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去海島旅遊的動力,工作日似乎也沒那麼難熬了。
周五的晚上,柏西已經跟戚尋上了海島,他們開車到了岸邊,又坐船上了島,夜幕四合,島上星星點點都是光亮,海風濕潤,撲在臉上還有點涼,仗著別人看不見,戚尋就把他摟在懷裡。
柏西心想,這多不好意思,別人一看就知道他倆搞對象。
但是身體卻誠實地又往戚尋懷裡鑽了鑽。
戚尋定的酒店是在一個海島上,島叫作南途,這幾年剛剛開發,所以島上遊客不算多,每天還會限制遊客人數。
上了島以後,酒店的人就派車過來接他們,上島的第一晚,柏西什麼也沒幹,先睡了個好覺。
他們本來也不是來趕景點的,只是來度假的。
散心休閒為主,參觀為輔。
柏西這一周都快忙瘋了,每天都靠咖啡續命,到了別墅以後,他迫不及待泡了個澡就爬上了床,睡著前還不忘叮囑戚尋,「明天早上喊我看日出。」
他們定的這個別墅就在海邊,從樓梯上下去就是沙灘,在落地窗前就能看日出。
戚尋摸摸他柔軟的頭髮,「好,那你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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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戚尋果然信守承諾,把柏西給喊了起來。
柏西連人帶被子給抱到了落地窗前,像個被裹起來色蠶寶寶,困得一臉茫然。
戚尋看他這飄忽的樣子,把牙刷和牙杯都給他拿過來,等他麻木地刷好,才又給他拿走。
柏西刷完牙已經清醒了,裹著被子跟在戚尋後面,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不怎么正經地摸了摸戚尋的腰,說,「這位小哥,我覺得你服務態度挺好,要怎麼給小費啊?」
戚尋暫時懶得收拾他,在打電話讓酒店客房送早餐。
柏西卻一夜睡足後,精力旺盛,又因為剛睡醒,腦子對危險不敏銳,手還欠欠地在戚尋身上摸來摸去,繼續調侃,「你們酒店有沒有特殊服務呀?什麼價位?」
戚尋掛完電話,側頭看了柏西一眼。
柏西當即感覺不妙,扭頭就跑,但他常年不運動,怎麼跑的過健身還擼鐵的戚尋,跑了沒兩步就給戚尋一把捉住了,三兩下又扔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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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酒店服務生來按門鈴送早餐的時候,許久都沒有人開門。
服務生禮貌地又摁了兩遍,別墅的大門才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穿著素色浴袍的男人,高挑,英俊,哪怕穿著顏色溫柔的衣服,也看不出一點溫潤如玉,胸前露著大片的肌膚,嘴唇上破了一個口子,微微滲血,襯著面無表情的臉,有種冰冷的性感。
戚尋接過了早餐,說道,「多謝。」
然後門又砰得一下關上了,根本沒讓服務生進來。
服務生在門口站了兩秒,對這張臉還有點恍惚,回去之後,忍不住跟同事八卦了一下,說住在「楓」別墅的客戶好帥,就是看著有點花,像個情場浪子。
同事頭也不抬,「浪子什麼呀,人家是英年早婚,他定的是蜜月套房。」
服務生的心啪嘰一下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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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里,柏西一邊看日出一邊吃完了早飯。
海邊的日出與山頂的似乎也無甚區別,但是被日出染紅的海面有另一種瑰麗。
看完日出,時間還早,戚尋本來建議他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柏西卻搖了搖頭,「睡夠了,出去逛逛吧。」
兩個人便出了門。
他們也沒要酒店推薦的地島,就自己拿著地圖,隨便在島上走街串巷,這個島也不算大,走在曲曲折折的巷子裡,海邊氣溫都高,但是躲在陰影里,倒也不算熱。
路上有老太太在賣編織的花環手鍊,藍色白色的花串在一起,雖然認不出是什麼,卻也素淨好看。
有男孩在給女朋友買,買完以後羞澀地笑笑,夸道,「好看。」
戚尋也買了一串,掛在了柏西手上,等旁邊那對小情侶走了,光明正大地拉踩,「你更好看。」
柏西噗嗤笑了,拉著戚尋趕緊走。
那賣花的老太太已經用古怪的眼神看戚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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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島上逛了一個下午,傍晚的時候,就在沙灘上散步,天空一片瑰麗浪漫的粉紫色,柏西吹著海風,手裡捧著一杯梅子蘇打。
他跟戚尋說,「等我退休了,搬到海邊養老也不錯。出門就是沙灘,想吃夜宵了就去吃烤海鮮。」
他想一出是一出,年方二十五,就已經開始惦記退休的事情了。
戚尋作為一個合格的工作狂,沒有他這樣對退休的渴望,卻還是順著他說道,「也行,海邊就是潮濕了一點,沒什麼不好。」
他們說話間,正好對面走過來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牽著手,慢悠悠地跟他們擦肩而過。
柏西望了望他們,又看了看戚尋,突然笑了笑。
「笑什麼?」戚尋問。
「我在想,你要是老了,應該也是個帥老頭。」
戚尋笑了笑,「那你應該也是個好看的小老頭。」
柏西,「嘿嘿。」
他們在沙灘上散步了很久,一直走到了遊客禁止的區域才返回。
晚飯的時候,他們沒有回酒店,就找了一家海邊的小酒館,小酒館裡人還不少,台上有民謠歌手在唱歌,角落裡還放著一台鋼琴。
柏西跟戚尋是坐在靠近窗邊的高腳凳上。
他邊吃邊看熱鬧,不想,歌手跟台下互動的時候,正好點到他,問道,「那位窗邊,穿著藍色花襯衫的顧客,願意跟我一起看合唱嗎?」
柏西左看右看,發現周圍只有他一個穿藍色花襯衣的,頓時傻眼了。
他五音不全吶。
雖然長了一張似乎挺文藝優雅的臉,但他從小就唱歌走調,音樂老師親自蓋章的那種。
而歌手還在熱情地沖他招手,「不要害羞呀,來吧朋友,你這麼好看,跟你合唱是我的榮幸。」
周圍其他客人也在起鬨。
柏西笑了笑,擺手想要拒絕。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隻手就繞上了他的腰。
戚尋鬆鬆地攬住柏西,讓柏西輕靠在自己懷裡,是一種親密又充滿占有欲的姿勢。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台上,在酒館稍微安靜的剎那裡,說道,「抱歉,他只唱給我一個人聽。」
說完,在眾目睽睽下,他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宣示主權,在柏西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酒館裡愣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善意的鼓掌和拍桌子聲。
歌手大笑,充分表示理解,衝著他們遙遙比了個大拇指,「好的,哥們兒,你男朋友很好看!」
戚尋鎮定自若,沖歌手點點頭,收下了這句誇獎。
柏西目瞪口呆。
反應過來以後,他趴在戚尋的肩上,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他悶悶地笑了一下,眼神複雜地看著戚尋,「我以前怎麼沒發現……」
「沒發現什麼?」
「沒發現你這麼悶騷。」柏西說完了下半句。
戚尋輕嗤一聲,「還不是你唱歌太難聽。」
見柏西瞪他。
他笑了笑,慢悠悠也說了下半句,「所以只禍害我一個人就行了。」
柏西「嘶——」了一聲,覺得他未婚夫真是不得了,情話大全都沒他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