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陪酒

  我沒理穆然,只是安靜的坐在車上,想著我心裡唯一的一點兒疑惑。

  按照馮偉所說,他和惠明峰是髮小,而他將張澀,劉陽以及朱慕清殺死之後,曾將屍體交給了惠明峰處理。

  因為惠明峰弒母的事情馮偉是知道的,所以以此為把柄,讓惠明峰在校外處理了這三具屍體。

  重點是,那三具屍體的處理方式有些獨特,醉骨……

  而且,從那三口大染缸到這廠房內的空曠,都的確是我曾經記錄在我的筆記本里的畫面,就算一切都是巧合,那麼我在筆記本中記載著的BF怎麼解釋?

  我叫BF,在筆記本內,一切的作案工具幾乎都刻有我的名字,當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犯下這種案件,當時寫下這本筆記本的目的,只是年少輕狂時,想要炫耀自己寫下的案子是有多麼的不可思議以及完美而已。

  我也在離開警校時,一把火將這筆記本燒毀了。

  而我的筆記本也從來都沒有給人看過,但,這次的案件,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巴掌一樣,狠狠地抽打著我的臉。

  惠明峰……

  我和惠明峰從來都沒有見過面,他又是怎麼知道我筆記本上的計劃?

  還有林月初,她到底去了哪裡,在那個密不透風的密室中,她到底是以什麼方法逃脫的?

  總共十五名死者,在短短的一年之內就相繼殞命,她們的死,似乎是在填補馮偉這一輩子的缺損,說實話,我覺得有點兒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還有方源,如果方源真的和惠明峰是一夥的,如果方源真的是暗網的管理員,那麼惠明峰一定和暗網脫不了關係。

  我跟著穆然回到了重案組,幫林妄辦理手續後,我還特地問了一聲卓岩,惠明峰到底有沒有找到。

  後者搖了搖頭,說他們都快把南寧翻過來找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惠明峰。

  而惠明峰的身份證在近期也沒有使用過,相信應該是走不出南寧的。

  我看了一眼卓岩,搖頭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要離開,那他一定會有辦法。

  比如說花錢買一張假的身份證,亦或者是乘坐黑車離開南寧,更甚者,為了逃命,他甚至可以孤身游過南河去往別的省份也說不定。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找到惠明峰,問問清楚,這個案件的思路,到底是誰給他的。

  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的時間裡,我一直跟著穆然在南寧各地設置關卡,但我知道,如果惠明峰真的想要逃跑的話,他一定已經離開了南寧,如果,他還在南寧,那這段時間是危險期,他一定不會出來。

  我和林妄坐在警車裡,正冥想惠明峰究竟會去哪裡的時候。

  一個電話卻悄然而至的打到了我的手機上。

  我接起電話,一陣似男非女的聲音頓時就從我聽筒處響起。

  「白先生,很榮幸能跟您通話,最近您似乎對於我們暗網的內部事宜非常感興趣,很有緣分,我也是,所以,不知道能不能,跟您做一個小遊戲?」

  聽到這陣聲音的時候,我整顆心都在顫抖。

  我們暗網?

  他是暗網的人?

  「你是誰?」我臉色一怔,頓時對著話筒內凝聲問道。

  緊接著,話筒內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我聽得出來,他用了變聲器。

  「您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只需要知道,如果在二十四小時內,您找不到殺死我們管理員的兇手,那麼,那位兇手,我們就會自行處理,我知道,您不會忍心的,對麼?畢竟,您在五年之前,還差一點就當上了維護正義的警察。」

  「好了,白先生,我要傳達的信息您已經完全收到了,那麼,我就祝你馬到功成了。」

  說話間,只聽聽筒啪嗒一聲,隨即就傳來了一陣長長的忙音。

  「餵……餵……」

  媽的,二十四小時?我們已經連著找惠明峰找了兩天了,按卓岩的說法,他們南寧市警力幾乎都快把這塊地皮翻過來了,這都沒找到,他還真以為我是神了?

  「怎麼了?」穆然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說道。

  我抿了抿嘴,說了句沒什麼,就直接拉開了車門,下了車。

  現在馮偉被抓獲了,而惠明峰也自認為殺死方源之後可以金蟬脫殼。

  網上,電視上,乃至整個南寧市的大街小巷上都貼滿了惠明峰的畫像,在短時間內,我想他應該不會出來,或者,他已經潛逃外地了。

  我站在一旁的護城河邊,雙眼緊閉,想著惠明峰如果還在南寧,他到底會在哪裡。

  馮偉曾經說過,惠明峰一直都在賭博,在他母親賣了房子幫他還債之後更是變本加厲,甚至於還一度問馮偉借錢去賭,馮偉礙於這人喪心病狂,要把他惹急了,說不定自己死的會比他媽都慘,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借錢給這個所謂的髮小。

  賭博……

  在這個風口浪尖,我並不認為惠明峰還會手癢的出來賭博,畢竟賭場那麼多人,如果被舉報,惠明峰可是要被槍斃的。

  那麼……應該就只剩下……

  想到這裡,我順手就打了一輛車,直接來到了位於南寧市中心的酒吧一條街中。

  我來的時候剛七點半,這裡的酒吧也才剛剛開業,有的還在搬貨,不過,巧的是,我剛走到玫瑰酒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看似風騷的女人,正穿著一身紅色的旗袍,那兩雙大白腿更是一前一後的勾著。

  這是玫瑰的專用招數,畢竟最近警察進入這酒吧的次數有些多,這酒吧一條街上的競爭也比較激烈,本就沒有多少客人的酒吧,被警方這麼一鬧,想來,玫瑰也是有點兒憂桑吧,所以才想出了這招老闆娘親自攬客的方式。

  不過說實話,玫瑰的胸脯子是真的大,再加上那兩條細長的大白腿,今兒個也的確給她拉了不少生意。

  我輕步上前,直走到玫瑰面前的時候,這廝居然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的說道:「要喝酒裡邊兒請,老娘只坐檯,不出台。」

  聽到這句話我愣了愣,隨即抿嘴說道:「我讓你出台都不行嗎?瞧這架勢,你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賣藝不賣身的人啊。」

  聽到我的話,玫瑰緩緩地轉過了臉,隨即出乎意料的直接給了我一個大嘴巴,還好我反應及時,要不然,此刻我的臉上,不多五道紅指印才怪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上次來老娘都沒收你錢,怎麼的,你想著法變這樣的要拆老娘台對不?老娘不賺錢對你有啥好處我倒想問問。」玫瑰指著我的胸口,那一臉要吃了我的樣子,讓我瞬間明白,或許,她已經知道,那進入她酒吧的八個人裡面,其中一個就是我了。

  玫瑰和我一樣,都不怎麼喜歡警察,當然我們兩個人的理由卻是截然不同的,當年的那個案子,雖說跟她沒有關係,但她的確是在看守所裡面吃了不少苦,再加上之後又做了這個行當,她對警方的厭惡之情自然溢於言表。

  現在,她是認定了我和警方「同流合污」。

  在她這兒,我又能吃到什麼好果子呢?

  我看了一眼玫瑰,隨即將其拉到了一旁,滿臉堆笑的說道:「哎喲,玫瑰姐,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啊,我不是最近在追著一個案子嗎,結果這個案子和警方最近在查的某個案子掛鉤,如果我不配合警方,說不定,我就得成你當年的樣子了,你有我救,我出了事兒,你能救我麼?」

  玫瑰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問我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我的腦袋瞬間點的就跟個撥浪鼓似的,說真的,簡直比珍珠還真。

  玫瑰嘆了口氣:「你這要早說,不什麼事兒都沒了麼,我玫瑰又不是什麼白眼狼,當年你幫了我,這份情我記著,怎麼,那幾個女人找到了麼?如果沒找到的話,或許你玫瑰姐,能給你提供一些線索,只是,幫忙歸幫忙,道上的規矩……你是不是也要講點兒?」

  玫瑰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了那一雙細長的手指,在我面前比劃了一下。

  這女人,哪裡會講什麼規矩,我猜是她這酒吧最近生意慘澹,想從我這裡補點兒損失吧?

  只是,她可能有點兒太看得起我了,畢竟我這次來南寧也不賺錢,不光沒賺,還差點兒把林妄給搭進去了。

  我這還是第一次,做了個賠本的買賣。

  想到這裡,我緩緩地拉過了玫瑰的手,語氣中略帶猥瑣的笑道:「哎呀,玫瑰姐,你看我現在一窮二白的,哪裡來的錢?如果你不計較的話,我或許可以在你這裡做三四天的男模來抵債成不?」

  我當時也是說說玩玩的,畢竟我是長得挺好看,但要做男模,我自認為我並沒有這種天賦。

  緊接著,玫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了一種語重心長的神色對我說道:「身板不減當年麼,好啊,既然你這麼想要替我打工,那麼就今兒個開始上班?」

  說話間,玫瑰從櫃檯里拿出了一件襯衫領,讓我瞬間變傻逼的是,這襯衫領的下面竟空空如也,然而,更震驚的來了,玫瑰讓服務員拿來了一件類似泳褲的緊身三角褲直接丟給了我,讓我去男廁所換了再出來,如果今兒個湊滿三個人來點我,那麼她的消息,我隨便問。

  「不……玫……玫瑰……我只是隨便說說的,真的……餵……」

  我拿著這件泳褲和這襯衫領子,想要上前跟玫瑰求饒,但下一刻,兩名服務員竟直接就將我帶到了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