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貪戀皇位二皇子,欲飛成仙謝承澤

  謝承澤到了知府府衙後,第一件事便是去銀庫查銀。

  梁萬達早有準備,即便銀庫里只有幾箱銀子,也臉不紅心不跳道,「益州102縣,有近半縣城遭受了洪澇之災,越靠近岷江中游,受災情況便是越為嚴重,這銀子分攤下來啊,就不剩多少了,下官還倒貼了不少呢。」

  謝承澤瞥了他一眼。

  益州雖受災縣城數量過半,但朝廷撥的三十萬兩白銀,重點照顧的是受災嚴重的縣城以及江堤重建,至於受災輕等的縣城,熬一熬還是能過活的,根本不需要賑災。

  不過謝承澤不會管這些。

  他對著梁萬達說,「本殿相信梁知府的能力,定能辦好這賑災一事,之後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就行。」

  「下官定不負殿下重託!」梁萬達連忙行禮,眼裡卻閃過了一絲瞭然和不屑。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二殿下就是個過來鍍金的主兒,待益州事了,便可功名盡取,來日回京也好與聖上交差。

  他就喜歡這種好糊弄的,要是換成別人啊,恐怕就先去查糧庫了。

  「本殿便走了,知府大人自個兒忙吧。」謝承澤擺擺手,步伐懶散地離開了銀庫。

  他就是來走個過場,至於檢查糧倉什麼的,那不是還有個活生生的白工嗎?

  不用他操心~

  「恭送殿下!」梁萬達連忙俯身鞠躬恭送,待謝承澤離開後,他不由摸了摸鬍子呵呵笑起來,為對方的好糊弄感到高興和滿意。

  「梁大人在笑什麼呢?」

  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話,梁萬達嚇了一跳,轉頭看去,發現是這次跟著兩位皇子一起過來監察賑災的沈淵。

  他早已打聽過,這個沈淵乃是告老致仕的沈太傅的孫子,因頗得聖寵而官任禮部員外郎,如今又兼任樞密使來此監察,算是個實打實的新人。

  新人就更好糊弄了,梁萬達根本未將對方看在眼裡,不過面子上還要給幾分禮數的,於是回道,「下官只是在想,有二殿下這般關懷子民的皇子,是益州百姓之福啊!」

  沈淵嗤笑了一聲。

  梁萬達聽出這笑聲的嘲意,不由看向這個年輕的樞密使。

  難道,這位樞密使大人,與二殿下不對付?

  梁萬達正琢磨著,便聽沈淵淡淡道,「本官奉旨監察賑災一事,看這府衙內的庫銀現數,想必梁知府已經分發完了賑銀,記錄好了撥給各縣的賑災銀,還望梁知府將帳冊拿出來,本官掌眼一番。」

  梁萬達一笑,「那是自然,沈大人稍等。」

  年輕就是年輕啊,就算有一腔造福百姓的熱情又如何,想要看清這官場裡的道道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一個帳冊,又能看出什麼呢?他總不可能拿著帳冊,挨個縣衙確認是否屬實吧?

  沒人會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梁萬達很快就將帳冊拿了過來,遞給了沈淵。

  沈淵粗略一看,因為賑災銀比前世多了十萬兩,所以上面的記錄也有所波動,不過毋庸置疑的是,這帳冊上面記錄的全是假的。

  很好,只要梁萬達依舊貪了錢,那麼自己就可以收集證據,搗毀謝承澤登基的美夢。

  沈淵將帳冊收入懷中,這些帳冊都有備份,他拿走並沒有問題,不過為了降低梁萬達的警惕,沈淵還是道,「嗯,沒什麼問題。」

  梁萬達頓時一笑,「那是自然,下官斷不敢行那貪墨枉法之事。」

  「嗯,去糧倉看看吧。」沈淵轉身踏出銀局,淡淡道。

  梁萬達:……

  二殿下都沒去看糧倉,你一個新人去看幹什麼!顯得自己比二殿下還聰明嗎!

  不過,就算去看了,肯定也看不出什麼異樣,梁萬達抬腳跟上了沈淵,笑得意味深長,「下官給大人帶路,大人請。」

  ……

  當夜。

  謝承澤沐浴更衣後,一襲墨發如瀑布落下,纖細的發尖滴答著水珠,在雪白的裡衣上染出點點粉透色的棠花。

  他坐在書案前,攥著細長不太趁手的毛筆,在麻紙上艱難地塗塗畫畫,突而燭光一閃,一道黑色身影閃立在書案的側方,朝他遞過來一封信。

  無痕:「聖上的信,八百里加急。」

  謝承澤:?

  臭老頭給他寄信幹什麼?還這麼著急?他不記得這時候宮中有什麼大事啊?

  謝承澤疑惑地打開信封,掃了一眼後,便是小臉無語一抽。

  上面大概寫著:吾兒遠行,朕甚思念,最近朝廷又出了什麼什麼事,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吾兒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我能怎麼看?我直接看到建安王朝的未來一片黑暗!

  你特麼一個皇帝你不好好自己解決問題,大老遠的八百里加急問我,有病啊!

  謝承澤直接在信的反面回復道:兒忙!問太子!已禿勿擾!

  因為沒練過毛筆字,紙上的字跡相當猙獰,頗顯其主那無能狂怒的心情。

  想必建帝定能感受到。

  寫完字,謝承澤心滿意足地將書信封好,遞給無痕,「寄回去吧。」

  燭火微動,無痕轉身匿去,不一會兒,一道青白色的影子翻窗而進,消失了一個多月的無跡單膝跪到書案旁,從懷中取出一本帳冊,「殿下,您要的東西。」

  謝承澤放下筆,翻了翻那帳冊。

  半晌,嘆息一聲。

  「我若不稱帝,真是白瞎了你和無痕這兩大頂級配置。」謝承澤禁不住感慨道。

  無跡歪了歪腦袋,「殿下想稱帝?那屬下回去把建帝砍了?」

  「不不不,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謝承澤連忙拒絕,「我就是隨口說說,腦殘才去當皇帝!」

  遠方的建帝:?

  謝承澤表示自己只想穩住現在的鹹魚生活,就像他這次來益州,根本不是為了什麼政績,他就是擔心沈淵和太子強強聯手,萬一合起伙來擠兌自己,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建帝終歸有病逝的那一天,他若想維持住自己的富貴日子,不被重生的沈淵清算掉,就必須老老實實苟住,不招惹貪官,多拉攏明官,讓他沈淵師出無名!

  那個老古板,找不到證據,就殺不了自己!

  哼哼!

  他可真是個機靈鬼!

  謝承澤繼續埋頭奮戰桌上的畫稿,無跡跪在他身後給他細細擦拭濕發,出於好奇地瞥了一眼,卻被那些鬼畫符看得一臉茫然。

  殿下的畫功……還真是一點兒長進都沒有啊。

  「殿下,這是什麼?」無跡問道。

  謝承澤落下最後一筆,就著燭光舉起來欣賞,臉上充滿了神秘莫測的笑容,「這是……可以成仙的東西!」

  無跡:?

  難怪殿下不願意當皇帝,原來是找到成仙的法子了。

  無跡面色稍稍凝重地審視著這幅畫,可惜,看了半天還是沒看明白其中深意。

  看來他沒有成仙的資質……不行,等無痕回來,他要問問無痕能不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