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公

  看完演唱會,時間已經挺晚了,戚尋開車回去的路上,柏西蓋著小毯子,車裡又溫暖,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到了家以後,戚尋也沒吵醒他,而是抱著他下了車,柏西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動靜,眼皮子卻撐不開,含含糊糊地問,「到家了麼?」

  戚尋一手撐著他,一手去開指紋鎖。

  「嗯,到了。」

  他抱著柏西進門,看柏西困得分不清東西南北,又幫柏西脫了衣服,抱他去洗澡。

  一直到人都泡在浴缸里了,柏西才稍微清醒了點,他靠在戚尋胸口,動也不想動,軟綿綿地隨便戚尋擺弄,讓抬手就抬手,讓低頭就低頭。

  但是等洗完澡,他卻清醒了,瞌睡都跑光了,就趴在床上玩手機。

  他追的一個劇更新到了最新一集,裡頭有個他特別喜歡的角色在這一集會戰死,雖然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局,但是他心裡還是難受得慌,在評論區跟其他同擔抱頭痛哭。

  戚尋並沒有想偷看柏西在幹嘛的意思。

  他跟柏西睡覺前一直是各干各的。

  但架不住柏西是用ipad看的,所以他停下發彈幕的時候,字體遠比手機更大更清晰,戚尋轉過來想跟他說話,一不小心就看見了柏西的留言,大大咧咧飄在屏幕上。

  「我老公怎麼就沒了呢,我這麼大一個老公,製作組賠我(大哭)!」

  戚尋面色古怪。

  他也不當君子了,頭往柏西那兒偏了偏,掃了一眼。

  只見屏幕上的劇集還在播放,被柏西叫老公的是個最近正火的小鮮肉,戚尋只對臉有印象,卻不記得名字。

  小鮮肉長得倒還不錯,穿著銀色鎧甲,戰死沙場的時候是被一箭穿心,明明臉上帶著血污,長發蓬亂,從馬上翻滾墜地,卻自有一種悽愴的美感。

  柏西看得連連抽氣。

  戚尋眼睜睜看著他又發了一條,「逆賊,居然敢打我老公!明天就揚了你們!」

  戚尋嘴角抽了抽。

  他倒是知道柏西喜歡的人不少,左一個蘇鄴,右一個孟唯衣的,在外還有108個牆頭。

  「這劇好看嗎?」他涼颼颼地問。

  「好看啊。」柏西眼睛還黏在屏幕上,眼看著他喜歡的角色死在了對手懷裡,他又是嗑到了又心疼得直抽抽,根本沒空搭理戚尋。

  一直到十分鐘後,片尾曲都放完了,他才想起來旁邊還睡著個人。

  他抬起頭,剛想問戚尋有什麼話要說,就發現戚尋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你幹嘛這麼看我?」他奇怪道。

  戚尋合上了書,慢悠悠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你有幾個老公,我能排上幾號。」

  柏西一愣,隨即知道是他發花痴被戚尋看了個正著。

  他立刻替自己正名,「我叫的那是角色,不是演員,我對這演員就是個路好……」

  戚尋卻壓根不在乎他是叫角色還是真人。

  他扣住柏西的腰,把人半摟到懷裡,手指摩挲著柏西的嘴唇。

  柏西沒說完的話一下子啞在了喉嚨里。

  明明更過分的事情都幹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戚尋這麼色氣地按著他的下唇,眼神沉沉地望著他,他卻莫名有點臉紅。

  他聽見戚尋說,「你都還沒叫過我老公。」

  這話里並沒有指責,只有一點調笑的意味,低沉的聲線像大提琴,漫不經心傳進耳朵。

  柏西的臉更紅了。

  他跟戚尋床上雖然放的開,但是稱呼上還是相對保守,他要麼叫戚尋名字要麼叫哥,老公還真沒叫過。

  但戚尋顯然是對這個稱呼起了興趣。

  他的手指輕輕探進柏西的唇縫裡,玩味地問,「叫不出口嗎?」

  柏西窘迫地點點頭。

  但戚尋卻不放過他。

  戚尋把手指抽了出來,換了個姿勢,慢條斯理地解開了他的衣服。

  「可我想聽,」戚尋吻著他的脖子,「你都叫別人了,為什麼不叫我?」

  他一邊說,一邊愈發往下,從鎖骨,到胸口,最後到小腹。

  柏西倒抽了一口涼氣,「什麼別人,那就是個角色,紙片人懂嗎……」

  但他話還沒說完,戚尋就抬頭看了他一眼。

  看得柏西的心臟不爭氣地砰砰直跳。

  都說燈下觀美人,這話一點不假。

  戚尋抬頭看他,側臉被燈光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睫羽漆黑,一雙清冷的眼完全融化了,他美得像個古書里的妖精。

  柏西哪受的住這個。

  命都能給他,何況一個稱呼。

  他瞬間屈服,紅著臉,小聲叫了一句,「老公。」

  戚尋低低笑了一聲。

  「乖。」

  然後他低下頭,盡心竭力地替柏西服務了一次。

  最後他去漱口的時候,柏西躺在床上,像個被掀翻了的小烏龜,爽得魂都漂浮在外。

  太壞了,他痛心疾首地想,戚尋一點不正經。

  但他真的好tm喜歡。

  .

  因著前一晚的縱慾過度,第二天柏西名正言順地賴床了。

  戚尋倒是雷打不動準時去上班了,絲毫沒有因為公司是他自己的就肆意妄為。

  柏西在床上躺到了中午,早飯都是丁阿姨送來房間的。

  十一點的時候他手機響了,他也沒看屏幕,摸過來就往耳邊一放。

  「喂,哪位?」他說話的聲音還很沙啞。

  電話那兒沉默了兩秒。

  「兒子,你聲音怎麼這樣,感冒了嗎?」

  柏西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

  電話對面是他親媽。

  他坐起來後咳了咳,「嗯,不是,沒感冒,我昨天有點沒睡好。」

  至於沒睡好的原因是什麼,不可說。

  吳茉女士望了望公寓緊鎖的大門。

  她其實也沒什麼事情,不過是今早出門辦事,回來的時候路過柏西的公寓,就順路來看看兒子。

  她昨天剛跟柏西通話,知道柏西今天休息,照理說是應該在家,尤其是聽見柏西這剛起床的聲音。

  但吳茉是誰,風裡浪里過了幾十年的人精。

  她瞅了瞅自己摁了門鈴半天沒開的門,本能地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找我幹嘛呀,媽?」柏西在電話里問道。

  吳茉和和氣氣道,「我沒什麼事情,就是上次你給我定的那個旗袍,你阮阿姨也挺喜歡,問你要師傅的店鋪。」

  「哦,」柏西舒了口氣,「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找找。」

  「不急。」吳茉笑眯眯的,「兒子你是在家麼,剛起床嗎?」

  柏西下了床,去給自己倒杯水。

  他順口回答,「嗯,我剛醒,今天不上班就睡得晚了點。」

  吳茉挑了下眉,覺得這事兒果然有蹊蹺。

  她又按了一下門鈴。

  很好,還是沒人出來開門。

  「你在自己公寓嗎?」她又跟柏西確認了一次。

  柏西喝了口水,有點心虛。

  他跟戚尋同居這事兒可沒告訴家裡。

  就以他爸媽那心眼,也許一時還能被他跟戚尋是好兄弟蒙蔽了雙眼,時間一長肯定能發現不對。

  那還有啥好說的,他直接帶著戚尋被三堂會審得了。

  他把水咽下去,此地無銀三百兩,「對啊,我不在公寓還能在哪。」

  吳茉冷笑一聲,老神在在道,「那好,你出來開個門吧,我在你公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