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棄了。」
蔣婷看著地圖得出了這個結論,說起來她也沒有想到追蹤這隻搞事的隊伍會如此簡單。這一切都歸功於敵人的行為上。
每到一處地方,敵人部隊就會出現幾個被夢境瘟疫感染的士兵,憑著大儒們對這些人的感知,然後在地圖上一連線,輕易就能夠找到黃歐等人的方向。雖然後期黃歐開始毫無目的的設定目標,可之前確定的方向卻是沒有辦法改變,只需要將包圍圈漸漸縮小,找到黃歐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化整為零』這一招的確是蔣婷沒有想到的,夢境瘟疫感染的士兵們四散奔逃,雖然通過感染能夠知道他們的位置,但也徹底斷了一網打盡的可能。
不過蔣婷也不再擔心了,因為相對於民國這麼大的體量,不能成建制的部隊是做不出什麼事的,至此這支部隊對於民國的威脅已經幾近為零。
「大人,我們怎麼處置那些被抓住的感染士兵?我們的人不能跟他們接觸,否則也會感染的。如今能夠看住他們的只剩下那些大儒了,可這些大儒都是官員,不可能將多餘的時間用在這種事情上的。」
蔣婷聽著副手的報告,略一沉思便道:「可從抓到的感染士兵口中得到了什麼情報?」
「有,據他們供述,這一次帶隊的是呂國皇帝黃歐,這可是一條大魚啊,我們若是能夠抓住他,那這對於呂國軍隊的士氣絕對是一個致命打擊!」說著那匯報官員的眼睛都在發光。
蔣婷有點詫異,但隨之就恍然明白了什麼,「看來黃歐是被坑了啊!」
其餘眾人不解,蔣婷解釋道:「黃歐與我不同,他出身於過去學宮治下一個奴隸制國家,說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也不為過,數不清的勞役與逃亡經歷讓他對於民國地形的熟悉程度甚至超過了我們所有人。若非這些瘟疫士兵的擅自妄為,我們抓不住也猜不透他的路線。」
蔣婷的意思其它官員明白了,就是說,如今部隊一散他們是沒法抓住這個人了。
蔣婷沉默片刻又道:「繼續審問,可以使用酷刑,常常聽聞呂國士兵都是些硬骨頭,不可能這麼快就招供,而且還是出賣他們的皇帝。他們定然有別的任務,且受他人指使!」
下面官員恍然,「所以他們明知道我們抓不住獨自逃跑的皇帝,所以才用其來轉移我們的視線?」
蔣婷點點頭,接著又道:「不過這個情報的價值也不少,呵呵,我們知道自己抓不住黃歐,但是呂國方面可不知道。去,傳我的命令,就說呂國皇帝的部隊已經被我們困死,反抗中途被我方部隊亂箭射死!」
底下眾臣聞言大喜,「哈哈,這消息一出,呂國軍隊必然方寸大亂!」
蔣婷笑了笑卻沒有糾正這些大臣的想法,怎麼說呢?她太了解黃歐了,這是個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放棄的人,如果換成別的事情,她肯定黃歐還會想些主意,但這件事就太難了。沒有了軍隊無論是掠奪還是干擾民國軍隊都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麼黃歐會怎麼做呢?
帳外,裡面群臣的大笑隱隱傳到了外面那些大儒的耳中,幾個大儒對視一眼無奈苦笑,想不到他們這些讀書人竟然成了逼供的酷吏。
「算了,誰讓那些俘虜都中了夢境病毒呢,除了我們也沒法讓別人來。一會兒大家分一分,沒人對付一個,儘量多問出一些東西來。」某個看起來很有威望的大儒開口說道。
這時一個挺年輕的大儒舉手,有些尷尬的問道:「讓我讀書寫字還行,可是讓我逼供,這……我沒學過啊!」
眾人樂了,「好像我們學過一樣,總之意思意思就好,聽說呂國士兵都是些硬骨頭,打罵都沒轍,他們只會說些他們想讓人知道的,我們估計什麼都問不出來。」
「那之後呢?」
「殺掉,這些傢伙有多少秘密不得而知,但是他們的任務中肯定有感染民國百姓這一條,夠殺了!」這位說話的大儒明顯很大殺氣。
「就是這樣,好了,大家散了吧。」
術業有專攻,讓這些大儒去審問實在有點難為他們,眾人散去之後,剛剛提問的青年大儒隨意找了一間囚室走進,「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呂岳讓你們都做什麼了。」
被關押在囚室中的那名瘟疫士兵愣了一下,恍惚間醒來,不過也沒有在意,進了敵營想要好好睡覺就不可能了,連夜突擊審問也算是一種技巧吧。
這名瘟疫士兵晃了晃腦袋,準備應付審問的時候卻是整個人都驚得渾身顫抖。
「陛……陛下!」
砰!噗!
狠狠一拳砸在士兵的肚子上,一口鮮血嘔出,濺落地面髒了黃歐的鞋子。
不過黃歐卻是沒有任何在意,只是從旁邊撕了一塊破布塞進了士兵的嘴裡。「我問你答,不需要說話,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士兵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只顧著不停點頭。
黃歐見狀張了張嘴,卻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麼值得問的問題,呵呵,其實再從士兵嘴裡知道一遍已經推斷的事實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到這裡,黃歐嘆了口氣,「作為你的陛下,我應該救你的。但你沒有對我付出忠誠,也沒有對這個國家忠誠,甚至還浪費了唯一讓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機會。因此,我以皇帝的名義賜予你死亡,以贖罪!」
嗚嗚嗚!士兵瞪大眼睛,像是努力的在分辨什麼。
黃歐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搖頭嘆道:「忠於呂岳不是忠於這個國家,忠於修士也不是忠於這個國家,同樣……忠於我暫時算是忠於這個國家,只可惜,你完美規避了正確答案!」
黃歐一指點在了士兵的頭上,將生命連同他體內的夢境病毒一切消滅了,這算是他的仁慈吧。
搖搖頭轉身走出囚室,碰到一個同樣從囚室中走出的大儒,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攤手道:「你知道的,我實在不擅長逼供。」
……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聞仲已經好幾天沒有得到黃歐的消息了,有些著急,但在確定消息之前他只能按照計劃繼續逼壓敵人。
呂國軍隊像是一台永遠不知疲倦的永動機,不停的朝民國軍隊進攻,必須說這對於雙方都是個折磨,士兵們的精神都死死的繃緊,仿佛誰先鬆懈下來誰就要崩潰了一般。
如今最擔心的不是聞仲,而是李大喜,他第一次領教了截教修士們的瘋狂,這些修士們顯然將凡人士兵也當成他們自己使用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同,耐力與韌性也同理,修士們能夠在這種高強度的對戰中挺過來,但凡人們顯然沒有這個能力。好像柱間的疑問一樣,就那隻萌萌的九尾也能殺人?
李大喜可以肯定,一直這麼下去,最先垮掉的肯定是民國軍隊。
畢竟每一次進攻他們就要退一點,每退一點都要讓一部分士兵斷後,這是一場沒有盡頭看不到曙光的戰鬥,沒人想要在這種時候被拋棄。
李大喜甚至能夠想像到某種已經在軍中傳播的反抗思想了!
「物資都已經轉移了嗎?沒有給敵人留下什麼吧。」李大喜揉著太陽穴很是無奈的問道。
呂國軍隊已經登陸了,民國軍隊退往內陸,這種情況下自然無法保護幾個沿海城市,就像之前計劃的那樣,他們只能轉移城市物資,利用堅壁清野的戰術使得呂國軍隊無法獲取補給。
「已經轉移完畢了,另外,這是夫人給你的信。」張奎點點頭將一封情報遞給了李大喜。
李大喜有些神色古怪的接過,他沒有想到蔣婷會在這個時候送信,拆開之後卻是感到意外的驚喜,「傳令下去,準備接受夫人送來的禮物。」
張奎有些古怪的跟高蘭英眼神交匯,蔣婷的禮物沒有讓他們等多久,一輛輛車載著近千具屍體就來到了營地,這近千具屍體都穿著獨屬於呂國軍隊的鎧甲,其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眾將士起初帶著好奇,待了解了前因後果卻是興奮不已,只需要在下次戰鬥之時將這些屍體掛出去,然後再造謠說呂國皇帝已經被幹掉了,呂國軍隊必亂!
「大人,如此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組織反擊了!見到這些屍體,呂國軍隊必定陷入混亂,聞仲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退兵,到時候正是窮追猛打的好時候啊!」鄔文化雙眼冒光,興奮的主動請纓。
李大喜瞥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不可大意,別忘了,黃歐並沒有真的死掉,只是暫時與呂國方面沒了聯繫,我們只能打個時間差。之前的戰術還是要貫徹的,何況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不可半途而廢!」
鄔文化不甘的還要再說,卻被張奎攔住,「不要過於激進了,大人說得對,這一次已經給我們的部隊很大喘息機會了,以前我們還沒有把握,現在,呂國軍隊怕是會先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