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這地方不錯。」劉奈笑的有點慘。
「這裡哪裡好?」陸宛的呼吸有點急促,那個聲音,他的氣息是金丹!
「賭場嘛,這裡一定有很多桌子,這有桌子有椅子,大家就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劉奈深吸了一口氣,拉著陸宛往裡面走。
陸宛看著劉奈的背影,感受著手腕上有些不正常的力道,他的掌心都是汗,呼吸也亂了,明明已經慌了手腳,卻仍舊故作鎮定。
「一會兒你不要說話,更不要做出任何的舉動,相信我。」
劉奈還在如此說著,陸宛只是點頭,這也許就是此時能夠給他最大的支持了吧。
「呵呵,老夫之前以為,這小女娃是做主之人,想不到卻是你這小娃娃。」
掀開帘子沒走幾步就看到了正堂端坐之人,以及,滿堂的死屍!
那是一個身著黑衣的老者,滿臉紅暈如嬰兒似的肌膚,長長的白須垂到胸口,霜白的長髮下至後腰,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怎麼看怎麼感覺莊重慈祥,有點類似於祠堂里整天沒事就瞎逼逼還刁難女主的家族長老。
當然,絕不能跟眼前滿地屍體的畫面放在一起!
「這位前輩的話有些偏頗啊!」
「哦?哪裡偏頗?」老頭靠在椅子上搭起二郎腿,一臉鬥蛐蛐般的笑意。
劉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一邊將一張畫滿了『大』『小』的賭桌搬過來,伸手將其上的籌碼銀兩都掃掉,接著又搬來椅子端坐在老者對面。
「這樣才是個談話的態度,連個談判桌都沒有,實在非待客之道。」劉奈搖搖頭,接著大拇指往後一指,「你別看我後面這位美女嫩的像是個二八少女,可其實她都不知道多大年紀了。甚至於一個多月前她還是金丹圓滿的高手!可比你厲害呦!」
陸宛(`⌒′メ)
老者得意笑道:「修行界以強者為尊,不管她之前有多強,現在都不過是個小女娃!」
「行啊,小女娃就小女娃,被叫的年輕了,說不定姑娘們更高興呢!」劉奈說著一臉笑意的還朝陸宛挑了挑眉毛。
這輕佻的眼神讓陸宛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答覆,接著想起劉奈的吩咐,於是只閉口不言。
老者興趣盎然的看著劉奈,「你似乎不怕我。」
「不是不怕,是心裡早就準備好了,自然就鎮靜了。」
「心理準備?」
「從那些修士布陣截殺我們開始,我就知道有個金丹修士已經盯上了我們。畢竟我們兩個對於自己反追蹤的能力還是挺自信的。除了有人用神識探查之外,我也想不到什麼其它可能。哦,還沒敢問前輩上下?」
老者聞言也沒有太驚訝,笑道:「很簡單的邏輯,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引我出來又為什麼?你就認定了我不會殺你?」
兩人的對話讓後面的陸宛聽了個滿頭汗,什麼叫引他出來?聽這意思,是劉奈刻意引他出來?這躲還來不及吧!
老者明顯看到了陸宛的表情,笑道:「也許失去修為對這女娃娃也是好事,就她這個腦子……哈哈哈哈!」
劉奈也回頭看了看陸宛,抿了抿嘴一聲嘆息,回頭道:「你一個金丹修士利用神識找到了我們,卻只是一路跟隨並命人布陣糾纏。你這麼慫,我若是不將你引出來,你可不還得一路給我找麻煩?」
「就這麼簡單?所以你一路上既不休息也不恢復法力,就是為了讓我放心引我出來?可你就算是引我出來了,又有什麼意義?」
後邊的陸宛恍然,原來不讓她恢復法力是這麼個意思。
「你之所以不肯出現,無非就是有顧忌。既然有顧忌,那就有可以談判的空間。」劉奈隨手指了指另一邊櫃檯上的茶壺。陸宛毫無遲疑的就朝那茶壺走去。
老者見到突然大笑,「哈哈哈,琉璃仙宗說你是淫賊,我還不信!現在一看,卻也不算是空穴來風啊!」
陸宛嬌軀一僵,最怕空氣突然的尷尬。
劉奈的表情越來越正經,「我這人做事最喜歡的就是釜底抽薪,因為這樣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那你覺得什麼樣是一勞永逸的方法?」
「解決你不就是嘍!」
「怎麼解決?」老者眯著眼睛笑問。
「那就要看看你想要什麼了,咱們若是交易的開心,說不得大家就好聚好散了。」劉奈雙手抱胸,一副有所恃的樣子。
「我有點喜歡你了。」老者也許是將所謂的『交易』理解成了求饒,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反正看起來非常的得意。
劉奈沒慣著他,「喜歡我的人多了去啦,你算老幾啊?」
「……」
劉奈看老者終於收斂那副笑臉,滿意的點點頭,「若非你從年齡上來說的確是前輩,我現在絕不會跟你這麼客氣的說話。在我看來,你實在是太慫了!」
老者的臉皮還是很厚的,聽到劉奈的嘲諷完全不見惱凶成怒,反而笑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啊,對於殺過琉璃仙宗金丹修士的人來說,再謹慎都是有必要的。」
「所以這就是你忌憚的東西啊,難道你沒聽琉璃仙宗的人說嗎?我是靠著毒藥,根本不是什麼真本事,我若是你,直接施展遠程攻擊手段就行了。你偏偏要往裡面添人命,何必呢!」劉奈二郎腿顛了顛,說出的話直指主題。
貪心!就是貪心,這老傢伙明顯起了貪心想要知道那種殺死金丹修士的方法,但是又畏懼於這種能力的神秘與強大,這才驅使眾多邪派弟子找上門來。
等到兩人消耗過劇甚至連跑步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他才會現身摘桃子。這種心理其實與電視裡電影裡的愚蠢反派差不多,雖然出發點不同,可結果都是不停給主角送去經驗升級。
只可惜現實與小說還是有差距的,那種以戰養戰不停升級的情況不可能發生,就算真的發生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境界需要鞏固、基礎需要打牢,任何一點沒有做到,未來再提升的時候都會困難重重。
前期的任何一條捷徑,後期都需要付出百倍的代價來彌補!
「幾條人命而已,若是能夠知道足夠的情報,那死的也算有價值。」老者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望著劉奈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戲謔。
「前輩既然出來了,那說明應該是得到了足夠情報,是嗎?」
老者點點頭,「已經足夠了。」
「說說看,也讓我身後這個傻妞知道知道金丹修士的思維方式。」劉奈又回頭瞅了一眼,各種不屑。
這一次陸宛學乖了,完全不搭理他。
老者饒有興趣的笑了笑,「老夫還從未見過你這種虛張聲勢的小輩,不得不說,你這個沉穩心思若是能夠修至金丹必然能夠成為一方豪傑。這倒是也讓我生出了一點扼殺天才的快感。」
「扼殺天才啊,這個愛好果然與扼道山極為相配,該怎麼說呢?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啊!不過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品嘗到這種樂趣,即使是扼道山的人也不例外,你又憑什麼呢?」
這幾乎已經是明著罵了,而且還帶來髒字。可那老者依舊不緊不慢的說道:「憑什麼?那我就談談到底憑什麼,小娃娃也讓老夫欣賞一下你那絕望的表情。」
「請賜教!」劉奈伸手虛引,表面還挺謙恭的,好像真心請教前輩一樣。
「老夫雖然謹慎,但戰鬥起來卻是個莽夫,也正是知道自己的這個缺點,所以老夫總是在戰鬥之初就儘量將優勢奠定。就以你為例,情報上說那琉璃仙宗的金丹修士是中了毒,那麼對付你就要先將你的毒廢掉。」
「那你覺得我現在的毒被廢掉了嗎?」劉奈真心好奇。
老者捋著鬍鬚輕笑,「呵呵,老夫又不懂得藥理煉丹,如何能夠廢掉你的毒呢?不過老夫卻知道對於修士來說,無論什麼毒,其施毒手法都僅僅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利用法力操控,或融於法術、或融於法寶,雖形式多變但總能歸結到法力之上!第二種就是不用法力的,例如下在酒菜之中,或者揮灑在空氣里。」
老者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到劉奈沉默不語,不由玩味的笑道:「之前驅使那些修士圍攻,是為了引出你的底牌。當然,就算沒有引出來也沒什麼,你們兩個如今都修為低微,在金丹未成之時是不存在什麼持久戰的。而耗光了你們的法力,就相當於廢掉了你利用法力施毒的可能。」
劉奈還是沉默,身後的陸宛卻已經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她不知道劉奈身上的那些毒都是哪來的,但她也必須承認,老者的話讓她意識到了和那些老牌金丹的差距,這是經驗的積累。換成以前她就算贊成也不會當回事,因為她還年輕著呢,有的是時間能夠彌補經驗。
也許劉奈並不相信,陸宛的外貌與其實際年齡相差並不大,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師兄弟們追求了。
「既然只剩下第二種施毒方法,那麼只需要注意你的動作就行了。從你進入城內後,你的一舉一動就已經在我的神識籠罩範圍內。比如你貼在賭桌背面的符咒,比如你來回走動時踩出的腳印,哦對了,還有你抹掉桌上銀兩籌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