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戚尋一早就起來了,他公司里還有事。閱讀
柏西困得睡眼朦朧,半睜著眼睛在床上看著戚尋穿西裝,戚尋在低頭扣袖口,側臉優越得宛如雕塑家的傑作。
他倒不是非要盯著戚尋,純屬半夢半醒,腦子裡一片空白,無意識地在發呆。
戚尋倒是覺得柏西這副呆呆的樣子有點可愛,他穿好衣服,在柏西臉側上親了一下,「我走了,下班見。」
他走出臥室,很輕地關了門。
但柏西卻被這一親弄清醒了。
他抬起手背碰了碰臉頰,過了一會兒,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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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睡不著了,柏西就躺在床上玩手機。
他們雜誌剛出過刊,這幾天比較閒散,他可以晚點再去公司。
他先是刷了會兒視頻,又登錄ins看了看,他這人很不喜歡發動態,但卻喜歡偷偷圍觀,是不折不扣的點讚黨。
刷著刷著,他就看見戚尋發了一條最新的ins。
沒有文案,只有一張照片。
拍的是一隻放在深藍色真絲被套上的手,根骨修長,手指纖細,手腕上掛著一根黑色手鍊,手鍊中是一個小南瓜吊墜,很簡單的樣式,卻襯得皮膚白皙明淨。
那是柏西的手。
也不知道戚尋什麼時候拍的。
柏西當然不會連自己的手都認不出。
他往下翻了翻,戚尋很少發ins,但是卻有不少人關注他,尤其是那些對戚尋暗自心許的人,逮著一切機會在戚尋面前刷存在感。
柏西對此十分理解,畢竟他自己以前也老乾這事。
戚尋朋友圈裡塞著一堆合作夥伴,父母長輩,他幾乎不用,反而偶爾會在ins上更新一點日常。
但是戚尋從前發的東西就跟他這人一樣,一股子禁慾的味道,可他今天發的這張圖,只要是長了眼睛都能看得出這張圖里快要衝破屏幕的曖昧氣息。
這顯然不是戚尋自己的手。
背景還是床上。
除了是一起過夜的人,再沒有別的解釋。
這甚至不能用炮友來解釋,畢竟戚尋這種性格的人,是絕對不會把炮友特地曬出來的。
這張照片宣示主權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
戚尋的ins底下頓時一通鬼哭狼嚎,不可置信地問戚尋不會是名草有主了吧。
這些亂七八糟的詢問,戚尋一概沒回。
而在最頂上,是戚尋跟他好兄弟鍾宇覃的聊天。
鍾宇覃:「臥槽,戚尋,你老樹開花了?什麼情況!」
戚尋:「談對象,沒見過嗎?」
短短兩行字,卻像炸彈投入了深水中,一石激起千層浪,連鍾宇覃都跟著發了一串問號。
戚尋沒再回復鍾宇覃的追問,大概是工作去了。
但他隨便的一句回復,直接斬斷了那些對他還懷有期望的各路桃花,只留下來一地破碎的芳心。
柏西默默給戚尋點了個贊,然後又抱著被子在床上傻笑了十分鐘。
他一直知道戚尋很好。
他也知道戚尋決定跟他交往就不會敷衍他,會坦坦蕩蕩回應他。
但他沒想到,戚尋能比他想的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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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西又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眼看著時間快要九點了,終究還是起床洗漱了。
刷牙的時候,他抬起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想起剛才那張ins的照片,覺得戚尋多少還是要了點臉的,只拍了個手背。
因為他的手腕要是再側翻一點,輕而易舉就能看見手臂內側的咬痕,脖子和鎖骨也是,一片紅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昨天受了什麼嚴刑拷問。
柏西刷牙的動作慢了下來,想到戚尋昨天在床上的樣子,臉色紅了紅,無聲罵了句,「流氓。」
但是罵歸罵,他今天一天上班心情都很好,黑色的高領衫嚴嚴實實擋住了一身春色,他坐在辦公室里,望著外面天清雲淡的天氣,沒忍住拍了一張自拍發在ins上。
很普通的視角,也是沒有文案。
只有一顆藍色的愛心表情。
他喜歡藍色。
十秒後,戚尋給他點了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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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過後,戚尋跟柏西就經常在對方家留宿了。
食色性也,這話一點也沒錯。
柏西從前覺得自己是個挺清心寡欲的人,雖然熱衷於看小黃漫畫,也對著戚尋那張英俊的臉浮想聯翩過,但他整體上是一個不算重欲的人。
可他現在站在戚尋家的浴室里洗臉,覺得自己可能大錯特錯。
他從前清心寡欲,那純粹是因為缺乏實戰經驗,紙上談兵當然看不出什麼。
而這半個月來,他幾乎快把人生里知道的所有play都嘗試過一遍了。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扶額。
戚尋還在浴室外等他,而他面對鏡子,面色沉重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十分懷疑自己要不是仗著年輕,很可能就要腎虛了。
他審視地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試圖從自己臉上找到一絲虛浮的蛛絲馬跡,認真思考自己是不是得節制點。
他就算還年輕,也得講究下可持續發展。
可不是誰都跟戚尋那個牲口似的。
想到這兒,他又有點唏噓,短短二十來天,戚尋已經在他這兒已經從男神變成流氓,又進化成了牲口。
但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完畢,戚尋在外面敲了敲門,問他:「還沒好嗎?」
柏西回過神,開了門,一眼就望見戚尋抱著手臂靠在門邊看他,黑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垂著眼望他,性感得無話可說。
啪得一聲。
柏西腦子裡那個舉著節制牌子的小人就給拍到了地底。
他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掛在了戚尋的身上。
兩個人一邊接吻一邊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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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之後,柏西進入賢者時間,躺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他在鄭重反思,自己怎麼如此經不起美色誘惑。
戚尋卻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手裡端了兩份蛋包飯,問柏西,「起來吃夜宵嗎?」
柏西立馬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吃。」
但他吃著蛋包飯又有點奇怪。
戚尋不喜歡傭人一直留在房間裡,平時也不怎麼在家吃飯,所以阿姨們只是每周固定上門打掃。
所以這肯定不會是阿姨做好的夜宵。
他問戚尋,「你剛剛點外賣了嗎?」
「不是,我做的。」戚尋說道
柏西驚奇地抬了抬眉。
他賭上他暗戀戚尋六年的尊嚴,戚尋這人的廚藝水平明明跟他差不多,煮個泡麵下個餛飩就了不得了,什麼時候還會做飯了?
「你會做飯?」他狐疑地看著戚尋,「我怎麼不知道?」
戚尋面色平淡的,「現學的,你不是喜歡吃蛋包飯嗎,前兩天阿姨過來,我就學了下,挺簡單的。」
柏西咬住了叉子。
他這樣子是有點傻氣的,嘴角還沾著羅勒碎,眼睛烏溜溜地看著戚尋,像是想笑,又像在忍住。
戚尋幫他擦了擦嘴角的一個碎屑,奇怪地問他,「你怎麼了?」
柏西沒說話,卻飛快地湊過去,在戚尋臉上親了下。
戚尋的輕微潔癖又發作了,推他,「你嘴上都是醬。」
柏西聽了反而更樂了。
他啪嗒啪嗒在戚尋臉上又親了幾下,得意洋洋地把油糊了戚尋一臉,戚尋忍無可忍,把他拉到膝蓋上打了下屁股,他才消停。
吃完夜宵,兩個人重新洗漱,躺在床上。
柏西掃視著戚尋的臥室,大半個月前,這裡還是只屬於戚尋一個人的空間,走的是性冷淡的灰色系裝修,但是不知不覺,這裡逐漸有了他的氣息,桌子上放著他買的小盆栽,衣櫃裡掛著他的幾件衣服,浴室里也多了他的洗漱杯。
他正在東想西想,突然聽見戚尋說,「有個事情忘記告訴你了。」
「嗯?」他抬起頭。
「我明天下午要出差,臨時有事,去落海市,大概五六天。」戚尋看他一眼,「這幾天不能跟你見面了。」
柏西遲鈍地「哦」了一聲,倒也沒有怎樣。
戚尋本來就經常要出差的,只是從前並不會需要跟他報備。
他打了個哈欠,拍了下戚尋的胸口,「知道了,戚總,工作加油。」
戚尋卻捉住了他的手,低頭審視他。
柏西不明所以地眨著眼。
戚尋微妙地問,「你都沒有點捨不得我嗎?」
柏西一愣,隨即笑起來。
他認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誠實地回答,「也還好。」
他含蓄地跟戚尋解釋,「人也是需要勞逸結合的,距離也會產生美。我原先一個月見你兩面,當然天天想見你,現在每天都能見到你,運動量也有點超標,偶爾也想休息休息。」
戚尋臉色更微妙了。
「你這就是得到了就不在乎了。」戚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柏西的臉。
他當然沒有生氣,就是做做樣子,但他一冷臉格外有威懾力,有種別樣的蘇感。
柏西瞬間給迷得五迷三道的。
他湊過去親戚尋的下巴,「少來,你明明知道我多喜歡你。」
他語氣裡帶著點嗔怪,眼睛卻在笑。
戚尋就也笑了一下,在燈光朦朧下,笑得很是好看,溫柔又迷人。
柏西心下一動。
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去問戚尋,那你呢,你有多喜歡我?
但話還沒出口,他就清醒了,暗自咬了下舌尖,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他不想破壞現在溫情的氣氛。
現在這樣就挺好。
戚尋看著他的眼神完全就是個完美的情人。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