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弱學子卞陽春,脫衣有肉卞陽春

  謝承澤也是沒想到建安王朝學子們的衝勁兒這麼大,竟然為了能考官,跋山涉水勇闖危險的饑荒之地。

  卞陽春苦笑搖頭,解釋道,「寒門子弟考取功名本就不易,也只能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另闢蹊徑博一次了。」

  這個謝承澤倒是能夠理解,原書中,春闈不過是達官顯貴們徇私舞弊的工具之一。寒門學子的優秀答卷,大概率會被換給那些官員們名下的學生,而後本人名落孫山。稍微倒霉的,或許接下來幾屆春闈都會被當成大冤種,成為某種意義上的「替考人」。

  哦對了,原書里,誰是主考官來著?

  他記得對方好像還被沈淵好一頓收拾,被禁閉罰了俸祿……

  謝承澤笑嘻嘻想著,而後後知後覺,那個人是他自己。

  謝承澤::(

  就聊了這麼一會兒,天空便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空氣愈發潮濕,眼瞧著這雨越下越大,眾人連忙加快趕路的速度,找了個過路的矮洞穴進去躲雨。

  隨從侍衛們熟練地點燃起了柴火,謝承澤讓被淋濕的美妾們先取暖,荊澤很有眼色地過來幫忙,並在地上鋪好了可以坐著的軟墊。

  「不必,拿去給她們吧,雨天地涼,女子身弱易感風寒,若是發熱了會耽誤行程。」謝承澤揮揮手,找了塊石頭,隨即掀起底袍席地而坐。

  沈淵站在山洞門口,淡淡地朝這邊瞥了一眼。

  「程兄當真是憐香惜玉。」卞陽春哈哈笑了一聲,「不僅遊玩之時願意帶著妻妾,還如此悉心照顧,嘴硬心軟。」

  謝承澤不由輕咳一聲,不遠處的美妾們聽到了,也不由捂嘴輕笑,朝著卞陽春微微搖頭。

  卞陽春沒看出其中端倪,只是見這麼多美妾朝自己搖頭淺笑,他一個從未與女子有過多接觸的青年頓時有些侷促,輕輕頷首示意後,便連忙收回了視線。

  紀頌華有些感慨,「程兄這日子過得,可是比當官的還舒坦,若家父也從商有產業,我也會遊山玩水妻妾成群,而不是拼命讀書去做官了。」

  歐陽久不贊同道,「當官是為了造福百姓,又不是為了賺銀子,你若想過富裕日子,大可自己去尋出路。」

  「做生意哪有那麼簡單?還得是祖上有足夠的家底,才能支持你從商。」紀頌華對歐陽久的天真感到無語,轉頭對謝承澤道,「程兄,你說是不是?」

  謝承澤笑而不語,歐陽久微微翻了個白眼,「說得好像最開始的商人不是白手起家似的。」

  卞陽春見氣氛不對,連忙開口打趣道,「程兄說自己不是讀書那塊料才放棄了考取功名,若你和程兄有一樣的家底,說不定就不是艱難求學考官了,而是快樂閒散讀書考官了。」

  商人的地位畢竟比不過官僚,人一旦有了這個,便會想要那個,那些從商之人又何其不希望家中後代能出個官員呢?

  紀頌華聳聳肩,「卞兄說的是。」

  此時侍衛們已經將這邊的柴火堆搭建好了,謝承澤邀請幾位學子一起坐下取暖,共飲熱薑湯驅散體內的寒濕氣。

  或許是他那個世界留下來的觀念,在謝承澤眼裡,學子們總要嬌弱脆皮一些,應當多多照顧,免得感染風寒從而耽誤了學業。

  本就考學不易,如今為了一絲機會,以文弱之身跋山涉水,此等求學的信念,實在令他佩服,也該多些照顧。

  那幾位學子也沒客氣,十分灑脫地坐下來,卞陽春掀了掀被雨水打濕的衣袍,有些羞赧道,「程兄,冒犯了,我等可否換身衣服?」

  「請便。」謝承澤伸手。

  卞陽春等人連忙將身上的濕衣脫下,換上了書篋裡帶來的乾燥衣物,而謝承澤隨意一瞥,便是怔住了:好傢夥……

  但見這些學子們表面上看著瘦弱,可不想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衣下那結實的肌肉塊線條分外流暢,他們手法熟練地將零散的樹枝掰斷,用力之時,略白的臂膀上幾條細彎的青筋微微暴起,既不顯得剛猛又不顯得虛瘦,與謝承澤以為的文弱學子形象大相逕庭。

  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在摸到一把軟軟肉後,驀地有些心酸。

  察覺到謝承澤的動作,卞陽春不由大笑,「程兄從小錦衣玉食,想必無需做體力活,身形偏瘦也是正常的,人本就有百態,只要自身品性行得正坐得直,便不必羨慕旁人。」

  「我以為你們常年臥於家中讀書,坐久了難免會……」謝承澤欲言又止。

  「哈哈哈,那倒不至於,家中田地收成時,我們還是要幫忙的。而且遠赴京城若是沒錢坐馬車,便要背著書篋靠雙腳行上千里,太瘦弱可吃不了這苦!」

  「如果身居大山的另一頭就更別說了,運氣不好說不定還要與猛獸相鬥……」卞陽春抬起手臂拍拍自己結實的肉塊,「可不能好不容易讀完聖賢書準備考官,結果死在了半路上,那多虧啊!」

  謝承澤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小弟眼界低了。」

  「哎~各人有各人的眼界,就像程兄遊山玩水,又何嘗不是更懂各地的人文風俗?程兄切莫要妄自菲薄!」卞陽春開導道。

  一直聽幾人對話的沈淵,低聲「嗤」了一聲。

  他謝承澤,怕是全天下最自信之人,最不會妄自菲薄了。

  謝承澤裝作沒聽見,等薑湯熬得差不多了,這才故意大聲喊了一句,「大強!過來喝薑湯!」

  某位大強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待回過神來,無語至極的目光便對上了謝承澤那雙狡黠閃爍的眼睛,見對方一直催促,其他學子也投來視線,這才攥著腰間青劍,渾身僵硬地走過去。

  「我們大強勞苦功高,先喝~」謝承澤笑眯眯地端著薑湯,親自遞給他。

  一位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竟然親自給一個護院遞薑湯,令人很難不遐想兩人的關係不一般,畢竟他身邊的荊澤也十分貌美,那些美妾也容貌出眾,為何偏偏就沈大強特殊,能得到這一份殊榮呢?

  沈淵頂著投來的這幾束曖昧打量的目光,硬著頭皮喝了一碗熱薑湯,也不知是喝得太急了還是怎麼了,他掩袖輕咳著,茭白的臉頰不經意間染上了紅,平添幾分虎落平陽變小貓的反差感。

  謝承澤壞心眼地又遞上去一碗。

  沈淵額角青筋微抽,忍了忍後,才咬牙切齒道,「小、的、身強體壯,喝一碗足矣!少爺體弱,才該多喝點!」

  「還是大強心疼我啊~」謝承澤搖頭晃腦地收回薑湯,開始自己喝。

  沈淵最是見不得他這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於是在謝承澤身邊坐下來,「唰」地一聲抽出腰間的青劍,慢條斯理地擦拭起來。

  「咳咳咳。」謝承澤被嗆著了。

  沈淵心中冷笑一聲,隨即用青劍猛地插在地上的一根乾柴上,將其像切蘿蔔似的一節節砍斷,扔進那火堆之中,發出刺啦刺啦的燃燒聲。

  謝承澤:……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他怎麼比自己還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