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用嘴含藥的沈淵,女主待遇謝承澤?

  「不造謠!不信謠!不傳謠!」

  謝承澤醒來時,得知自己逝世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天水城,甚至已經有老百姓披上了白麻衣準備祭奠自己,他再次怒吼出了這個「真理名句」。

  「二殿下這是飲食所傷,饑飽無常、過食生冷導致脾胃虛乏,加上長期思慮過重,勞身勞胃,身體早已達到了極限,全靠精神緊繃才撐著沒倒下。」被叫來的老大夫一邊寫著藥方,一邊道,「殿下昏倒,應是精神驟然鬆懈導致身體反噬,若非事先喝了口老參湯,也不會這麼快醒來。」

  站在地上的謝子渺,臉上滿是慶幸之色,「還好還好,我就說嘛,這老參一定會派上用場,為了不發生上次的慘劇,我特意只放了一根小鬚鬚!」

  上一次的慘劇?什麼慘劇?

  眾人紛紛疑惑地看向謝子渺。

  「不過二殿下體內虧空,應是在不久前曾長期餓過肚子,吃得不夠全面,後來又暴飲暴食,過度辛辣……」老大夫判斷道,隨即疑惑道,「殿下難道節食過?可莫要如此了。您本就脾胃虛乏,若三餐照常,身體倒也無礙,可若過度節食,身體必然會遭受拖累,初時不見症狀,待出現嘔吐腹瀉症狀後,便是要藥不離口了。」

  聞言,坐在床邊的沈淵心裡一緊,身下的被子被抓出了明顯的褶皺。

  老中醫說的,怕是在益州那半年。

  那時候益州糧食短缺,即便後來有了商隊送糧,但也皆是普通米糧,豬肉和青菜少得可憐,都優先供給了干體力活的勞工們。

  謝承澤以自己不勞作為由拒絕了優待,只偶爾饞得不行時,才會吃盤肉菜。

  前世二皇子從不會苛責於自己的膳食,因此從未有過什麼脾胃虛乏,他只當對方的身體與常人無異,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所以那時,他對謝承澤天天啃饅頭喝白粥並未放在心上。

  他不知……

  不知原來謝承澤每次走神沒精神時,都是身體的極限在告急。

  「大夫,可能補回來?」沈淵沉聲問道,掌心隔著那層被子,握住了裡面那節細薄的手腕。

  他果然瘦了,平日都藏在袖袍中,讓人瞧不得。

  「先吃上七天的草藥,待日後二殿下回宮,正常飲食配以藥膳調和即可。」說完,老大夫的藥方也寫完了,「這段時間,忌口辛辣與甘甜。」

  「什麼?!」謝承澤大驚失色。

  穿進書里他沒有大驚失色,主角重生要殺他他也沒有大驚失色,洪水暴雪傾襲他亦無畏面對,可是不讓吃甜食——

  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

  人都是賤骨頭,越不讓吃便越想吃,若天水城沒有糕點,不吃也就罷了,可明明蘇清河就在眼前,他卻無法再嘗到糕點——

  小心臟,宛若螞蟻噬骨之痛啊!

  ……

  草藥實在太苦了。

  連喝了四頓,謝承澤簡直生不如死,每每想躲起來逃藥,但最後都會被沈淵給逮住。

  「不是,你怎麼找到我的?」謝承澤臉上驚疑不定,他都讓無痕把自己背去那~麼~遠的地方了,為什麼沈淵還能找到自己?!

  看著沈淵輕而易舉地將自己從無痕的後背上拽下來,謝承澤後知後覺,不禁向無痕怒瞪而去,「無痕!你出賣我?!」

  難怪沈淵每次都能找到自己,原來是有人通風報信,給對方留下了追蹤而來的標記!

  虧他還以為沈淵是武功長進了!

  「無痕也是為了你好。」沈淵從懷中取出水囊,裡面裝放的藥湯仍舊溫熱,「你是想自己喝,還是想讓我灌你喝?又或者……」

  「又或者什麼?」謝承澤不禁升起一絲希冀,對第三個答案抱有期待道。

  「又或者,想讓我和無痕一起灌你喝。」沈淵慢條斯理道。

  謝承澤:……

  沈淵,你沒有心!

  「本殿不喝!」謝承澤氣得甩袖,眼神倔強道,「我現在感覺非常好,不需要喝藥了!我吃嘛嘛香!」

  「殿下,別任性了。」見他這般倔強,沈淵的語氣不由加重了些,「殿下若不喝,來日胃病加重,怕是喝的便不止這七日的藥了!」

  謝承澤扭過頭,「都說了不喝!」

  青年雙手抱著手臂,態度十分堅定,沈淵這兩日為了餵藥,可謂是好話歹話說盡,此刻也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三步,擒住了謝承澤的雙手,以免他再度逃跑。

  他沉聲問,語氣說不出的危險,「你當真不喝?」

  「不喝!」謝承澤繼續叫囂,仗著身份高人一等,沖他喊道,「你能把我怎樣!」

  「好,很好!」男人氣笑了,眸底浮起幽深的暗色,便見他用力咬開手中水囊的蓋子,舉起水囊便是仰頭咕嘟含了一口藥湯。

  謝承澤:!!!

  臥槽!大兄弟!不至於此啊!

  含藥餵人什麼的,應該是女主待遇啊!

  雖然這本書沒有女主,但是……謝承澤胡亂地想著,眼見沈淵的唇瓣鬆開水囊口,側臉露出來的那隻漆黑瞳孔一格一格的轉向自己,謝承澤想逃,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沈淵擒住,根本掙脫不開。

  他只能看著沈淵放下水囊,將仰起的頭緩緩轉向自己,而後一點點靠近自己。

  視線盯上那雙染了幾分暗色藥汁的唇,謝承澤咽了口口水……

  直接跪了。

  「大哥!我錯了!」謝承澤真正實體意義上的跪了,「我喝!我自己喝!」

  沈淵:?

  沈淵吞下藥汁,對於謝承澤突然的妥協感到訝異。

  原本他打算先喝一口,再跟謝承澤談條件,比如只要謝承澤願意把藥喝完,他可以陪他一起吃苦,哪怕是喝下他雙倍的藥量也行。

  卻沒想到,謝承澤突然就妥協了。

  寒風中,美艷的青年哆哆嗦嗦地舉起水囊,白皙的小臉被苦得皺成了小包子,他一小口一小口將藥汁吞入嘴裡,隨著頸間那顆細小的喉結如明珠一般滾動起來,最終落入那平坦的小腹中,盪起一片又灼又燙的熱流。

  待將全部的藥汁喝完,他的眼角已經沁出了不少水漬,被過路的冬風留戀得緋紅起來,分外惹人憐惜。

  「喝完了。」謝承澤將水囊遞向沈淵,鼻音聽起來有些重,似是還有些委屈。

  沈淵接過水囊,晃了晃,確認他是否真的全喝光了,不料這一舉動反倒讓謝承澤委屈了起來,比吃苦藥還要難過,他氣惱地嚷嚷道,「沈淵,你又不信我!」

  「從您不吃藥不注重身體開始,臣對殿下的信任便直落千丈。」沈淵微微一笑,「希望晚膳後,您也能乖乖吃藥,不然……」

  謝承澤立馬噤如寒蟬,默默地低下了頭。

  沈淵!你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