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灌個水飽

  大家拾掇起了自己今天的收穫,從中取出了該交的份子放在了黑門的階梯之下,這是按照約定應作的上繳。然後就依依不捨地離了洞室,還一步一回頭地頻頻後顧。

  他們每個人的心中都希望黑門的關閉只是個誤會,自己只要再一眨眼就能發現是神使搞錯了,而那到處都是白骨頭的城市就一下子會重新出現在黑門的對面。

  白骨頭多可愛啊,大家最喜歡那些腦殼扁扁的妖魔了。他們要是不惹惱大神又怎會留下這麼多的寶貝,沒這麼多好東西大家又能去撿什麼?所以說這樣的傢伙們應該多多的才好!

  除了不舍和遺憾,大家心頭被壓下的還有許多疑惑和興奮。這兩日的經歷奇怪而又充滿收穫,他們拿出去簡直能同別人吹一年。只可惜大家都被四娘逼著在神前盟誓,不可以將神教的內容泄露出去的。

  眾人現在都只能是乖乖聽了神使的令,各取了火把推車趕牛地群集離去。

  這些來過數次的人們已經不再需要四娘等人做前導,地上的牲畜糞便早已標記出了道路,而腦子裡也逐漸將路上的一些特徵給印在了心中。說不定再來幾次後,閉眼摸著洞壁也能過來了呢。

  而寬廣的洞室在那幾百號人漸行漸少之下就顯得空曠了許多,噪雜的聲音隨著火把遠去之後,在這裡反而隱隱地會出現一點回聲。

  四娘給王濤遞過水壺,還示意他收拾一下髒兮兮的雙手和面孔。

  在那一番又是狂奔流汗,又是絕望哭泣的不堪逃竄中,他在灰塵較重的建築里不斷地跌倒又爬起,渾身上下都早已撲滿了許多的灰泥,使得衣服都生生重了幾兩。

  一層汗水一層泥地早就將他的面目給糊得一塌糊塗,身上在乾燥的時候是一種顏色,遇水之後就是另一種顏色。給個破碗再塞條棍的就可以去沿街乞討了。

  「謝謝。」

  王濤沙啞著嗓子用普通話致謝,回過神後又用河青話重複了一遍。不過他在接過水壺後卻沒有用來洗手,而是在打開蓋子後就先舒暢地喝了起來。大量運動後的失水正使得他感到非常乾渴,這個水壺實在是遞過來得太是時候了。

  雖然喉結在有規律地快速上下往返著,可見他是以怎樣的速度在大口吞咽清水的,但是卻沒有從中露出一滴水來,顯見是口渴到了非常的地步。

  之前全靠亢奮的精神強撐著還不覺什麼,但是在重新接觸到甘甜的涼水後,被壓下的乾渴就被重新喚醒了,甚至還變得有些變本加厲。

  喝完一壺之後又討來一壺,等他將自己灌得胃裡頭都開始「咣咣」作響了才不得不放下。臉上也露出了既難受又舒服的奇怪表情。

  要知道這水壺可不是什麼綠皮的軍用水壺,而是四娘這邊窄口大腹的陶壺,完全能頂一壺半。

  口渴的王濤竟是不顧實際需要,生生地就往自己的肚子裡灌了許多的水,拍打中都能夠發出小鼓一般的聲音。而聽水壺裡的動靜已是沒有剩下多少,看樣子他的肚子得難受一陣了。

  還留在此處的都算是對內情有一定了解的「自己人」。四娘、金頭、紅衣、麻姑還有綠都皺著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才離開了沒多久就累成了這副狼狽模樣,可見王濤一定是經歷了什麼不輕鬆的麻煩。

  金頭趕緊又拿來一個水壺遞過去,還關心地說道:「沒事沒事,這附近就是暗河,水管夠。」

  別人不知,四娘卻是知道王濤愛喝熱水的習慣,而這些水壺中的水卻都是就近從暗河裡打來的的。但是眼下事急從權,也不合適去攔著口渴之人喝水,於是她就什麼都沒說。

  灌飽水的王濤左右擺動著手,卻同時用另一手接過了水壺。不過這次他並沒有遞到嘴邊,而是在將其微微傾斜後用流水洗手,順帶著還掬水去擦拭沾了許多污泥的面部。

  他的洗拭動作緩慢而顫抖,還不斷地吸著涼氣,這是碰觸到了手上磨破的地方。清洗使得凝固的積灰被衝散帶離,但也使得傷處重新暴露了出來,再次刺激得神經一陣陣地疼痛。

  四娘見王濤的褲子也襤褸得如同爛布條,便拿出手術刀乾脆地割下了一塊來。在麻利地用水打濕後就幫著一起擦拭。雖然力氣大得直讓王濤呼痛不已,但是在缺乏力量下也沒法做出什麼反抗,只能在痛苦中迎來潔淨。

  紅衣想到這是個拉關係的好機會,就立刻湊上來說道:「四娘辛苦了,我來!還是讓我來吧!」

  四娘也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思,所以也就沒有堅持。

  說話間紅衣就討過了已經變得髒兮兮的爛布,稍沖洗一下後便再次擦拭了起來。手法和力度自然是溫柔了許多,而且還不斷地小心用嘴吹拂著擦破的傷處。

  清涼的感覺壓下了火辣辣的疼痛感,這讓王濤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四娘看著這麼多的小傷口也不是個事,於是就從懷中掏出了金鳥終端。她先將左手放在了王濤擦破皮的地方,經過一番操作後沒過一會就使得那些小傷口癒合了。

  綠本是在悄悄地研究這幾人之間的關係,想要從中找出破綻以及套取情報的切入點來。所以他本來是一直靜靜地抱著雙臂旁觀,不過在當他看到這種快速治癒傷口的醫術時,屢次能平復下來的內心就再次地不淡定了。

  說起神明他可以在暗地裡嘲笑質疑,說起神系他可以侃侃道明其中源流,說起教義他可以比較數個教派的優劣,並對其不同階段的演變進行一番論述。

  但這些不過都是口頭上的東西,他甚至可以反向地進行批駁,將這些統統都貶斥到一文不值的地步。

  然而只有醫術才是他最為在意的東西,在他看來只有這個才是差不多可以觸及世間一部分規律的知識。不僅能夠解釋人為何會運作,而且也確實能在人和動物的身上都發揮一部分作用。

  能夠重複結果的知識才能帶來穩定的收入!呸呸!是才值得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