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汀半夜醒來了一次,他這段時間睡得不是特別好,經常晚上會醒,但是偏偏這次,總覺得好像家裡有什麼不一樣。
謝汀從床上起來,然後看到隔壁臥室的門關上了,他記得很清楚,那扇門,是一直開著的。
於是,在他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是蘭芷回來了。
謝汀走進去,果然發現床上躺著一個「睡美人」,蘭芷此時呼吸很均勻,小嘴微微張著,正在熟睡。
謝汀笑了笑,躺到了蘭芷的旁邊,他已經太久,沒有體會到身邊有個嬌嬌小人兒的感覺了。
不用想,蘭芷肯定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所以故意沒有告訴他回來的時刻。
但是這個驚喜,卻是真的讓謝汀很開心,他伸手抱住了蘭芷,心裡是未曾有過的滿足。
第二天,謝汀再醒來時,蘭芷正在他懷裡,睜著一雙大眼看著他。
謝汀笑了笑,剛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說:「怎麼偷偷跑回來?」
蘭芷說:「我回來給你過生日啊,昨天回來得實在是太晚了,就沒有告訴你。」
謝汀想了一會兒,說:「有一個月沒見過你了。」
「是啊,昨天一結束我就往後趕了,行李都還沒到呢。」
謝汀去揉了揉蘭芷的頭,說:「中午回家裡吃飯,讓梅姨給你做魚吃。」
雖然之前已經去過,但是現在再去,蘭芷其實還是有點兒緊張,她非常輕地說了一個:「好。」
謝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一定還是有點兒擔心,就笑著問她:「還緊張啊?」
蘭芷推開謝汀的手,說:「你不懂。」
蘭芷這麼說,謝汀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蘭芷忽然想起她第一次來謝汀家,早上碰到梅姨過來做早飯,後來都沒見過了,於是就問謝汀:「後來怎麼不見梅姨過來了?」
「之前家裡還有另一個阿姨,後來那個阿姨生病,就讓她休息了,梅姨如果兩邊跑就太辛苦了,所以就不讓她再過來了,我就讓她每周過來一天,給冰箱補補貨。」
蘭芷點點頭,說:「我還蠻喜歡梅姨做的飯,很好吃,之前在奶奶家,蘇姨做的也好吃。」
謝汀笑了笑,說:「以等你嫁進來,以後都是你的。」
蘭芷不說話,下了床,謝汀也趕緊跟著下去。
上次蘭芷去謝汀家裡,雖然很開心,但是後來許長青的事兒,總讓她不開心,蘭芷就問謝汀:「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們結婚,是不是真的幫不到你,我可能也沒有辦法像你媽媽那樣,思慮那麼周全,為全家人做打算,處處維護關係,這種事兒,我做不來……」
謝汀去哄她:「怎麼又開始胡思亂想,你做不來就不用做。」
蘭芷突然很正式地說:「謝汀,我覺得,我們現在可能都被喜悅沖昏了頭腦,所以就忽略了很多問題,我很想好好和你在一起,但是結婚和我們戀愛不一樣,我怕我以後,真的做不好一個賢內助。」
蘭芷的語氣里,多了許多無奈。
蘭芷說的這樣,謝汀不是沒想過,他媽媽為這個家,操心了半輩子,謝家能有今日,除了謝汀爺爺,父親,叔叔,哥哥在各自領域的權勢,也是離不開他母親的精心維護的。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他媽媽才是這個家最累的人,除了自己的工作,還要照顧到家裡的方方面,現在退休了還好一點兒。
謝汀覺得蘭芷還真的不一樣,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明明白白地去考慮這些事兒。
謝汀去揉了一下蘭芷的頭髮,說:「這些事兒不用你擔心,我也不想讓你像我媽那樣,太累了,但是,我媽也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謝汀說的對,一開始,董女士處理拿下來雜七雜八的事情,也沒有這麼遊刃有餘,雖然和他父親新婚燕爾,但是兩人結婚之前,並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也是後來,才漸漸像一家人。
蘭芷又怕謝汀多想,說:「我不是不想結婚的意思,我只是……有點兒擔心……」
「那就跟奶奶一樣,那時候的許多事兒,都是爺爺操心的,奶奶從來不管那麼多。」
蘭芷抱住了謝汀,把頭靠在他肩上,謝汀在蘭芷鬢角落下一吻,說:「就算結婚,也不用擔心那麼多,你就還跟現在一樣就行,萬事都有我,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蘭芷想起之前,謝汀也總這樣說,但是謝汀說的,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任何時候,只要蘭芷需要,謝汀都總會需要,一想起謝汀,總是滿滿的安全感:「我一直都特別相信你,只要在你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怕。」
再回到老宅,已經是完全不同的景象了,院子裡種滿了花,牆上還爬著一牆藤蔓,鬱鬱蔥蔥的。
他們回去的時候,董女士正在侍弄花草,謝汀喊:「媽,我回來了。」
董女士抬起頭,果然看著謝汀拉著蘭芷進來,笑了笑,謝汀帶著蘭芷往裡走,看到董女士的動作,說:「喲,這花兒開得不錯。」
董女士笑了笑,她是很喜歡這些花草的,尤其是退休後,時間多了,種點兒花草好打發時間。
「阿姨好。」蘭芷一進來就笑著打招呼,董女士也和氣地笑了笑。
謝汀看向蘭芷說:「你不是也喜歡種花草,我媽可是專家。」
董女士讚賞地看了看蘭芷,似乎沒想到蘭芷也喜歡這些,問她:「你也喜歡這些啊?」
「是,種點兒花草,看著他們生長,心情都好了。」
謝汀有意讓蘭芷和董女士關係更近一些,說:「我家裡那個陽台,現在都被她用來種花兒了,滿了都。」
董女士點點頭說:「你那兒位置也還算可以,種點兒花草挺好。」
謝汀說著還拿出手機,找照片給董女士看,那是謝汀偷拍的,彼時蘭芷正拿著剪刀,側著身兒修剪。
董女士「喲」了一聲,說:「種的還不少呢。」
然後又問:「那她外出工作的時候這些花兒怎麼辦?」
「能怎麼辦,自然是您兒子管了唄。」
董女士聽著兒子這話,臉上露出訝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