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兒有誤會,我可以解釋給你聽。」謝承澤急忙抓住沈淵的手臂,想要解釋。
然而沈淵卻不想聽。
前世,謝承澤也曾這樣騙過他。
與謝承澤初見的他,並不知道對方十分厭惡別人議論他的容貌,因此有一段時間,在得知此事後的他對謝承澤也曾心中有愧,想要與其道歉。
只是當時益州水患,他與太子南下益州,這份歉意便一拖再拖,直到益州之事解決,他再想與謝承澤表明歉意之時,朝廷局勢已經悄然發現變化。
謝承澤表面與他交好,背地裡卻開始與張知行等人狼狽為奸,為了奪走太子之位,在秋獵之上以自己為誘餌將他調離開太子身邊,設計讓太子傷於熊掌之下,無法再以健全之身守住太子之位。
若非太子文武雙全,以及那一年的新科武狀元恰好經過,二人齊力殺死了那頭瘋熊,這太子之位還真說不準會不會成為謝承澤的。
那時的他察覺到端倪,找出了謝承澤下手的證據,他去質問謝承澤,謝承澤也是說,「這是個誤會,可以解釋。」
現如今,謝承澤又故技重施,以自己為誘餌將他調離益州關口。
這次的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胸腔的怒火燃燒,沈淵的心情愈發暴躁,手指死死攥在劍柄上,骨節都泛起了青白。
他也真是蠢,竟然又信了謝承澤。
「不必解釋了,臣不想聽。」身心疲憊地甩開謝承澤的手,沈淵轉身朝著城牆下走去,不知是天太熱了還是氣得太狠了,他感覺自己頭昏腦漲,腳步都有些虛浮起來
「沈淵!」
耳邊響起謝承澤驚叫擔憂的聲音,沈淵還沒來得及去想對方的聲音為何會如此,下一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應是最近以來一直勞於奔波,又進食甚少,加上中暑導致身體到達了極限,沈大人這才暈了過去。」
隨行醫師把完脈後對著謝承澤道,「下官去熬些藥,沈大人的身體底子好,喝了應該就沒事了。」
「去吧。」謝承澤揮揮手。
醫師離開後,謝承澤看著處於昏迷中還緊緊擰著眉心的沈淵,嘆了口氣,「還是這麼逞強。」
拿起旁邊銅盆里的毛巾,擰淨水後,謝承澤傾斜著身子給沈淵擦了擦臉。
一張臉上全是土粒,可見他這是連夜奔波回來,就這麼怕他出事嗎?
也是,自己出事了,沈淵恐怕難逃其咎,萬一建帝心情不好,說不定就直接把沈淵一家幾百口全給殺了。
那沈淵,可就白重生了。
謝承澤又給他擦了擦脖子,擦著擦著,視線就不由飄移落在了那緊貼在沈淵身上的衣內襟。
咳咳,聽說沈淵的身材很好來著?書中曾用了不少筆墨來描寫他沐浴、沖水澡時的健勁腰肢和腹肌,還有那令無數男人都歆羨的……
咳咳咳,同樣身為男人,他因為好勝心而好奇對方有多大很正常吧?
很正常的……對吧?
好吧,退一萬步來講,他不好奇那個,他就好奇好奇沈淵的上半身有多優秀總行了吧?
謝承澤一直對自己這副如白斬雞般的瘦弱身體感到遺憾,但他又懶得鍛鍊,所以只能看看別人的肌肉塊解解眼饞。
「咳哼,沈大人,你這中暑了應該很熱吧?我給你解開衣服,散散熱。」謝承澤飛快地伸手,毫不墨跡,將沈淵上半身的衣袍直接扒開了。
「嘶——」謝承澤瞳孔微微一顫。
不得不說,書上寫得確實不錯。
即便昏迷,男人的肌肉也依然緊繃強韌,結實有力的臂膀曲線十分流暢,輪廓分明的腹肌線條深邃而緊實,猶如一塊塊雕琢精美的玉石,在寬闊的腰際線襯托下,更顯堅硬而緊緻。
謝承澤都不敢想像,這手感會有多好。
媽的,他為什麼不穿越在沈淵身上啊!
謝承澤內心嫉妒得咬手絹,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那腹肌塊,酸溜溜道,「給我一塊怎麼了?給我兩塊怎麼了?給我三塊怎麼了?」
「你在幹什麼。」
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謝承澤「嗖」地縮回了手,下意識道,「沒幹什麼!」
醒來的沈淵勉強坐起身,蹙著眉頭揉了揉太陽穴,大抵猜出自己是因為連日的操勞又中暑了才會昏迷過去,「藥呢?」
「還沒熬好。」謝承澤偷偷瞥了眼他的神色,「沈大人,關於那封信……」
沈淵臉色驀地一冷,「二皇子殿下,臣不想知——唔!」
沈淵微微瞪大眼。
他看著伸出左手捂住自己嘴唇的謝承澤,不敢置信地張開嘴,卻被謝承澤誤以為他想反抗,於是又伸出右手,雙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因為太過用力,沈淵整個人直接被謝承澤推倒,後腦勺狠狠砸在了木枕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唔!」
謝承澤也因為要捂緊他的嘴,整個上半身都跟著傾了過去,不料因為太過著急,右腳被左腳不小心拌住,身子一倒便重重壓在了沈淵赤裸的胸膛上,飽滿緋紅的嘴唇也重重地親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謝承澤:……
沈淵:……
——還好捂住了嘴!
兩人內心同時尖叫道。
為了緩解此刻的尷尬,謝承澤立馬快言快語道,「我把給你的信和給父皇的信給弄反了!」
沈淵偏開視線:……鬼信。
「真的不是故意的!應該是無痕理解錯了,原本我是打算用父皇的那封帶有吾兒親啟的信封給你送信的!」謝承澤懊惱道,他也沒想到,無痕會誤解。
沈淵:……
這個好像可以信一下,很像是謝承澤犯抽犯病時會幹的事。
沈淵抬手抓緊謝承澤的手腕,挪開他的手後,幽邃的目光盯著他,「所以你原本要給我送的是什麼?」
謝承澤輕咳一聲,隨即理直氣壯道,「就是讓你把你那邊廚房裡的好東西給順回來唄!本殿下在這裡都多久沒吃肉了,腹肌都瘦沒了!」
沈淵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
他這次去益州關口,除了拖延商戶的糧車,還有一個便是借著前世的記憶,順走轉運司轉運使私藏的帳本。
那個帳本里記錄了轉運使這十幾年來貪污的帳目,而他府中的廚房確實山珍海味皆有,前世,對方便在他和太子殿下的接風宴上大擺宴席。
如今謝承澤來到益州,每日只能以粥充飢,本就嬌生慣養自然會受不了,想要讓他帶點好吃的解解饞,倒也理解。
他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會說什麼殿下應當與難民同苦。
貪污瀆職之人都在大魚大肉,為民做事的人又憑什麼不能吃點好的。
沉默了沉默,沈淵抱歉道,「是臣考慮不周。」
見沈淵信了,謝承澤的小心眼子又忍不住冒了出來,「那沈大人怎麼補償我呢~?」
見謝承澤又開始得寸進尺,沈淵冷哼一聲,「那殿下剛剛摸臣一事,是否該跟臣解釋一下?」
「啊哈哈,本殿下就是羨慕、好奇……難道有個男人的身材比你好,你不好奇?」謝承澤的臉比城牆厚,還趁機又摸了一把油,「沈大人的皮相好,肉相也好,如果能扒拉下來送給本殿下……」
沈淵:……
這個人,又開始胡言亂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