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 小勝之後(3)

  倘若是在以前出現這種狀況還可能令雅鹿庫吞興奮異常,因為這是軍中傳說過的突破之態,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少見機遇。

  據說凡是進入如此狀況的人都會成為最優秀的戰士,就連戰鬥技能也能上升數個層次,並且能輕易做到以一敵十的戰績。然而他此時的胳膊及另外一些部分受創嚴重,故而身體的力量也是完全跟不上反應,就如同癱倒在地的草人一般。

  這種危機下突破的情況令他驚喜又絕望,只能竭力地掙扎求生。然而僅能作出的不過是扭動身體,這種程度的舉動在金頭看來不僅算不上反抗,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

  於是金頭就輕笑一聲「鬧個屁。」

  說著他就將一腳踩實了肚腹,僅就這樣便讓雅鹿庫吞疼得渾身發顫,感覺所有的精神及體力都被重壓處給吸走了。然後金頭還嘲笑道「躺著受死多好,非得讓我多費個勁。」

  「來不及,沒法躲,會死!」

  面對著重新舉起的重棍,雅鹿庫吞在此時已因劇痛及絕望而心中空白一片,唯一的心裡活動就是零碎的幾個片段而已。這彷佛就是他最後的吶喊,然而只來得及在心中蒼白地響起。

  四娘卻是笑著道「弄回去的話的確如你說很費力,那麼就全都拜託你來搬運好啦!」

  金頭舉起的鋼棍便又放下了,他還不滿地叫道「沒道理,沒道理!憑啥都讓我搬運?我說的是搬起來費力,你說你要是把這些個玩意都弄死了多輕鬆!有啥好搬運的?」

  「呼呼呼……」

  面臨死刑又再次生還真是太刺激了,雅鹿庫吞在情緒起伏極大之下也說不出什麼,只能是瘋狂地開始劇喘起來。他這會實在是沒法再去多想什麼,但求踏住自己肚子的那隻臭腳趕緊能挪開。

  四娘將眼看了一下這個劇喘不已的小東西,心中有一瞬還為這傢伙受到的痛苦而憐憫。不過也就是一瞬而已,對金頭交待接下來的事宜才是更加重要的。

  她等抬眼之後便說「要守住大門還得等家那邊來更多人,等天一亮我就會招信眾來此看守一陣。同時還要帶著衛的那幫人過來鬧一鬧,再把上次開門後的那些重新耍一遍,必須得讓他們知道這裡是誰做主的。

  這邊的紅人,衛的那幫人,還有就是巫師都不是善茬,我得提前布置準備一番。你也知道這黑門有多麼神奇,想從這裡獲得好處又有多大的機會,保不齊他們會眼紅得動手搶奪。

  在那之前我得提前給他們立規矩,得反覆告訴他們這裡是誰的地盤,所以……」

  雖然四娘解釋得詳細,真就是在交待更加重要的細節,但金頭聽到這些就頭疼。他便推拒著雙後後退道「好好好……你辛苦,我搬,我搬!我馬上就搬還不行麼?」

  不過他隨即又想到了哪裡不對,於是就又問「那幹嘛還留著他們?把屍體壘成一條小山不比啥都有用?起碼能把那個大村裡的人都嚇得睡不著,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再派人來這裡。」

  那一刻棍梢距離下方目標的額頭只有三拳高度,而且還隨著大高個的說話在上下起伏,彷佛是在勾引雅鹿庫吞的靈魂出竅。短期內就在生死線上轉了一回回的經歷也是沒誰,足以讓絕大多數人開始看淡生死。

  他甚至有了些釋然,只覺得自己終究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那還不如坦然面對死亡呢。於是便笑著微垂眼皮,並且還略有些輕鬆地想到「來吧來吧,我也算是盡力了,這不是我的錯啊,父親……」

  四娘則是對金頭解釋道「那不是得給後來的人瞅一瞅麼?也不是誰第一次看到小怪物們就能有膽量的吧?就是我還嘀咕了一陣呢。明早上就會來些人守門,到時候就讓他們用這些小怪物練個手,再有什麼慫氣都能去掉了。」

  金頭一聽這話就不再往下砸了,這可是要給更多人看的,自己少不了能藉此吹噓一番。他還眉飛色舞地建議道「那啥,這些甲冑也得仔細地擺在洞內,就要讓別人知道咱可是放翻一隊甲兵的狠人啊!」

  四娘聽了這個建議也有些心動,但是嘴上卻是笑著說「放翻一隊矮子甲兵?就這些個小玩意?可是他們知道這些傢伙有多弱還不是遲早的事麼?到時候那不得活活笑死幾個人?還是別丟那個臉了吧。」

  金頭對於這個事情還是很看重的,於是就難得地動了動腦筋。待思考過一陣後便說「哎,你也別說他們會嘲笑,就說這些武器還是挺鋒利的,至少也沒見哪柄小劍被咱砸裂了。可見真要是白天正面對上這些傢伙也輕鬆不了,就算再碰上這些紅皮怪也未必能占上風!」

  「呵,搬吧,就你話多。」

  四娘少見金頭能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自然會覺得有些不適應,於是就匆匆結束了話題。不過接下來也沒真的將所有搬運工作都交給金頭,自己也還是幫了些忙的。

  只見她將兩根鋼管都夾在了左臂彎里,然後以另一手抓住個紅皮人就是向上一抖,單手就將其夾在了右臂彎之中。然而這還不算完,她隨即又半蹲下在左右手中各抓住一個,也不管是死是活的便抓起後帶向黑門那邊。

  金頭見四娘都這樣了也不廢話,於是便肩扛胳膊提地也帶上了三個紅皮人,一路慘叫一路血地跟在了後面。那慘叫及鮮血自然都不是他的,都是來自所搬運的生者以及死人。

  不過他的武器卻是留在了戰場,事前還連說帶比劃地請求王濤照看。後者也算大致明白該做什麼了,於是便招手調來了懸浮車做搬運。

  他第一趟先是將繳獲的長劍丟入其中,然後就是以剝除的甲冑鋪在下方,最後就將各具屍體都丟入車中。讓死人同武裝待在一起,讓活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原地,這樣就不必擔心再有武裝人員找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