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淺層據點
儘管時間倉促來不及囤積，這個世界的收割也十分不便，但在工業牧師製造了一系列以魔晶驅動的構裝器械後，大河領前幾個季度加起來出售的糧食仍以千噸為計。
聽上去不算什麼，放在地球上也平平無奇。
但在這種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不靠極樂境能量開掛，大河領所在的沖積平原根本就不可能生產出這個量級的食物。
說出去都會被人當笑話。
因此莉莉有些難以理解，都賣了這麼多糧食，怎麼還有人要吃這種被腐化影響的糧食？
按理來說，大河領賣的糧食應該比這些腐化糧還便宜才對啊？
「起初咱們運輸不行，糧食基本都供給鄰居和有海運往來的繁花港了，後來雖然有了傳送門能大規模運糧，才兩個多月那群藍星人又出事過不來了。」
當然，傑瑞所說的也只是次要原因而已……
『所以應該怎麼樣才能改變這個現狀呢？』
即便是天真如莉莉，在面對這種事情時也隱約能意識到，這絕非她去揍誰一頓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找誰，諾頓王國的國王嗎？
鼠鼠覺得，這個問題或許永遠都無法徹底解決。
「這種位面的底層人員就是容易朝不保夕，不像我們壟……貿易聯盟的一些成員，很多都已經有了基本的福利制度。」
一個位面越富有，越能養出更多的強大職業者，越容易因職業者的紛爭被打爛，越容易走向衰落……然後開啟新一輪輪迴。
換言之，一個位面越富有，一個位面越衰落。
Q.E.D.
「我猜你們多瓦爾企鵝人的算數能力肯定不太好。」陳舟吐槽道，這都什麼鬼推論，你證明了個啥啊。
「這個像鳥類魔法獸一樣的也是類人生物？」運糧官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高呼證明完畢的鳥人，「它很稀有嗎？」
「我可是妖精原野的原住民，比你們人類罕見得多，精靈知道嗎，本質上他們和我們是差不多的種族。」
精靈的確與精類生物有著說不清道不明斬不斷的內在聯繫。
運糧官若有所思，所以這種叫企鵝人的種族也是精靈？
精靈就精靈吧，反正在此之前他既沒有見過精靈，也沒有見過什麼多瓦爾企鵝人。
但光看這三人氣度不凡的樣子，就知道他們不是什麼尋常暴發戶。
「我建議你們到了底層後找一個嚮導，不然在下面很容易遇到麻煩。」
說罷，運糧官便不再與三人交流，只是專心地看管起自己負責的糧草……
幾分鐘後，升降機帶著眾人緩緩降至地底。
還未真正來到地底，陳舟一行就居高臨下地看到了亂糟糟、密密麻麻的窩棚，以岩石堆積而成的房屋，以及麻木地探頭看向他們的鼠人。
一座看上去十分破落的聚居地映入眼帘。
此處被稱作淺層據點，亦被稱作深淵，是斯諾地城最接近地表的地方，也是理論上鍊金材料污染最輕的地方。
大多數尋求刺激的地上人在遭遇了噁心的通道、破敗的地城，以及看上去一水蒼白佝僂面無血色的鼠人後，基本都會選擇止步於淺層。
更有甚者乾脆直接連升降機都不下直接原路返回地表。
當然，設備、物資、介紹等東西概不退換。
『他們看上去真……』
莉莉一時間不知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這些鼠人。
鼠人大多面無表情，但在看到運糧官與輜重車後漸漸欣喜起來。
哪怕連銅幣都必須得掰成兩半花的淺層，每月一次的運糧隊是他們最期待的老熟人。
若非手持鞭子或連枷之類道具的監工大多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們恨不得第一時間就衝上去迎接。
「在這種地方做不了生意啊。」提拉低聲喃喃道，鼠人們不可能再有能讓她聚攏的財富了。
小黑驚了，在這種鬼地方你竟然還想著要做生意？
這種環境下，哪怕是連一顆米一杯水一口空氣它都不會讓星界倉鼠接觸的，又能有什麼有價值的財物沒有被上邊的人剝削完呢？
「那可不一定。」陳舟淡定道，「有時候商品未必非得是實在的東西。」
提拉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賣概念？
這群鼠人看上去像是有那麼多閒工夫的人嗎？
陳舟連連搖頭，大錯特錯，真正合格的商人應該懂得創造需求。
「這種話幾百年前我就聽膩啦，再怎麼創造也得有剩餘價值才行啊，我可是合法商人，不涉及人體、靈魂買賣的！」
見企鵝人依然一副不開竅的模樣，陳舟頓時理解了自己智力不在線時其他人的感想。
和傻子交流真難。
「實際上鍊金術師也是相當吃智力的職業者，調查員對智力就更是剛需，理論上提拉不可能不聰明。」
但就像是很久以前在繁花港時的天才（自稱）預言師納特亞一樣，智力過人並不代表智慧過人……
納特亞的問題在於反應遲鈍、腦子缺根筋，而提拉則基本沒有丁點書本、口頭以外的主物質面常識。
「好吧，那我就不謎語人了。」
於是週遊果斷優化了自己傳遞信息的效率：「我的意思是讓你快進到幫鼠人重回地表建立政權，只有付出血與火以及生命的代價，才能真正地改變他們的處境。」
聽聞此言，提拉無奈嘆氣：「我不做長線生意的，與其和這些鼠人打交道，還不如去北方霜落之地的艾因德拉大河領。」
一旁的小黑齒輪直響，它尋思著提拉再這麼下去乾脆直接就不用拜訪大河領了。
『莉莉已經完全的明白了！』
倒是對這災難般的景象感到不快的莉莉意識到了關鍵之處。
即便是揍誰一頓給這群鼠人出氣也沒有意義，利用聖光神使給鼠人傳送糧食也只能解一時之急。
真正的問題，在於這群鼠人遭到無止境的壓迫與剝削。
若希望真正地幫助他們，就需要從促使他們重回地表、恢復自由！
換言之，他們需要儘快征服世界！
「小貓咪，這隻狂歡龍是不是款要被你養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