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暑假已經開始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庭院裡的香樟樹亭亭如蓋,從玻璃窗外落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不少酷熱的暑氣。
柏西坐在桌子前寫作業,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他還只寫了五道選擇題。
他托著下巴發呆,滿腦子都是戚尋,他上午剛去了戚尋家裡,卻撲了個空,許靜婉給他端了芒果西米露,說戚尋暑假都住在大學旁的公寓裡,不怎麼回來。
許靜婉倚在貴妃塌上,有點無奈,說道,「你戚尋哥哥真是越長大越不服管,家裡住得好好的,非要搬出去,自己租個公寓。嫌我們煩唄。」
戚尋之前就在大學旁邊租了公寓,只是之前並不常住,上個月,他卻徹底搬了過去。
柏西喝著冰鎮過的西米露,炎炎的夏日裡,喝著這樣冰鎮的甜品本來是清爽的,他卻覺得手腳都有點涼。
他心知肚明,戚尋可不是覺得家裡不自由才搬出去,而是為了躲他。
自從一個多前,他在車裡吻了戚尋以後,戚尋就疏遠他了。
柏西的筆掉在了卷子上,啪嗒,在試卷上戳了一個小孔。他也不想做作業了,往桌子上一趴,垂頭喪氣地望著窗外。
他在車內吻上戚尋的時候,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年頭的,他心裡也頗為期待地覺得,戚尋總不會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但這個錯覺只維持了一分鐘。
因為戚尋拒絕了他,還把他嚴厲斥責了一頓,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戚尋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按著他肩膀的手也很用力,疼得他差點哭出來,「我是你哥,你在對誰說喜歡?」
他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但他又不服氣,「我知道。但你喜歡男生,我也喜歡男生,我憑什麼就不能跟你告白?」
戚尋去年就在他面前出櫃了,他跟在戚尋身邊時間長,隱約瞧出了苗頭,當他去追問的時候,戚尋也沒瞞他,大大方方就承認了。
但看戚尋現在的樣子,大概是很後悔告訴他的。
柏西眼圈都紅了,含著眼淚望著戚尋。
車內比起剛才,安靜得如同死寂。
戚尋別開了臉,沒有看柏西,他一瞬間像是想從口袋裡想摸支煙,但最終又塞了回去。
柏西一直看著他,睫毛顫了顫,一滴淚從眼角落下來,滴在了他手背上,他忍不住輕聲說,「哥,你難道不喜歡我嗎,你討厭我嗎?」
戚尋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他像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問題,但是片刻後,他又轉過頭,認真地看著柏西。
「我當然不討厭你,但我只拿你當我弟弟。你喜歡男生我不反對,但你才多大,你見過多少人,你知道什麼是喜歡?我一直在你身邊,可能讓你混淆了對兄長的喜歡,還是對愛人的喜歡。今天這事情我就當沒發生,你回去想清楚再來告訴我。」
說完,戚尋就重新發動,開車出了那個巷子,一路上一言不發。
柏西記得自己一直在車上忍不住哭,他大概還說了些什麼,可是戚尋卻鐵了心不理他。
最後戚尋也沒有帶他回自己家,而是把他送回了柏家。
當車停在他家花園外的時候,戚尋拿濕巾幫他擦了哭成小花貓的臉,直到這種時候,戚尋都像個細心體貼的兄長。
但戚尋的話卻跟刀一樣冷。
「乖乖回家,這次我不會陪你胡鬧。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他又氣又難過,瞪著戚尋,覺得他從來沒這麼討厭過。
「那我不找你了。」他沖戚尋吼道。
然後他啪得打開戚尋的手,也不想再跟戚尋說什麼,推開車門下去了。
他再好脾氣,說到底也就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第一次告白就如此顏面掃地,自尊和心都碎得七零八落,拼都拼不起來。
他自己進了家門,回了房間,連晚飯都藉口沒胃口,不肯出來吃。
那天入睡前,他惡狠狠地想,他絕對不會去找戚尋,一定要等戚尋來向他低頭。
他知道戚尋一向疼他,對他心軟得不像話,他別說掉眼淚,撒個嬌,戚尋就什麼都依他了。
所以他即使告白被拒絕,心裡也還是有恃無恐,覺得戚尋一定會來找他。
可他沒想到,戚尋這次是真的言出必行。
從這天以後,戚尋就疏遠了他。
而等他終於忍不住去找戚尋的時候,卻發現戚尋已經搬去了大學旁的公寓,大半個月都沒回來了。
柏西懊惱地嘆了一聲。
現在暑假都過去半個月了,他還是沒見到戚尋人影。
他要是知道有這一天,他絕對不會跟戚尋放什麼狠話。
又過了三四天,柏西實在是沒忍住,打電話給梁頌,灰頭土臉地把自己告白這事兒全交代了。
他跟梁頌雖然不在一個城市,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髮小情誼卻沒斷,隔三差五就視頻聊天。
梁頌早就知道他喜歡戚尋了,倒也不是很驚訝。
要他自己說,不就是個男人麼,這個不行咱們換下一個。
但看柏西垂頭喪氣,嘴一撇像要哭出來,他到了嘴邊的話又不得不轉彎。
他絞盡腦汁道,「你也別難過,可能戚尋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你看,他拿你當弟弟,誰能接受弟弟突然喜歡自己。你呢,也別在乎他拒絕你,誰追人是一次成功的,我追問女朋友還追了三個月呢,你多表現表現。讓他意識到你不僅是他弟弟,這事兒就說不定成了。」
「真的嗎?」
柏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自己沒戀愛經驗,更沒有追人的經驗,所以梁頌這個狗頭軍師說什麼他都信。
他眼巴巴盯著梁頌,「你覺得他可能喜歡我嗎?」
梁頌心想,這我tm哪知道。
但他嘴上卻說,「應該吧,你這樣的都不喜歡,他準備喜歡誰,天仙啊?」
柏西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認真地盯著梁頌,「那你說,我該怎麼追他?」
這梁頌來勁了,追人他經驗豐富啊。
「我跟你說,要這樣,再那樣……」他煞有介事地跟柏西交代,完全不想想他追高中女生的方法,到底是否適用戚尋這種成年男人。
但柏西卻聽得一臉認真,恨不得記筆記。
而等通話結束,柏西又打開日曆看了一下,還有半個多月就是戚尋生日,他正好能找理由去見戚尋。
一晃就到了戚尋生日當天。
柏西早早就跟許靜婉打聽好了,戚尋不回家,跟鍾宇覃他們聚會去了。
他心裡是有點低落的,要是以前,戚尋肯定會把他帶上,可現在,戚尋居然不告訴他了。
但他沒多久又給自己鼓了鼓勁。
梁頌說的,哪有人一追就到手,追人得有耐心。
他帶著給戚尋的生日禮物,拿上許靜婉給他的地址,直接打車去了戚尋的公寓。
11棟,301號。
他有心想給戚尋一個驚喜,或者說是突擊,壓根兒沒給戚尋打電話。
到公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估摸著戚尋怎麼也該回來了,但是按了半天門鈴,屋裡面還是毫無動靜。
他頓時傻眼了,抱著禮盒在門口站了半天。
過了半晌,他覺得人還是要能屈能伸,默默地掏出手機撥打了戚尋的電話。
因為跟戚尋冷戰,他真的憋了一個月不跟戚尋說話,但是現在聽到手機裡面的提示音,他心臟卻沒出息地砰砰砰狂跳起來。
他還是喜歡戚尋啊。
喜歡得心都發痛。
憋著一口氣的時候,還能靠那股子倔勁阻止自己,可是現在一旦決定低頭,他心裡的那些不滿和小脾氣,就跟可樂上的氣泡一樣融化了。
他忍不住想,戚尋最近想不想他啊,接到他電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軟了沒有?
但以上所有問題,他都沒有得到答案。
因為戚尋沒接。
電話里一片忙音,機械的女聲說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他不死心,又試了幾次,還是一樣,沒人接。
他抱著那個生日禮盒,一片茫然地望著戚尋公寓的大門,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戚尋一直快到家的時候,才發現了手機上的未接來電,今天是他生日,本來並不想慶祝,但是鍾宇覃那幫傢伙說他最近心情不好,死活把他拽去了酒吧,連手機都沒收,不醉不歸。
他最近確實心煩意亂,也沒拒絕。
只是本來喝酒是為了排解煩悶的,卻有人眼色不好使,哪壺不開提哪壺。
陳鐸喝得半醉,納悶地問他,「我最近怎麼沒見到柏西啊,小孩兒最近不理你了嗎,都不見他跟你出來?」
旁邊鍾宇覃笑出來,拱了拱他,「我看啊,多半是談戀愛了吧,柏西這麼黏戚尋,現在理都不理,肯定是有了漂亮的小女朋友唄,多正常。』」
戚尋瞥了這倆一眼,很想把他們的頭摁進酒桶里。
柏西這次居然真的一個月不聯繫他,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連今天他生日,也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
他有時候也忍不住想,到底是柏西真的在跟他較勁,還是柏西已經想通了,身邊大把青春年少的男生,沒必要非在他身上吊死。
但他還是沒把柏西跟他告白的事情說出來。
他喝了口酒,低聲道,「他最近學校忙。」
其他人也沒在意,他們跟柏西見面次數不如戚尋多,「哦」了一聲,又聊起了別的。
唯獨陳鐸過了半拍反應過來,高中這不都放暑假了嗎,有什麼忙的?
戚尋跟他們在酒吧待到了快十二點,一群人才各自散夥,打車回家。
本來他們還想去戚尋公寓繼續,但戚尋實在沒心情,把他們一個個塞進了車裡。
「下次再聚。」他用力關上了車門。
他自己是最後一個上車的,四個人裡面,就他最為清醒,坐車回去的路上,他又想起了柏西,想起柏西告白那天顫巍巍的眼淚,想起柏西落在他唇上的,橘子味的吻。
而一直到進了公寓,他才拿出了被關機的手機,發現上面有六條未接來電,全是柏西打來的。
他心頭一跳,但看了一眼時間,快要十二點了,有點猶豫要不要給柏西回過去,柏西這個點,應該早就睡了。
可等他走出電梯,拐了個彎,他卻愣在了那裡。
在他公寓門口,靠著一個清瘦熟悉的身影,腳邊放著一個禮物盒子,似乎已經很困了,眼皮一上一下地打架,一看就是不知道等了他多久。
「柏西……」戚尋下意識叫了他的名字。
柏西本來在打瞌睡,聽到自己的名字卻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了。
他抬起頭,只見戚尋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已經跟戚尋冷戰了一個月,下意識就笑起來。
「哥。」他忍不住叫戚尋,聲音有點沙啞,卻又輕又軟。
戚尋想上前,卻又被這一聲「哥」釘在了原地。
他低頭望著柏西,柏西靠在門上,因為困頓,他的眼角已經有點紅了,象牙白的臉,天真又無辜,白襯衫和牛仔褲,兩條長腿往前交叉著,一看就還像沒長大。
他不知道柏西等了自己多久,但是從柏西給他的第一通電話算起,已經五個小時了。
他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等了多久,為什麼不回去?」
柏西本來是滿心期待地看著他。
他一點也沒覺得自己等得久,或者說本來也是有點委屈的,但是一看見戚尋,他就什麼都忘了。
但戚尋這句問話,讓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本來要往前的腳步也停在了那裡。
他想,戚尋大概是不想他來的。
他自顧自跑來,只是給戚尋添麻煩。
所以戚尋看見他,並不高興。
他抿住了嘴唇,眼眶全紅了,心裡的泡泡一下子被戳破了,準備好的話,要做的事情全忘了。
他吸了吸鼻子,把手裡的禮盒往戚尋懷裡一扔。
「給你,我回去了。」
他抹了把眼淚就要走,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戚尋捉住了。
戚尋有點頭疼。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有點狼狽地解釋道,「沒有不讓你來。」
他確實不是這個意思。
在看見柏西的那一瞬間,他很難形容自己的感覺,又高興,又有點說不出的酸脹。
樓道里並不昏暗,卻也只垂著一盞彩繪玻璃的吊燈,斑駁的光影落在柏西臉上,照亮他濃密的睫毛,挺秀的鼻尖,半垂的眼。
像電影裡結尾的收場。
又像另一段人生的開始。
他不由更加用力地抓緊了柏西的手腕,「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兒?」
但柏西卻倔勁兒上來了,死命地掙脫,他眼皮薄,明明還沒哭,眼圈兒已經紅了。
他像是撒氣,打了戚尋的手幾下。
「你管我去哪兒,你又不想我來,你也不喜歡我。」他沖戚尋低吼,卻不顯得凶,反而像小貓炸了毛。
他這一個多月不是不委屈的。
先是告白被拒,又被戚尋故意疏遠,好不容易丟下麵皮,自己送上門來想給戚尋禮物,又在門口被晾了半夜。
如今見到了,戚尋對他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好不好,不是關心他,而是「你怎麼來了?」
他越想越氣,抬起頭望著戚尋,眼睛裡已經淚汪汪的,像一池早春的水。
戚尋受不住他這眼神。
他盯著柏西看了一會兒,像是天人交戰,理智與感情在腦海里撕扯,但僅僅是半分鐘,理智就散落成了灰。
他把禮盒放在了旁邊,然後攥著柏西的手腕往自己這兒拉了一下,另一隻手伸出去,將柏西抱了個滿懷。
就像過去無數次那樣。
柏西在戚尋懷裡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卻軟綿綿沒什麼力氣。
「我不是不讓你來,」戚尋低聲解釋,「我是覺得你不該等這麼久。打不通電話,就明天再說,這麼晚了,就你一個人在這兒。」
柏西趴在他懷裡,眼淚不爭氣地濡濕了戚尋的襯衫。
他低聲控訴,「明天你說不定也不見我,後天也不見,大後天還是不見我……一個多月了,你都不理我。」
戚尋無法反駁。
這一個多月,他確實有在刻意疏遠柏西,卻並不是因為他當初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卻又誰也沒推開對方。
柏西埋在戚尋懷裡,聞到了酒精味兒,知道戚尋是跟別人喝酒去了,這讓他有些不高興。
他還沒長大,戚尋一直不許他喝酒,就算帶他出去玩也只許喝橙汁。
他也知道自己在戚尋眼裡只是一個小孩子,但戚尋身邊卻有這麼多漂亮優秀的青年,成熟,優雅,都遠比他誘人。
但是他低下頭,起碼此時此刻,樓道的彩繪吊燈下,他跟戚尋的影子是纏綿在一起的。
「哥……」他輕輕叫了戚尋一聲,「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我知道你覺得我還小,你拿我當弟弟。但你等等我好嗎,我馬上會長大的,我會變成大人。」
他抽了抽鼻子,抬起頭,眼睛像被水洗過的玻璃珠,透徹瑩潤,倒映著戚尋的臉。
他近乎哀求地看著戚尋。
哪怕他什麼也沒說,但是戚尋還是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戚尋想起了一個多月前,他拒絕柏西的時候,柏西也是這樣淚盈盈地看他,問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他?
他當時沒有回答。
是因為他給不出答案。
在柏西淚盈於睫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心裡想的是該如何親吻柏西,才能讓這個孩子高興。
這簡直荒誕。
他明明自認為是柏西的兄長,承擔了照顧柏西的責任,明明上一刻他還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柏西。
但他心底深處,卻又無法抗拒柏西。
而現在,一個多月後,柏西又一次問了他這個問題。
戚尋閉了閉眼,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連後槽牙都咬緊了,但是隔了幾秒,他卻把柏西往懷裡又按了按。
「你真的知道什麼是喜歡嗎,」他問柏西,「你分的清你對我是一時迷戀,是依賴,還是真的愛我嗎?你這兩年身邊只有我,你還沒有見過更多優秀的,漂亮的,會討你歡心的人,你又怎麼確定你不是一時被沖昏了頭?」
柏西急急忙忙地仰起頭。
「我分的清,」他像被點了名回答問題的學生,「你憑什麼覺得我是過家家一樣,我要是只是依賴你,我幹嘛不喜歡梁頌,不喜歡鍾宇覃,不喜歡陳鐸?他們也對我很好。可我就喜歡你。」
他哀哀地望著戚尋,又重複了一遍,「哥,我就喜歡你。只喜歡你。」
他不知道還要怎樣證明自己,一腔真心又無法剖出來,讓戚尋瞧個分明。
戚尋定定地望著他,片刻後,低聲問他,「你真的想好了,不後悔嗎?」
柏西一聽就知道戚尋鬆動了,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後悔不後悔。」
戚尋等得好像就是這句話。
話音剛落,柏西面前就落下了一片陰影,戚尋低下頭,吻住了他的嘴唇,這吻法跟柏西蜻蜓點水一樣的輕碰截然不同,更野蠻,兇悍,像要把他吞進去。
而等戚尋好不容易放開他,柏西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戚尋單手抱了起來。
門鎖被打開,開門,又關門。
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柏西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戚尋壓在了玄關處,兩個人的嘴唇又貼在了一起。
戚尋吻著他的嘴唇,又一路向下,手從他的襯衫底下探進去,扣子可憐地被扯鬆了,搖搖欲墜地掛著。
柏西從喉嚨里發出悶哼,像小貓在嗚咽,又像是春天裡貪歡。
心臟砰砰地跳動著,劇烈的,聲音微弱的。
公寓內沒有開燈,夜深人靜,左鄰右舍都早就休息了,他們身體貼在一起,糾纏,索吻,明明是自己家,卻也像偷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人才分開。
柏西氣喘吁吁,不愛運動的後果就是他像跑了個八百,軟綿綿掛在戚尋的身上。
他身上已經很不成樣子了,襯衫扣子掉得七零八落,腰帶被解開,露出半截柔韌的細腰,誰看了都要說一句這是被非禮了。
而戚尋還衣冠楚楚,只是襯衫有點發皺。
他伸手抹了下柏西柔軟的嘴唇,剛才親吻間,柏西把他的嘴唇咬破了,滲出了血,又蹭到了柏西的唇上。
他低聲問柏西,「害怕嗎?」
柏西愣了愣,他隱約知道戚尋問得是什麼,漲紅了臉。
其實他是有點怕的,卻拼命搖頭。
戚尋笑了笑。
他說,「一個多月前,你問我是不是真的不喜歡你,我沒回答,因為我要說不喜歡,那是謊話。」
「我給過你機會遠離我了,本來可以繼續當你哥哥的,以後你遇見更好更適合你的人,我也能祝福你。但你自己不要。」
他眼神沉沉地望著柏西,「你說你喜歡我,那好,我們就在一起。但我既然答應了你,我不會再管你年紀小,也不會管你是依賴我還是真的喜歡我。」
他抱著柏西,親了下他的額頭,遠比剛才溫存。
「你一旦真的要跟我戀愛,就再也不能反悔了。我不會給你後路了。」
柏西一開始還聽得一臉懵懂,但越往後,他眼睛就越亮。
戚尋的警告,話語中的暗示,他全都沒當回事。
他心裡就一個念頭。
戚尋答應他了!
他歡呼一聲就撲在了戚尋身上,「不後悔,不要退路,我就喜歡你,我不要別人。」
他完全忘了十幾分鐘前,他還跟戚尋在門外劍拔弩張,他在心裡把戚尋罵的狗血噴頭。
他現在臉上全然都是快樂。
他充滿期待問戚尋,「那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了嗎?」
戚尋一怔,他感覺到了,他話語裡的意思,柏西好像都沒當回事。
但他隨即縱容又無奈地笑了笑。
「嗯,你是我男朋友了。」
柏西又歡呼了一聲,叭得一下,在戚尋臉上親了一下。
番外end
彩蛋:
柏西送的禮物是他自己做的點心,早就給摔爛了。
但他還是逼著戚尋吃了下去。
在剛成為彼此男友的第一天,戚尋覺得自己離進醫院,也就差了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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