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山酒店,入住後,徐時就問起了普達昨晚審訊艾山的事。
普達大概講了一下,徐時聽完後,除了秦三中刀那一段,其他倒也沒發現什麼問題。
徐時想了想後,問普達:「屍體呢?」
普達道:「放到冷櫃了。」
「現場處理乾淨了?」徐時又問。
普達點頭:「都處理乾淨了。隔著棉被下的刀,底下墊了塑料布,血放差不多了才裝的裹屍袋。棉被和塑料布都燒掉了,房間裡也全部打掃過了,三爺還讓人準備了些雞鴨放到了那房子裡。」
這些手段,秦三倒是熟稔。
徐時點點頭,沒再問什麼。
接著,他就把之前許文心給他的那個文件袋拿了出來。
文件袋裡裝的,果然是陳大彪的信息。這份信息詳盡的程度,不僅寫了陳大彪昨天晚上跟哪個女人睡了這種事,還寫了陳大彪接下去一周內大概可能會做的事。
這是生怕徐時找不到陳大彪啊!
徐時看著這份資料,心中不由得再次慶幸,幸好許文心不是對手,而是朋友。
若是對手,憑著許文心背靠的紅刀會的實力,再加上許文心這屬實有些妖孽的腦子,徐時還真沒把握能斗得過她。
想到此,徐時便叫過普達,吩咐道:「待會你跑一趟秦三那,我讓他給許小姐準備了一份禮物,你幫我去拿過來。晚點我可能要去趟醫院,正好帶過去。」
普達看了看時間,然後問道:「那我兩點過去來得及嗎?」
徐時點頭:「來得及。」話落,他又將陳大彪的資料遞給了普達:「這個陳大彪是劉康明身邊的人,你先看一下資料,晚上十點之前找到他在哪!」
普達看了一眼徐時,伸手接過資料,認真看了起來。
趁著他看資料,徐時打了個電話讓酒店送份午餐上來。等餐的時間,他又把之前從秦三那拿來的視頻打開仔細看了起來。
艾山交代的東西同樣不少,但大部分內容和王金山差不多。但,秦三在逼供的時候,幾次將話題都引向了王海,所以艾山的口供里,王海這個名字出現得不少。
而除了王海之外,艾山的口供里,出現得最多的名字,還有兩個。一個叫倪大山,一個叫胡大喜。
根據艾山的口供,這兩個人應該也算是王金山的得力手下。王金山的髒事,不少都是這兩個人去做的。如今這兩個人,叫倪大山的在一個多月前被王金山安排了出去,目前還沒回來。另一個胡大喜則是到了王海手下。
這兩個名字在王金山的口供中從來都沒出現過。
想來應該是王金山刻意隱瞞,打算給王海留著的人手。
徐時回憶了一下當初王金山的口供,那老東西雖說是鬆了口,可實際上,最後還是藏下了不少東西。他把能攬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基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要不是這艾山乾的活實在是沒法往他自己身上攬,估計王金山可能連艾山都會摘出去。
當然,王金山的口供里,也還涉及到了一些人,但這些人,要麼不在哈市,要麼並不重要。這顯然是王金山衡量之後,捨出來的一些人。
現在回想起來,王金山當時最後說的那句話,或許就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徐時,逼徐時儘快弄死他。
而徐時也確實上了當,當時怒火上頭,一時間也沒想到,那老東西竟是那麼不禁嚇,一下子就嗝了屁。
不過,王金山的口供詳盡不詳盡的,對徐時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這些口供最終都是要交到孔振東那邊的,到時候自會有人一點一點地核實這些事的,那些被王金山藏下來的人,自然也都會被一個一個挖出來。
當然,這些人最終是否會被清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徐時時間緊張,就算王金山都說了,他也不可能真的一個一個都去拉出來殺一遍。他只能挑著一些比較關鍵,但又相對不太會影響他接下去計劃進行的人來下手。
徐時將胡大喜的名字寫了下來,交給了一旁的普達,讓他安排人去打聽這個人的消息。既然王金山把這兩個人摘出來,那就說明,這兩個人還是比較重要的。
那個目前不在哈市的倪大山,先不用考慮。這個胡大喜既然如今就在王海身邊,那正好,說不定可以一起下手!
大概的思路理清後,午飯也到了。
吃了飯後,時間也差不多兩點了。
普達出發去秦三那,徐時則在地圖上尋了家賣電腦的找了過去。一個多小時後,徐時拎著一個全新的電腦,揣著幾個U盤返回了酒店。結果,人剛進酒店大堂,就好巧不巧地遇上了王海一家子。
一家子人都穿著黑衣,顯然是打算要去處理王金山的後事。
徐時挑挑眉,看來王海並不打算就王金山死亡一事追究下去。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打算儘快把王金山的後事給辦了,然後把因為這事掀起的那些風浪給壓下去。
不得不說,這王金山的兒子腦子怎麼樣不好說,可這心倒是挺狠的。
王海也看到了徐時,但絲毫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目光稍稍一頓,便又移開了,帶著老婆孩子,在一眾保鏢的簇擁下,匆匆出去了。
徐時看著他們出去後,才繼續往電梯口走去。
到了房間,剛把王金山和艾山的口供處理好,普達就帶著秦三準備好的禮物回來了。
禮物是一套黑色繡金色蓮紋的馬術服。
以許文心喜歡騎馬的性格,這東西送過去,即使她不算喜歡,也絕對不會嫌棄。
徐時不由得冷笑了一聲。
這秦三,倒是挺會投機取巧。
這馬術服一看就是手工定製的,也就是說,這東西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這秦三估計一直沒找到機會送,於是就想借徐時的手送出去。
徐時想了想後,還是讓普達將這衣服給重新包了起來。
東西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那也別浪費了。
徐時拎著東西便出了門,下樓打了車就直奔醫院。到醫院的時候,天剛擦黑。他在醫院旁邊的花店裡,讓老闆包了一束向日葵。
當他抱著花,拎著禮盒,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許文心正坐在輪椅里打電話。聽到張姨的提醒後,她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那一大束向日葵時,明顯愣了愣,旋即又彎眼一笑,伸手沖沙發指了指,示意他先坐。
徐時將花遞給了張姨,自己則拎著那個大禮盒坐到了沙發上。
剛坐下,許文心就已結束了電話,被張姨推了過來。
「那是什麼?」許文心衝著他擱在茶几上的大禮盒微微抬了抬下巴。
徐時笑了笑,道:「一套馬術服。我想著,你可能也會喜歡,就帶過來了。」
許文心聞言眼睛一亮,立馬讓張姨打開看看。
可徐時看了她一眼後,卻又說道:「昨天我讓三爺幫我準備一份禮物,沒想到他給準備了這個。」
許文心一聽這話,眼中那些期待,一下子就沒了。
此時張姨已經將禮盒打開,許文心掃了一眼後,微微皺了下眉頭,旋即便讓張姨把這東西給帶下去。
徐時看著她的反應,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時,許文心有些不悅地說道:「徐時,你這也太沒誠意了,既然要送禮物,怎麼能讓別人幫忙準備呢!」
徐時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不太方便你也知道……」說著,他轉頭指了指被張姨放到了另一邊桌子上的向日葵,道:「花是我選的。」
許文心臉上的不悅少了些,但還是說道:「你不送,我也不會挑你理!」
徐時看著她,默了一下,道:「這事是我做得不到位,回頭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再給你補一份。不過,這馬術服,我來之前看過,我覺得這衣服挺不錯,你穿上應該會好看,所以最後想了想還是帶了過來。」
聽他這麼一說,許文心臉色倒是又好看了一些。她看了看徐時,問:「你真覺得好看?」
徐時笑著點點頭。
許文心見狀,臉上總算是又有了笑意。
徐時也沒在這多待,問了一下手術時間後,便告辭離開了。
出了醫院後,他就沒再回酒店,順著街道隨便轉了一會,確定後面沒有尾巴後,他就在附近攔了一輛車,去了城郊一家足浴城。
之前許文心給的資料里,陳大彪一星期至少來這足浴城兩次。而今天之前,陳大彪已經有四天沒來過這了,所以,今晚有很大概率,徐時能在這碰上他。
此時,時間晚上八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