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4章 母親和父親

  就在卡修斯竭盡全力嘗試找到一點關於復仇女神的線索時，莉莉絲也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對於莉莉絲來說，雖然之前那場戰鬥的情報她無法從人類和奈非天那邊獲得。

  但是恐懼的力量也足以讓她在這段時間察覺到之前發生了什麼。

  雖然當時的戰鬥是奈非天一方取得了勝利，但是那樣一場戰鬥到現在也讓所有參與的人都心有餘悸。

  尤其是當卡修斯再次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那種隱隱的恐懼感就像是一盞點亮的燈。

  雖然對於莉莉絲來說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了恐懼，但奈非天終歸是不同的。

  莉莉絲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注每一個心懷恐懼的存在的想法，但是出現在奈非天心中的恐懼情緒她還是會付出額外的精力去關注一二。

  「你們可是經歷了一場稱得上慘烈的戰鬥。」

  莉莉絲一邊說著話一邊出現在了卡修斯的面前。

  她沒有絲毫隱瞞自己行蹤的意思。

  「看上去我是死定了？」

  卡修斯看到面前的莉莉絲之後顯得十分釋然。

  他在看到莉莉絲的瞬間就用自己的方式傳遞了信息，也做好了自己可能會徹底消亡的準備。

  畢竟在他的立場上來看，莉莉絲完全沒有理由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毫不掩飾。

  雖然卡修斯已經是一個不生不死的怪物了，但是之前已經徹底死過一次的李奧瑞克就是例子。

  即便是莉莉絲不像是巴爾那樣可以使用破壞的權柄，但沒人會小看面前的莉莉絲。

  這個傢伙要是沒有絲毫的把握可不會表現的如此肆無忌憚。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莉莉絲很平靜的說道。

  她雖然沒有因為之前的行動變成一個奈非天一樣的存在，但是兩者之間的相似度還是很高的。

  至少此時的莉莉絲心中的人性也強烈了不少。

  畢竟她即便只是作為惡魔的時候，莉莉絲都充滿了對孩子的愛，莉莉絲在惡魔之中也算是最為特殊的那種類型。

  「那麼你找我是想要了解更多關於這個復仇女神的情報？

  我差點忘了，你用恐懼的力量逼迫的蕾蔻選擇了自爆。

  那你應該可以用恐懼的力量找到那個復仇女神？」

  卡修斯直接坐在了地上。

  既然莉莉絲沒有表現出任何要戰鬥的意思，卡修斯也懶得去敷衍什麼。

  如果對方是打算殺了他，那卡修斯也絕對不會是束手待斃，但現在看來至少莉莉絲沒有直接開始戰鬥的打算。

  「我是對那個傢伙有些好奇，所以我已經找過她了。」

  莉莉絲說道。

  她說的「找過」當然不是和復仇女神親自見面，而是用恐懼的力量尋找了一下復仇女神相關的東西而已。

  好消息是莉莉絲的確是找到了復仇女神，畢竟復仇女神也不是一個全無恐懼的存在。

  「所以你要帶來好消息？」

  卡修斯輕飄飄的問道。

  他是有幾分拖延時間的打算，不過他想莉莉絲應該也明白他已經送出了情報。

  甚至可以說在直面莉莉絲的時候卡修斯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保密的。

  「是的，那個復仇女神最終的打算是將我們所有都一起埋葬在這個世界上，畢竟說起來她也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那個傢伙現在正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為了恢復自己的力量而做準備。」

  莉莉絲此時表現的格外溫和。

  那一瞬間卡修斯甚至有種看到自己母親的感覺。

  卡修斯甩了甩腦袋將這個想法丟到了一邊。

  「我是所有奈非天的母親，你將我視為母親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

  莉莉絲說著甚至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格外的溫暖，但面對這個笑容的卡修斯心中的恐懼卻是在不斷膨脹。

  原因很簡單，因為卡修斯發現自己面對莉莉絲的時候開始減弱了敵意。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但以卡修斯的經驗來說這很危險，但是卡修斯又沒有發現任何莉莉絲使用手段引導他情緒的動作。

  因此卡修斯開始恐懼了，他恐懼的是自己對待惡魔的立場可能會動搖！

  即便這還只是一個可能，卡修斯依然感到了不安和恐懼。

  「雖然我說自己和你們是一個立場上的像是個玩笑，但是在對待這個復仇女神的時候這可不是說笑。

  她要埋葬的是我們所有人，在她看來我們是一群不請自來的惡客。」

  莉莉絲說著臉上也出現了一個譏諷的笑。

  復仇女神其實很沒有立場和資格說這些，畢竟這個世界已經吞噬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不管是奈非天還是大天使，他們一開始就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

  願意幫助這個世界完成升格可不是只在嘴上說說，一開始的時候奈非天和大天使都是真心實意打算這樣做的。

  雖然莉莉絲是一個惡魔，但對於這種事情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這件事我知道，一開始的時候雙方達成協議的雙方可沒有包括那個復仇女神，當然也沒有包括惡魔。」

  卡修斯有些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他現在心緒十分的混亂，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別緊張，那個傢伙需要力量做到這一點，而我正好也需要力量。

  所以你們是不需要擔心那個傢伙再次冒出來了，畢竟接下來我和她只會有一個繼續存在下去。」

  莉莉絲依然是表現的格外溫柔。

  甚至目光也越發的慈祥了幾分。

  這一刻卡修斯的內心都在動搖，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只有母親看著孩子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眼神。

  「你打算吞噬她？」

  卡修斯帶著幾分驚訝說道，在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說了蠢話。

  這是明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雖然我現在比一開始的強大了許多，但面對馬薩伊爾和布爾凱索的時候依然是沒有絲毫的信心。

  馬薩伊爾有多少底牌是個問題，而布爾凱索在我眼中比馬薩伊爾還要麻煩，甚至可以說是可怕。」

  莉莉絲也緩緩的坐在了地上。

  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完全放棄了戰鬥的打算。

  「馬薩伊爾我能理解……」

  「布爾凱索已經變強了許多，而在他變強之後可沒有再經歷任何一場讓他拿出了全部力量的戰鬥。

  這樣的布爾凱索我怎麼可能不去畏懼呢？」

  莉莉絲打斷了卡修斯的話，說起了自己的判斷。

  「不得不說，布爾凱索到現在都沒有讓自己的靈魂變得完整是讓我十分苦惱的事情。

  我不能通過恐懼理解他，但我總覺得他好像不管是為了讓自己不受恐懼影響才作出分割自己靈魂和記憶的行動。」

  莉莉絲說著皺了皺眉。

  「你要是想通過我了解布爾凱索，那我還是建議你放棄吧。

  我活躍的年代和他有那麼一點的重疊，但說起來也真的不算是懂他。

  你可以試試三先祖之中的那兩個傢伙？」

  卡修斯撇了撇嘴。

  他願意和莉莉絲稍微交流一下，但他不想說任何和布爾凱索有關的話題。

  甚至要是可以的話，卡修斯甚至想要將布爾凱索相關的所有事情都從自己的靈魂之中遺忘。

  鬼知道莉莉絲能夠從他的記憶之中知道一些什麼東西，有些在卡修斯看來平平無奇的東西可能都會對莉莉絲產生幫助。

  這種情況下卡修斯真的很為難。

  「一會會出現在這裡的是你們的初代先祖，你別擔心了。」

  莉莉絲忽然說道。

  「你果然知道我的想法。」

  卡修斯聞言只能苦笑。

  他剛才心中才剛剛閃過來支援的奈非天最好是最強的那種這樣的一個念頭。

  畢竟在卡修斯看來，現在即便是三先祖一起出現在了這裡，也沒多少可能戰勝莉莉絲。

  莉莉絲身上的氣息雖然沒有任何威壓，但卡修斯總是發自內心的感到畏懼。

  非要對這種畏懼給出一個形容的話，那大概是犯了錯的孩子面對母親的時候那種不安的畏懼。

  卡修斯實在是想不到一個比這個更貼切的形容了。

  「母親，我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再見到你，只是沒有想過你會有這樣的變化。」

  初代先祖伴隨著他的話語一起出現在了這裡。

  這也向卡修斯證明了莉莉絲所言非虛。

  「我從你的身上還感覺到父親的氣息，看來你們終於是融為一體了？」

  初代先祖的語氣有些古怪。

  畢竟莉莉絲和伊納瑞斯融為一體的方式有些驚世駭俗了，他們那是在相互吞噬之中成為了現在的這個個體。

  雖然看上去是莉莉絲掌管了這個身軀，但誰也不知道在他們相融的過程之中彼此又發生了什麼變化。

  這種相融的方式有些像是一壇酒裡邊摻水一樣，不使用一些手段根本是無法將兩者分開的。

  而莉莉絲和伊納瑞斯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那可比酒裡邊摻水要複雜多了。

  他們必然會相互影響，而這種影響不管是對於伊納瑞斯還是莉莉絲來說，都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

  而他們即便是知道，也大概率會很平靜的接受這種變化。

  「是的，不過我很快就能夠成為真正的主導了。」

  莉莉絲沒有絲毫隱瞞的說道。

  初代先祖的表情有些古怪，畢竟莉莉絲的說法多少是有些地獄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剛出生的小黑寡婦蜘蛛詢問自己的母親父親去哪了，然後母黑寡婦說父親就在這裡一樣。

  雖然初代先祖對於後來人類產生的道德和倫理之類的東西不怎麼在意，畢竟他活躍的年代這些都還是個雛形。

  但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受。

  「你剛才和卡修斯說了些什麼？」

  初代先祖只好轉移話題，他來的有些遲，不知道莉莉絲之前說了些什麼東西。

  「我打算在最終的勝利者出現之前什麼影響最終勝負的事情都不做，我還會幫助你們去解決那些可能存在的隱患。

  但我最後會加入到爭奪勝利果實的行列之中。」

  莉莉絲簡明扼要的重複了一下她之前說過的內容。

  初代先祖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沒有發表更多的看法。

  對於卡修斯來說，他只知道自己面對莉莉絲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

  也覺得莉莉絲應該是有能力破開他此時這種不生不死的狀態徹底的殺死他。

  但對於初代先祖來說，這些就是篤定的！

  初代先祖怎麼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母親？

  即便是最開始的時候，作為母親的莉莉絲就有著不會遜色於任何魔王的力量。

  而在莉莉絲找回了恐懼本源之後，魔神才是對莉莉絲力量的準確形容。

  現在的莉莉絲更是和伊納瑞斯融為一體，身上更是多了一些對初代先祖來說不算是陌生的本源力量。

  此時的莉莉絲有多麼強大已經不是初代先祖能夠判斷的。

  「別擔心，我可是比那些天使更能夠接受人類的存在。」

  莉莉絲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這很古怪，但是初代先祖和卡修斯都是無言以對。

  這太奇怪了，奇怪到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作出任何的反應。

  甚至他們心中都想不到要去質疑莉莉絲說的那些話，所以他們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們要看我如何戰勝那個復仇女神嗎？」

  莉莉絲忽然發出了邀請。

  「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沒有自主能力的孩子一樣，面對你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對。」

  卡修斯十分苦澀的說道。

  他想要拒絕，但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就好像一個孩子不管如何對母親說自己不想要做什麼，但固執的母親完全不會在意孩子的感受一樣。

  不過還好，這個固執的母親沒有在違背孩子意願之後再來上一句「你不想去你早說」這樣的話。①

  卡修斯越發的窘迫了。

  「沒有必要反對，這對於奈非天來說是一件好事。

  對於這個世界會是什麼樣子的結果我就無從得知了，但想來也不會糟糕到什麼地方去。」

  初代先祖笑呵呵的說道。

  所有奈非天在面對這個莉莉絲的時候都會感覺到面對母親一樣的感覺。

  但初代先祖他再怎麼算那也是長子，這個時候說點解圍的話沒有任何的問題。

  ①我小時候的經歷就是這樣，不管說多少次我不想去，我母親都會強行帶著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完事再說我拉著臉，不想去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