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震南環顧四周,熟悉的臥室環境映入眼帘,牆壁上掛著的那幅寧靜的風景畫,此刻卻無法安撫他慌亂的心;角落裡擺放的衣櫃,那原本普通的輪廓在此時卻仿佛隱藏著無數未知的恐懼;床邊那有些凌亂的拖鞋,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剛剛在噩夢中的掙扎與痛苦,一切都表明剛剛那只是一場噩夢。
但夢中的場景卻如此真實,周佑源滿身鮮血的慘狀、張超那變態的笑容、吳剛冰冷的長刀,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里。
他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關節處發出咯咯的聲響。
半晌後,霍震南看著時間已經快要黎明,沒有選擇繼續睡覺。
而是躺在沙發上休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魏晨光。
如果魏晨光在,那麼對方一定會給他從專業心理學角度,分析自己的這一次噩夢。
但可惜,他不在。
最關鍵的是,打電話,魏晨光都不接...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第一縷陽光如金色的絲線,輕柔地穿過窗戶的縫隙,灑在霍震南的臉上。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決定起身去一家常去的早餐鋪子吃點東西,或許美食能稍稍慰藉他此刻煩悶的心情。
早餐鋪子內,熱氣騰騰,瀰漫著食物的香氣。
霍震南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和一屜小籠包,但他卻只是心不在焉地吃著,食不知味。
周圍的人們歡聲笑語,談論著家長里短,而他卻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那個噩夢以及魏晨光不接電話的事情。
吃完早餐後,霍震南便徑直去往了市局辦公室。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腳步也略顯拖沓。當他推開辦公室的門,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辦公室,卻在瞬間,目光定在了一個身影上。那身影背對著他,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文件。
霍震南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莫名的預感湧上心頭。
就在這時,那身影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緩緩地轉過身來。
當那張臉完整地出現在霍震南眼前時,他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頓在了原地。
那分明就是魏晨光!他的面容依舊英俊而冷峻,眼神中透著那股熟悉的深邃與睿智,只是身上多了一份歷經歲月洗禮後的沉穩與內斂。
霍震南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想要說些什麼,卻一時之間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望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霍震南定了定神,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帶著幾分急切與埋怨徑直走向魏晨光。
他的眼神中交織著一絲責備與深切的關切,眉頭微微皺起,開口問道:「晨光,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裡了?怎麼一直聯繫不上?我聽別人說你去國外進修給其他人講課了,可我怎麼都不太相信。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這一去就像人間蒸發了似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魏晨光看著霍震南著急的模樣,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霍震南的肩膀,那動作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先別急,這件事不急著說,等劉俊義、孫志偉他們來了的時候一起說。咱們這麼久沒見,你就不想先聊聊別的?」
霍震南微微點頭,眼神在魏晨光身上上下打量著,像是在審視一件久別重逢的珍貴寶物:「行,那先不說這個。不過這麼久沒見,你有沒有處對象啊?」
魏晨光笑著搖搖頭,臉上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無奈:「哪有那麼容易,我這一天天忙得像個不停轉的陀螺。不是在各種學術研討會上鑽研犯罪心理的最新理論,就是在實戰案例分析中尋找新的突破點,哪有心思顧得上這個。你呢?有沒有遇到心儀的姑娘?」
霍震南無奈地聳聳肩,嘆了口氣:「我還不是一樣,這工作性質,沒日沒夜的。不是在追蹤犯罪嫌疑人的蹤跡,就是在整理堆積如山的案件卷宗,哪有時間談戀愛。有時候連好好睡一覺都是奢望。」
兩人正說著,魏晨光敏銳地察覺到霍震南的神情中透著一絲疲憊與陰霾,他話鋒一轉,目光專注地看著霍震南略顯憔悴的面容,問道:「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麼事情了?」
霍震南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緩緩說道:「我做了一個噩夢。」
說罷,他把噩夢詳細講給了魏晨光聽。
魏晨光微微皺起眉頭,表情變得嚴肅而專注,他輕輕拉著霍震南的胳膊,將他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後緩緩說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你這個噩夢可能是源於你內心深處對周佑源案件的巨大壓力和焦慮。」
「你一直對他的事情耿耿於懷,想要探尋真相,這種強烈的心理訴求在你潛意識裡不斷積累,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在你睡眠時,也就是你潛意識最為活躍的時候,便以噩夢的形式呈現出來。」
「而且夢中的恐怖場景,如人肉樓梯、鮮血等,可能是你對這個案件背後隱藏的未知危險和邪惡力量的一種具象化想像。」
「你在夢中試圖去阻止張超,卻無能為力,這反映出你在現實中面對這個案件時可能感到自己的力量有限,對一些潛在的威脅感到恐懼和不安。」
「你潛意識裡知道這個案件的複雜性和危險性,卻暫時找不到有效的解決方法,這種無力感在夢中被放大。」
「另外,周佑源在你夢中的慘狀,也可能暗示著你對他的複雜情感,即對他可能涉及的犯罪行為有所懷疑,又對他的遭遇感到某種程度的同情或者擔憂。也許你內心深處在糾結,他到底是受害者還是幕後黑手,這種矛盾的心理也會影響你的夢境內容。」
魏晨光說完這番話後,霍震南陷入了沉思狀態,確實心理狀態會影響夢境內容,這兩個東西嚴格看來其實就算一種互相折射。由此可見,霍震南確實受到了折射影響,從而改變了自己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