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風漸涼,離小公主們出動還差一點時間,我站在樓頂上俯瞰整個繁星一樣的大都市。
說俯瞰不大確當,畢竟只是三層半的小洋樓,被人俯瞰還差不多,就說隔壁琳亞家吧,如果能把她地下那些隱藏的層數拔高起來,那到是當得上俯瞰二字。
但是,這並不妨礙我現在的優雅心情,手上揣著個高腳紅酒杯,輕輕蕩漾著裡面的紅……呃,抱歉,是白開水呢,但是仔細一想,葡萄酒的主要成分是啥?說白了不還是水分麼?所以我們姑且可以當做是一杯口味清澹的白葡萄酒,沒毛病。
這個角度,雖然不能俯瞰城市,但俯瞰自家小院卻沒有絲毫問題,老是躲在窗簾後面等待雙子出動也不是個事,總覺得像是死神小學生里的兇手舉動,站在自家樓頂,誒,這逼格立刻就竄上來了,起碼也得是琴酒。
周圍這些琳亞,蒂亞,蕾娜,埃里雅,個個都是二五仔,背著我偷偷搞些陰謀詭計,但又不完全是,她們就是想坑坑我,沒想過要我這條老命,這劇情懸念感不就一下子提起來了麼?還帶著一絲絲酸酸甜甜的都市情感劇場氛圍,中間穿插點插科打諢,裝瘋賣傻,打情罵俏的段子,觀眾們可太愛看了!
然後最關鍵的懸念,在這種時候,劇情發展到中期,冷不丁勐地冒出來,我的妻子我維拉絲——竟然也是幕後之人,更可怕的是,她身後還牽扯了另外一條線索,關於我的親生女兒竟然是這一切的幕後最終boss這種可能性!
!
可啪,太可啪了,我可真是個驚世鬼才編劇。
不過這麼一想,只有一個人在兢兢業業認真努力演好本分角色的琴酒桑,是不是有點太可憐了?
話題扯的有點遠了,離小公主們出動的時間還有一些些,等著有些無聊,要不……再找點其他樂子?
我眯上眼,銳利的眼神,就像是從阿童木手臂發射出去的火箭飛拳,穿透力賊他娘的強,輕而易舉就穿過了高樓大廈的層層阻隔,做賊心虛的虛空目視幾眼,伸手一探,誒。
埃里雅的眼鏡,get!
看著手上憑空出現的一副精緻小巧的女士眼鏡,我有些慚愧,埃里雅在搗鼓眼鏡的時候,自己沒按捺住得住好奇心,用共享視野偷貓了幾眼,誒,冷不防的戴這玩意,還老是去扶,找的拙劣藉口騙誰呢,誰還不是個老二刺螈來著?
左等右等,可終於等到埃里雅睡沉了,於是乎毛來把玩一下,又不是不還回去,對吧。
我和埃里雅誰和誰?什麼關係?這都不能叫借,得叫共享!
先用精神力掃一掃,光是現代工業的精密結構就讓我為之感嘆,就如同在這樣一副小小的眼鏡里,塞上幾千個細微的齒輪,讓其各司其職運作一樣,這是四翼強者也做不到的事情。
要是暗黑大陸的冒險者人手戴上一副這樣的眼鏡該有多好,遇到沉淪魔,先嗶嗶掃上一眼,戰鬥力只有一千,頓時神氣起來,雙手抱胸,露出不屑一顧的蔑視眼神,讓隊友們都稍稍,我要一打十。
又遇到沉淪魔,嗶嗶兩聲再掃,砰一下,戰鬥力爆表,眼鏡爆了,原來是史泰龍四兄弟,大驚之色,扯著隊友們屁滾尿流的逃竄。
呃,不行,畫風太怪了,我沒法繼續想像,怕忍不住笑出聲,要知道雙子現在的耳力可是賊好的。
感慨幾聲,我正要啟動,品鑑一下,這破幻境是不是真有那麼真實,連三圍都可以精確到小數點。
結果……就啟動不了,沒法解鎖。
這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我總不能去撐開已經入睡的埃里雅的眼皮子,強行解鎖吧?
搗鼓幾番,最後,我只能遺憾的物歸原主。
老二刺螈,輸了。
高貴的賽亞人戰士,今晚輸的透徹。
沒能成功打發時間,我將杯中的白……咳咳,清澹的白葡萄酒一飲而盡,喝空的杯子瀟灑的往著夜色濃處一拋……本來是想這麼瀟灑的,想到要維拉絲收拾,還是算了,輕拿輕放。
還小半個小時呢,要不……先眯上一會兒?還是為了避免小狐狸懷疑,假戲真做,去地下訓練場擼鐵?
正當思考,夜空卻不知不覺出現了奇妙的變化。♢💚 ➅❾ѕħ𝐔𝓍.𝓬𝓸爪 🏆😳
那輪圓圓的,皎潔的明月,掛在天上,銀盤大小,似乎越來越大,直至占據了一半的視野。
月下,魔女騎著掃帚,乘風而至。
「喲!」
「喲你妹啊!」
我將來者頭上戴著的礦工帽狠狠扯下來,一把摔地上。
再看看她手上握著的,剛才乘著的,我以為是掃帚,竟然是一把礦工鎬!
你它喵的是從西伯利亞煤礦里跑出來的魔女嗎?!
「父親大人真過份,我可是您的女兒呀!」少女化身嚶嚶獸,在我眼前抹著眼角,哭唧哭唧的。
「我和西伯利亞的煤炭塊生的你?」
「父親大人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麼奇怪的小本子?口味越來越獨特了。」
「先等等,放下別的不說,能別一口一個父親大人的叫麼?您是哪個門閥世家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少女扭扭捏捏,猶豫了幾秒鐘,抬起頭,輕輕喚了一聲。
「……爸爸。」
然後,迅速低下頭,看樣子竟然還有點小羞澀。
如果不是深知她的德性,我就上大當了!
但是,我也不能不應,她手上還握著礦工鎬,挖礦可以,開顱,同樣也行。
萬一這劇情發展成——染血的礦工鎬躺在地上,少女手心裡捧著一坨紅的白的,宛如紅玫瑰般鮮艷的臉蛋上,露出妖冶笑容。
「讓我來看看,爸爸的腦子裡到底有沒有在想我。」
gaover!
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打了一個冷戰。
所以說,設定上,我就是這傢伙的父親,她就是我那個去了西伯利亞挖礦的女兒,是這樣沒錯了是吧?
「咳咳,那個……該怎麼說呢,歡迎回家?」
「客氣客氣,就普通的喲一聲就好了。」
「你它喵的到底是沒要求還是要求多多?!」
「這樣也成,就是這個味。」少女,紅白公主,打了一個響指,露出我所熟悉的笑容。
「所以說,父女久別重逢的感人一幕,算是完成了?」
「當你把這句話說出來,其實已經和感人無緣了。」
「細節不用在意,不用在意,話說回來,有茶嗎?我渴了。」
「白開水到是有。」
「也行,可以告訴自己,這是白色的清澹茶水,嗯嗯。」
「……」
雖然不想承認,但有時候,我和這傢伙的思維方式,真是該死的驚人一致。
並排坐著小板凳,捧著高腳杯,喝著清澹的白茶水,一顆躁動的內心,不可思議的竟然緩緩平靜了下來。
我扭頭看了身邊的紅白公主一眼。
雖然她戴著礦工帽,騎著礦工鎬,但身上卻還是倔強的穿著我所熟悉的那套露腋巫女裝。
腦子莫名就冒出一句段子。
她雖然抽菸喝酒,但還是個好女孩。
「那啥……我平時咋叫你來著,靈夢?夢?」我顫了顫嘴皮子,毫無負擔的說著可能會導致父女決裂的話。
「討厭啦,爸爸,你平時都是【夢~~醬~~】這樣的叫我的。」紅白公主爹聲爹氣的撒嬌模樣讓我頭皮都在寒顫。
「好的勐將。」
「算了,還是叫我夢就好了。」
「那麼,夢,你就是我那個去了西伯利亞挖礦的女兒?」
「是的,就是我,我就是你那個去了西伯利亞挖礦的女兒。」
我張了張嘴,感覺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說,你為什麼會騎著掃帚……啊不,是礦鎬,從天飛下來。
難道你也是魔法少女?!
但是這樣的問題到了嘴邊,莫名其妙的,卻不想問了。
感覺,單純的直覺,如果是她,如果是這個紅白公主的話,發生在她身上,好像沒啥出奇的,不值得一問。
只要不是架著七色彩雲,我都可以接受。
所以問題到了嘴邊,就變成了——
「為什麼你當初要選擇去西伯利亞挖礦?」
不妙,這個問題好像更傻了。
「為了賺錢。」出乎意料,紅白公主眨著水汪汪的烏黑眼睛,竟然一本正經的回答了。
「不是,你缺什麼錢?非得去西伯利亞挖礦不可?」
「我有一個夢想。」這個問題get到了紅白公主的癢點,她立刻發生黑人老大哥,眼神漸漸深沉,滄桑,放下高腳杯,衝著夜空展開懷抱,滿懷一腔激情的開口道。
「那便是,要在這個城市的最中央,建立一座屬於自己的神社!」
啊這……
你還打算在夢境裡開分礦?!
我張大嘴巴,半晌蹦不出一個屁,主要是槽點太多,導致我甚至有點犯了密集恐懼症,火力不足恐懼症。
良久,我總算回過神來,看著依舊擁抱夜空的紅白公主,陷入沉思。
主要是在考慮銀行卡里的錢夠不夠。
「不是市中心……行不行?」
「那可不行。」紅白公主結束了尬動作,堅決的搖了搖頭:「我要建,便只能在那建,最中心,最高點,成為這世間萬眾矚目,獨一無二的神社!」
這孩子……病的不輕啊。
我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看市中心,從這個位置,換做是白天的話,能隱約看到建立在這棟城市中心的最高一座大樓。
記得叫啥來著?好像聽人說過,好像是叫……
巨龍大廈?!
一段來自幾天前的塵封記憶,在腦海中浮現,那是惡龍蕾娜做客的時候,一把逮住我,指著那棟大廈,用命令的口吻,要求我把烤魚店搬到那兒去。
不知道惡龍蕾娜能不能接受一間神社風格的烤魚店?
不知道紅白公主能不能接受一間烤魚店風格的神社?
我逐漸陷入沉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