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鬼谷弟子

  墨麟兒變成的白鳳看了看高漸離,腳步輕輕地離開了比武大廳。

  既然她已經失敗,那就沒必要再留下來看戲了。而且她的傷也不輕,高漸離的寒冰真氣實在是有些難纏。

  白鳳就這麼走了,高漸離沒有阻攔,衛莊更加沒有。

  高漸離是沒空,而衛莊卻是不想。他覺得白鳳以後還有大用,用不著現在就暴露出他的武力。

  "好吧。看來我和墨家沒必要再打下去了,但是師兄,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衛莊抬了抬手,露出了手上的青銅戒子。戒指露出後,他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蓋聶。他知道,這顆戒指就是蓋聶的命門。

  "鬼谷戒…師父的鬼谷戒……"蓋聶的眼眸突然瀰漫出滔天的殺意。

  就是這個人,他的好師弟。再奪取縱橫密術失敗後就毒殺了他的師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狠心做贏政的殺手。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原本純真善良的他淪為了惡魔。

  "是啊。師兄,你就不想看看它嗎?看看,師父的靈魂就在這上面。我知道,他走得很不甘心呢…"

  衛莊嘴角微動,他正在竭盡所能地誘發出蓋聶的敵意。因為現在的蓋聶很弱,再沒有比這個時候殺他的好機會了。

  空氣突然寧靜了下來,就連正在體會先天力量的高漸離也感覺到了異常。

  此時此刻,眾人都屏住呼吸,因為他們都看到了蓋聶的殺氣。

  很難想像,一個那麼平和的人殺氣那麼恐怖。墨家的人有些不可置信,這就是平時連說話都不敢高聲的蓋聶?

  "老蓋,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俠之一道,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白雲悄然睜開眼眸。他沒有阻止蓋聶的意思,哪怕是他一直都知道蓋聶的傷還沒有恢復。但就像他所說的,俠之一道,也是為人之道。

  有些時候,大俠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謝謝。"

  蓋聶再次說出了這兩個字,他這輩子都沒有說過謝謝。但面對白雲,他卻難以置信地說出了兩次。

  話音落下,蓋聶就握緊了淵虹寶劍慢慢走出了隊伍。

  與此同時,高漸離則收劍迴轉。

  兩再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難得地遞給了蓋聶一個保重的眼神。

  蓋聶笑了,他從來沒有這麼感嘆的時候。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是有朋友的。

  "師兄,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到現在還笑得起來呢…"衛莊抽出鯊齒,劍尖遙指著蓋聶的胸口。

  今天的他,要解決了這個生死大仇,他就死而無憾了。

  "你很可悲,因為你沒有朋友。雖然你這種人不需要朋友,但就是這種原因,你才是可悲的…"

  蓋聶也抽出淵虹劍。但他的劍尖沒有指向衛莊,而是自然斜垂,他就那麼默默地看著劍身上的雲紋。

  這柄劍已經跟了他多年。他依稀記得,當他出現在贏政的藏兵樓中,首次看到這柄寶劍的時候,他的心就為之折服。

  贏政告訴他,這柄劍的前任主人是一個絕世劍客,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絕世刺客。但這柄劍後來折斷了…

  贏政雖然沒有說它折斷的原因,但蓋聶知道。因為贏政依舊好好地活著,這就是它折斷的理由。

  "你選擇了這柄劍,那就是它的宿命。此劍因殺而生,因愛而折。寡人雖然讓鑄劍大師修復,但它卻不能再次去面對一個有感情的主人。當它的主人動情時,它就會再度折斷……"

  這是贏政的原話。那時候的蓋聶突然有些感慨,這個一手握盡天下的男人,居然比他更加懂劍。

  "呵呵,你還是那麼天真。不過也好,如果你和我一樣,我恐怕連面對你的勇氣都沒有…"

  衛莊很坦白,他沒有蓋聶那種優柔寡斷。而蓋聶更加沒有他的心狠手辣。如果某天他變成了蓋聶那種人,他就不是衛莊了。同理,蓋聶也是。

  這就註定了他們,永遠都是敵人。

  "橫,天地之勢!我以橫著,奪天,奪地,奪命…"

  衛莊劍指長空,手間真氣流轉。蒙蒙真氣化做利芒順著劍身流轉而下,形成一片赤紅色光芒。

  他的話讓眾人感覺到心悸,因為他已經動了殺意…

  "縱,乾坤之篤。我以縱者,守道,守己,守心…"

  蓋聶聲音平淡,恰到好處地將衛莊營造的氣勢抹去。他此時手間的劍氣就像他的眼眸那麼寧淡,看起來毫無殺氣。

  但眾人都很清楚,這才是暴風雨之前的那種寧靜。蓋聶看似平淡的氣息下,正醞釀著毀天滅地的災難!

  "雙龍會獵,劍傲九州。好一場驚天動地的決鬥…"白雲的眼眸又閉了起來。他覺得感知這場戰鬥能讓他更加受益匪淺,那種超然的頓悟遠遠不是眼睛能帶給他的。

  就像有位大師曾經說過,眼睛往往是最能欺騙人的。而他現在就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在看…

  "吼吼!!"

  在他的感知中,兩條蒼龍仰天狂嘯猛地脫離了劍體飛向蒼穹。

  黑暗的魔龍巨爪狂揮,巨大的邪劍飛速向著白龍刺去,而白龍絲毫不落下風也操縱著神劍左右阻攔。

  與此同時,場中的衛莊當先揮舞著鯊齒一劍挑過,而蓋聶則不急不緩地掄圓了淵虹左右格擋。但他和衛莊的霸道招式不同,他的招式更多地傾向於守。

  橫劍之道,本來就是守多攻少。而縱劍卻剛好相反。

  這兩種招式就像是一矛一盾,看似敵對無解卻又密不可分。

  "叮叮叮,鐺鐺…"滿天殘影突現。兩柄寶劍也連連相交。

  剎那間天空的風雲突然變幻,不提場中的幾人,就是數百米之外的墨家弟子和鐵甲軍隊都感覺到了這裡的滔天劍氣。

  "看。快看!那是劍芒!!"

  "可怕的劍氣…"

  "這還是人嗎?…"

  "可怕…"

  遠處山下的一隊人馬突然看向機關城,馬隊中的張良也突然心潮澎湃起來。

  這天下,沒有人比他更愛劍的,也沒有人比他更愛劍道了。

  世人都認為他是當世聖儒,可又有誰知道他也是個劍客呢?

  "這墨家機關城果然出事了,快,我們加速前進!……"

  逍遙子長劍橫握,夾緊馬肚快速沖向前去。他怕去晚了就趕不上結局。和張良一樣,他也想見證這場決鬥。

  "走!……"燕丹看了看天空,也迅速追上前去。沒有人注意到,他斗篷下的臉龐突然就變了顏色…

  "果然受傷了…"張良的嘴角划過絲詭異的弧度。沒有人知道,他的笑容深處到底代表了什麼。

  因為他是張良,謀聖張良。他做的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他的心中只是做與不做,沒有對錯,更加沒有善惡…

  "砰砰砰…"

  決鬥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不時還衝對方拳腳相加。這種情況足以證明他們是多麼痛恨對方,甚至連這一絲絲重創對方的機會也不願放過。

  而在場的看客之中,除了高漸離和徐夫子能夠看懂一些招式外,其餘眾人根本無法看到蓋聶和衛莊的身影。

  這不只是境界的差距,也是她們對於劍道了解的匱乏。

  不是他們不專心,而是蓋聶和衛莊這兩個人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讓他們難以看清楚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