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原本正端坐喝茶,聽到這話,猛地放下茶杯,臉色陰沉下來:「竟有此事?」
那郎世寧是負責幫弘曆和 富察琅嬅作畫像的畫師,如懿也不顧規矩去和人交談,是為了什麼?
金玉妍雙手叉腰,添油加醋繼續說:「可不是嘛,這如懿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聽說還想和皇上一起入畫呢?
這可是皇后娘娘才能和皇上一起入畫的。」
皇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怒聲道:「她竟敢如此!」
安陵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瞧金玉妍這分明是在挑撥皇后呢。她在王府里一向就喜歡這麼幹。
只要提到如意的名字,偏偏次次都管用。
她咬了咬嘴唇,:「不過還好,咱們皇上是比較理智。都和嫻貴妃生分了,已經有十來日沒去看望她了呢。」
金玉妍雙手抱在胸前,冷嘲熱諷:「麗妃娘娘不知道吧,昨天兩人又和好了。
而且皇上還賜了一塊匾給如懿。
《慎贊徽音》,聽說後面兩個字就是為了紀念二人的那個什麼牆頭馬上。
她那個宮裡的阿箬鬧得滿宮都不得安生。
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對她們貴妃娘娘有多在意。」
她邊說邊翻了個白眼。
皇后冷哼一聲,目光中透著威嚴和惱怒。
同時,也在心裡泛著酸。
她一個車正妻沒有得到的,如懿什麼都得到了。
她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冷靜。
抬起手,對一旁站著的人示意道:「素練,去把本宮那塊上等白狐皮拿來。」
不多時,素練雙手捧一塊白狐皮,恭敬呈到皇后面前。
那白狐皮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毛質柔軟蓬鬆,在燭光映照下閃爍柔和的光澤。
皮面上用金絲線繡精美花紋,邊緣鑲嵌圓潤珍珠,顯得格外華貴。
安陵容和金玉妍對視一眼,彼此眼裡帶著有好奇。
皇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親自起身將白狐皮遞到安陵容面前,:「晞月,我知道你的寒症已經大好,但還是要注意保養。
這白狐皮是前些日子皇后賞賜我的。
現在賜予你,冬日裡也能暖和些。」
安陵容趕忙雙手接過白狐皮,一臉感激:「多謝皇后娘娘賞賜,陵容定當銘記娘娘厚愛。」
她心裡開始懷疑皇后這是想讓自己替她做點什麼。
這些年,皇后但凡想借她的手做事,必定會先送點東西。
此時,金玉妍眼睛直勾勾盯著安陵容手中的白狐皮,眼神中流露出十分羨慕的神色。
她不自覺咬了咬嘴唇,雙手攥手中帕子。
皇后將目光投向金玉妍,敏銳看出了她眼中對安陵容手中白狐皮的羨慕之意。
擺了擺手,示意素練道:「再去將那送子觀音拿來。」
素練很快便雙手捧一尊送子觀音走了過來。這送子觀音通體晶瑩,雕刻得栩栩如生,散發祥和氣息。
皇后微笑看向金玉妍,:「玉妍,這送子觀音賜予你。」
金玉妍心裡雖覺得這送子觀音雖不錯,但遠遠比不上安陵容的禮物珍貴。
然而,她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福身,恭敬說:「多謝皇后娘娘賞賜,臣妾感激不盡。」
說話間,她嘴角上揚,恰到好處表現出欣喜與感恩。
皇后低下頭,神色略帶傷感,目光先在安陵容身上停留一瞬,便轉向金玉妍。
「你們兩個都知道,本宮無子嗣,所以希望你們能多多努力,為皇上開枝散葉。
太后說過,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是貴子。
不管你們兩人誰生下孩子,我都願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
她說話時,眼睛只看金玉妍,那眼神中滿是期待,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安陵容聽到皇后這番話,目光複雜。
又看向金玉妍,心裡默默盤算:「皇后這是常年沒有子嗣,所以心裡急了。」
是想讓金玉妍將孩子送到她名下撫養吧!
金玉妍心裡暗自咒罵:「皇后想要我的孩子,怎麼這麼不要臉!」
可她臉上堆滿笑容,欠身,嘴上甜膩:「如果能夠得到皇后娘娘如此厚愛,臣妾感激不盡。」
晚上,咸福宮。
安陵容坐在燭光下,抿了抿嘴唇,伸手從一旁的錦盒中取出那件白色狐皮大衣。
她先將狐皮大衣平鋪在桌上,纖細的手指撫摸著柔軟的皮毛,眼神中透著複雜的神色。
接著拿起一把小巧的剪刀,將縫著絲線的地方剪開。
她的眉頭蹙起,雙眸緊盯著手中的動作。
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弄壞了這珍貴的狐皮。
半個時辰後,安陵容又拿起一根細細的針,穿好絲線,開始重新縫製。
她的手指靈活地穿梭著,每一針每一線都縫得極為仔細,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沫心走了進來,站在安陵容身旁,伸出手為她挑燈。
一臉疑惑地問道:「娘娘,這好好的狐皮大衣,為何要重新縫製呀?」
安陵容手中的針線不停,頭也不抬:「這裡面的絲線不夠好。」
沫心皺了皺眉頭,撇了撇嘴:「那個嘉貴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喜歡欺負下人,小主您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安陵容手中動作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聲:「我是裝的。」
說罷,又繼續專注地縫製起來。
沫心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忍不住湊近她,壓低聲音道:「小主,您這是……」
安陵容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看了一眼沫心。
眼神中透著精明:「現在還不是和她撕破臉的時候,先穩住她,日後自有計較。」說完,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活計。
說來金玉妍表面上也沒對安陵容怎麼樣過。
可在王府里,她總是處處給她埋雷,有好幾次她都吃了她的暗虧。
有些事情明明是她陷害的如懿,卻硬要賴在自己身上。
因此安陵容心裡對嘉貴人頗有不滿。
終於縫製完畢,安陵容輕拂了一下衣袖,轉頭看向沫心:「沫心,咱們走。」
說著,她雙手地捧著白狐皮,抬腳邁出了咸福宮的門檻。
沫心緊跟在安陵容身後,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小匣子。
兩人一路走著,安陵容的步伐不急不緩,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的啟祥宮。
到了啟祥宮門口,安陵容停下腳步,整了整髮髻,這才邁步走進宮內。
金玉妍正坐在榻上,看到安陵容進來,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起身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