百曉生微笑道。
"我知道你不信任張良,要不然也不會將天機真正的力量隱藏。既然你要做百曉生。那白雲又該如何。還有你的這個身份,萬一遇到敵人……"老者回頭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百曉生。
他想要知道,這個弟子究竟能帶給他什麼意外的表現。
其實最擔心的是這個弟子會面臨諸子百家的那些故人,這樣一來,也不知道他會做何選擇。
"白雲?他還是死了的好。反正師父已經利用天機出世的機會隱藏了我的命星。我如果遇到敵人,想來以我的功力也夠用了…"百曉生淡淡一笑,語氣之中充滿了自信。
只要不是他在意的那個人,其他阻礙他的就是敵人。
"也罷。你去桑海吧,記得帶上這它。墨丫頭已經在城外等你了……"老者輕輕抬手,一柄白玉色的連鞘長劍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劍長三尺有餘,但寬不過三指。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種劍幾乎沒有任何實用之處。因為太窄的劍,總是很脆弱的。而這柄劍,似乎比水寒還要窄。
長劍的劍柄和劍鞘晶瑩剔透造型奇特,猶如美玉雕琢而成的玉劍。但百曉生卻知道,這玉劍絕不會像它外表那麼脆弱。
因為劍,本身就是殺器。
"這就是天機嗎,我怎麼看不出任何的力量和劍氣的存在。似乎它就是件普通至極的裝飾品。不過這種造型,我好像是在哪兒見到過。對了,這劍不是和凌虛劍是一模一樣的樣式嗎……"百曉生接過玉劍看了看,劍身雖然不是玉質的,但卻雪亮如玉,而且劍的兩面從上到下還鑲有兩個對稱的七顆微小的紫色寶石組成的北斗七星圖案。沿著北斗七星圖往下看去,劍體之上充滿了玄奧非常的紋路,讓人一眼看去就會不自主地深深迷失在其中。
"真是好劍,不知道劍身是什麼樣…"百曉生輕輕拔出寶劍,劍身雪亮如玉,但上面卻充滿了玄奧的紋路。而且在劍端兩面,也有七顆淡淡的紫色北斗七星。
"是的,這就是天機。它除了劍體是金精奇物所鑄,劍柄和劍鞘都是以寒山冷玉熔汁澆築。此玉不但堅硬無比,而且還有著隱匿氣息的功能。剛剛你提到凌虛,不錯,此劍原和凌虛是對兄弟劍,只可惜後來斷裂了。它和凌虛一樣。看起來是沒有任何殺氣,但一出鞘,則無血不歸…"
老人微微一笑,百曉生手中的劍就嗡嗡作響。任憑百曉生怎麼用力,寶劍都不能回到鞘中。
至於為什麼斷過,天機老人並沒有提起。想來那肯定是個傷心的往事。
"好個天機!"
百曉生冷漠一笑,拔出長劍對著身後的木牆訊急刺入…
噗的聲悶響,一抹血色從劍身嘀嗒而下落在了地面。而在這面牆壁另一邊,一個普通的雜役正吃驚地看著穿心而過的劍鋒。
在他的後頸,一個黑色的蜘蛛圖案十分醒目…
"呵呵,天羅地網雖然無孔不入,可你卻忘了頭上還有朗朗青天…"呲的聲悶響,百曉生收劍回了鞘。而剎那間的一眼,他發現了劍身之上居然沒有任何血跡。
"好一柄殺人不見血的寶劍,它比天問居然還要柔韌鋒利…"百曉生不禁讚嘆道。任誰看到這劍,都會不由自主地讚嘆的。
"這招使得不錯。只是還不夠快。看來你的速度還有待提升…"老者無奈地搖頭,對於百曉生的速度,他還是有些小視。
百曉生收起寶劍,無語地拍拍額頭:"得,看來在您老人家面前。我這速度也只能是烏龜爬了。這話要是讓我那些敵人知道了,恐怕會被活活氣死…"
"小子,怎麼跟我說話呢。你這速度的確很慢,也罷,你族內的兩卷身法只是殘片,能修成這樣也算不錯了。那東西還是交給墨丫頭吧。喏,這個你拿去看看。記住,看完了就燒了……"老者從袖中掏出張羊皮卷扔給他後,身影刷的聲消失在了屋內。
這種速度,的確非常可怕。
"真是見鬼,門窗都沒有開就出去了。這莫非是瞬移?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百曉生收起羊皮古卷,帶著疑惑推開門踏出了樓閣。
他一直覺得進入道境的人沒有多強,但現在他才明白。自己在這種存在面前,簡直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東皇太一,你會去桑海嗎。還有張良,不知道天機和凌虛到底誰更強呢…"
既然要渾水摸魚,他就得去魚塘看看。而現在的桑海城在他和嬴政的眼中,就是個很大的魚塘。
而東皇在他眼中,和鯊魚差不多。
"唉。不知道我的死訊,會讓多少人傷心,又有多少人會興奮呢?湛瀘啊湛瀘,你終於還是離開了我呢……"走出咸陽城的百曉生看著頂的天空,言語之間充滿了感慨。
湛瀘離開了,而天問也被回爐重鑄成了這柄天機。不過湛瀘離開時還是送給了他一份大禮,他原本消失的功力,還有燕丹那數十年的墨家內力。
原本他以為這兩種力量已經被湛瀘吞噬,但沒想到的是湛瀘居然回返給了他。而此時他體內的內力,已經被湛瀘轉化成了種奇怪的紫色真元,和兩種原本不同的內力絲毫沒有了關係。
現在的他,只要不遇到道境高手。想來還是可以輕鬆解決的。
"可以走了嗎?"嗖的聲輕響,白鳳飄逸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旁邊。
對於白鳳來說,這種速度的確不算是很快。但這個人是墨麟兒她能做到這種速度也算是不錯了。
"可以,不過改變原計劃。你先去桑海城啟動北斗,我隨後就到。至於白雲,就讓他這麼消亡好了…"百曉生默默一嘆,任滿頭白髮隨風而起。
"江湖,本就是一個血染的世界。而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打破這個世界的束縛。我們手中的劍,就是為了我們而存在的。既然你決定好了,那我就去做……"墨麟兒看了眼他,身影嗖地消失在了天空中。
"江湖麼……"
絲絲寒冷的急風風掠過大地,掀起點點塵埃。百曉生緊緊身上的長衫,腳步慢慢地走向了地平線。
他的腳步很慢,但卻一閃而逝地消失在大道之上。這種輕功,似乎比之他原本的鳳舞身法還要奇異三分。他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身法,但卻覺得更加適合他。
鬼谷之中,剛剛離開百曉生的老者看著一座茅屋幽幽一嘆:
"天機已然出世,可你門下卻依然內鬥著。老鬼,這個世界,終究是我天機最強啊。只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風過天寒,鬼谷的天空依舊蒼涼。回答他的只是這谷中的絲絲風聲。就像一個遲暮的老者,在山間暗自嘆息著。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