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換個方向

  也許是沒有金丹修士的指揮,那些琉璃仙宗的弟子就像是沒頭蒼蠅,劉奈與陸宛利用那兩個昏迷弟子被發現的機會輕易走出了椰城。

  「你恢復的如何了?」

  劉奈的聲音突然響起,讓這片夜色都跟著變得古怪起來。陸宛在車裡聞言竟然有點莫名其妙的欣喜,這是……原諒她了?

  「能夠自由行動了,但還不能鬥法。」

  「不能鬥法啊,那可不行。」劉奈語氣悠悠,視線越發凌厲,眼珠微動不停在林間巡視。

  陸宛有些詫異,但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有戰鬥!

  金丹修士到底是金丹修士,在修為盡失時,若是被偷襲可能很危險,但若是提前有了準備,抵禦強攻倒也不難。

  「是之前那些弟子嗎?」

  「不是,他們用了毒,應該是扼道山的人。不過這施毒者的水平有限,至少這施毒手法被我識破了!」劉奈說著往車廂里扔了個藥瓶,「這是毒藥的解藥,你先吃一顆,然後假裝中毒,我們趁他們大意反擊。嗯,注意戲要真,儘量吧!」

  陸宛看看藥瓶,「你怎麼會有扼道山的毒藥解藥?」

  「從曹雄身上搜來的!」死人不背鍋,那將毫無意義。

  曹雄本就上了陸宛的黑名單,甚至連提都不想提,如今一說名字就厭惡的不再問了,伸手拿起解藥含了一顆。

  馬車漸漸停下,之前隱隱的鳥鳴聲早已經不見,絲絲縷縷的殺意像是桌上的水漬,在你不知不覺間已經流出桌角。

  噗通!

  劉奈的演技肯定比陸宛要好,這中毒效果表演的分毫不差。整個身子直接從馬車上栽倒下來。為了逼真,甚至臉著地,可謂犧牲之大。

  「也不過如此,虧得扼道山的人竟然在他們身上還吃了虧?」

  「人家曾經是金丹期的高手,只不過如今被廢了,否則就憑咱們幾個也沒轍。」

  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緊張,也不知道是第一次幹壞事還是真怕他們突然暴起一波。

  「這小子就是琉璃仙宗那邊說的淫賊?嘿嘿,倒是好艷福,我之前在街上看到過那個陸宛,一看就很有味道,嘿嘿!」

  「只可惜,扼道山那邊點名要死的,否則我真想將其留下來做為爐鼎,既能快活還能提升實力。」

  「睡一覺吧,夢裡什麼都有。」

  聽腳步聲,來者大約有十幾個人,而且好像還不是扼道山的人?

  劉奈心中帶著疑惑,看來一會兒又要嚴刑逼供了,其實他是個善良的人,真心不喜歡使用那些陰狠手段,他喜歡正面剛!

  「啊,不好,有毒!快屏息……呃!」

  「中計了,我們……」

  「啊」

  「呃」

  「哦」

  劉奈張開眼睛,果然見到十幾個相貌平凡毫無特點沒人願意浪費筆墨描寫的修士已經躺在了馬車周圍。

  「他們……都躺下了?」陸宛掀開車簾,望著一地人有些詫異的問道。

  劉奈也不起身,用手肘拖著腦袋側躺,擺出一個非常舒適的姿勢,「沒有告訴過你嗎?我也會用毒的,嗯,尤其是從曹雄哪裡得到了很多毒藥之後。」

  陸宛哭笑不得,「所以我剛剛吃的其實是你的毒解藥?」

  劉奈一個白眼接著翻身,「別臭美了,我可不在乎你中不中毒,那種任我魚肉的狀態反倒省了很多麻煩呢!」

  陸宛:「……」

  劉奈伸手將這些人挨個提起靠在車輪上,「醒醒!嘿,你的運氣真好,你的同伴都沒有醒,你就算現在出賣了他們,他們也不知道。都說說吧!」

  「你休想,大丈夫腦袋掉了,脖子上碗大個……」

  噗!劉奈舉起土精石凝聚的磚頭朝著這貨後腦就是一下。「抱歉,我不習慣在脖子上留疤。」

  摘下儲物袋隨手將屍體扔到一邊,轉身又提起一個人靠在車輪上,「醒醒!嘿,你的運氣真好,你的同伴都沒醒,你就算現在出賣了他們,他們也不知道。知道什麼,都講講吧!」

  「我……我不會出賣……」

  噗!

  摘下儲物袋隨手屍體一丟,又提來一個修士,「醒醒!嘿,你的運氣……嗯,我敬你是條漢子,就不問了。」

  噗!

  摘袋,隨手丟,再提一人,「醒醒!你……」

  「你想知道什麼?」

  「……」

  烏刀門,一個椰城附近的小仙門,主要走的是本命法寶路子,而門派的招牌法寶就是一柄烏黑烏黑的大環刀,這也才有了烏刀門的稱號。

  因為門人弟子沒什麼規矩,雖然說不上無惡不作,但貪婪起時會奪寶殺人、色慾起時會污人清白、哪怕同門有了矛盾也會自相殘殺,甚至連凡人也不放過。所以烏刀門也算在邪道門派之中。

  不過小宗門就是小宗門,如果一直這般行事很容易就會被路過的正派大佬隨手滅掉,因此其烏刀門主也很識趣的投靠了扼道山,成為其分布在南方大陸的眾多眼線之一。

  這一次扼道山發布了追殺令,各地宗門一旦發現自然窮追不捨。

  只是有些讓人意外的是,烏刀門畢竟是個小宗門,他們的眼線就是分布的再廣也沒那麼巧正好發現劉奈兩人。

  他們的消息卻是從琉璃仙宗之中流出來的!

  「混帳,想不到宗門之中竟有扼道山的奸細!」車裡的陸宛終於像是忍不住了。

  劉奈抿了抿嘴唇,他倒是不覺得這是什麼奸細,因為邏輯不對。

  如果是扼道山的奸細,那直接與扼道山的人溝通就好,到時候扼道山或者附庸宗門派人追殺便是。哪有奸細給附庸宗門放消息的?是奸細覺得臥底生活不舒服,不想幹了?

  這行為,更像是有人要借刀殺人!

  劉奈想著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宛,這娘們兒就不像個好人,估計是藏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否則哪來這麼多事。最鬧心的是,自己現在被牽連了,如果沒有她解釋,自己以後好像真的沒法安生。

  心裡越想越是難受,偏偏以後證明清白還需要這娘們兒,算了,總要找些撒氣的對象。

  「你撒謊!」

  噗,一磚頭拍碎這烏刀門弟子腦殼,隨手又拎過來一個。

  「醒……噗!」

  再拎過來一個,噗!

  這回所有的烏刀門弟子都慌了,也不再裝暈了,一個個大叫道:「我說我說,你問什麼我都說!」

  「我怕你們騙人!」噗!

  「我們可以發道誓!」

  「我不相信道誓,除非立字據!」噗!

  「我們立字據!」

  「你們又特麼不是修浩然氣的,立個屁的字據!」噗!

  「我們……」噗!

  劉奈晃了晃膀子將土精石收起,劉老爺曾經說過,男人嘛,一定要雨露均沾!

  一人一個腦洞,各種形狀各種大小應有盡有,這下可以滿足所有人了吧。

  「你的殺氣好大。」

  掀開車簾的陸宛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手中還捏著兩張符紙,從那墨跡來看似乎還是剛剛寫的。不禁好奇道:「你這是什麼符?」

  「不是符,只是一種陣法,輸入法力就能用,但是由於紙張材質不好,且我此刻法力不濟,只能發出一擊。你可以理解成,是某種陣法的一次攻擊。」陸宛輕輕解釋,但並未被劉奈轉移話題,「你的殺氣太重了,這樣於修行不利。」

  劉奈聳了聳肩,很自然的從陸宛手裡抽出兩張紙塞進懷裡,「除惡務盡啊,剛剛你也聽到了,這些烏刀門的弟子自己都知道他們是邪派,而且說到那些惡行的時候完全沒有慚愧之心,這種人留著過年嗎?」

  陸宛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在車廂一角生悶氣,她當然不在乎那些烏刀門的惡徒,她擔心的只是劉奈讓殺意沖昏了頭腦,須知道修煉這種事還是保持冷靜的頭腦為好。

  劉奈重新上車啟程,嘴上卻是問道:「現在問題真的嚴重了,如果被琉璃仙宗的弟子找到,說不定還能因為你暫時保證安全。可若是遇到這些邪派弟子,恐怕你我都要交代在這裡了。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再朝琉璃仙宗的方向走了,那條路線怕是早就已經有無數邪道妖人等著了。」

  「那怎麼辦?」

  劉奈嘴角抽了抽,「我還想問你呢,你們琉璃仙宗都是些宅男宅女嗎?就沒有那種在外遊歷德高望重的前輩?」

  陸宛聞言一愣,沉默片刻激動道:「我想到了,現在正是南方聯盟大比的日子,只要我們趕到大比地點,自然可以看到我琉璃仙宗的諸多長老!」

  「南方聯盟大比?」

  劉奈頓了一下也想起來確實有這麼回事,可緊接著面色大變。

  他大意了,雖然九遁玄門的苦海樓船行蹤詭秘不容易尋找,但此時南方聯盟大比之處還有一隊九遁玄門的弟子呢!正是二師姐周喬一行人,這自己是淫賊的追殺令一發,琉璃仙宗難保不會對周喬他們發難。

  「你……怎麼了?臉色好差!」陸宛擔心道。

  劉奈看看她也沒有多解釋,只是道:「你來指路,我們馬上去大比之地。」

  陸宛雖然疑惑劉奈這莫名的積極,但早點回去對自己也有利,於是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與之前方向正好呈現直角,卻是完全拐往了一個不知是福是禍的未來。